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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黑暗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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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狼峰主峰,半山腰间。

古路前半段的荆棘树林消失不见,顺着爬满青苔的古老石转璐,陆海一步一步缓慢挪动着自己的身体。陆海身上,小南化身的水流依旧紧紧包裹住他的伤口部位,小的创伤已经痊愈,几处动脉也止住了血。

“谢谢你,小南。“

水流从陆海身上落下,汇聚到了一处,小南已经累得精疲力尽,她还没走两步就晕倒在地:”谢,谢什么,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跟水神奶奶交代。”

施展治愈之法显然对小南的消耗也很大,陆海将小南扶靠在路边石块边,他也用尽最后力气,一屁股坐了下来。陆海看向后方,之前追逐的春山寨寨民没了踪影,前方也不知通向何处,如今两人伤得伤,累的累,并不适合继续行动。

“小南,你把这颗灵药服下。”

陆海掏出最后一颗灵药,他将灵药掰成两半,一人服下半颗。这灵药还是临行前南宫云容塞给陆海的,之前被偷袭重创,陆海便是以此灵药护住心脉,否则光凭小南的治疗,哪里能将那么重的伤势痊愈。

两人服下灵药各自打坐调息,时间一晃便过去一个时辰,折腾了一个晚上,山间树木的缝隙里透进来一缕阳光,陆海被朝阳刺得睁开了眼睛,这才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坏蛋哥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小南也借着药性恢复不少,不过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化身水流,看来这样的天赋招式对于小南来说也是消耗甚大。

陆海指着古路的前方:“前方应该就是那群红袍人口中所说的禁地,他们之所以不追,是认定我们会死在里面。回头的路肯定被他们堵死,我们如今唯一的生机,便是走通这条古路。不过千万小心,那帮人如此忌惮这里,此地一定大有文章。“

小南点了点头,两人互相依靠,小心的向前方探路。

如此缓慢走了一炷香时间,周围树木变得越来越密集,刚刚还能看到的一丝阳光也被遮挡住,前方道路一片黑暗,犹如一头沉睡的猛兽,随时都会张开血盆大口将陆海两人吞噬。

“坏蛋哥哥,前面怎么黑了?”

陆海将内力汇聚于双眼之上,目力得到强化,但眼前的黑暗如一道迷雾,不仅光线无法穿透,就连声音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你且等等,我来生个火。”

陆海以陨龙剑砍下一节树枝,又以内力将树枝点燃,火焰升腾,树枝被陆海抛向黑暗之中,可出乎二人预料的是,火焰飞出去一二十米便没了踪迹,黑暗没有改变,而火焰的光线却被吞噬得干干净净。

“这是什么鬼地方,血狼峰有这样的地方吗,怎么水神奶奶从未和小南提过?”

小南微微躲在陆海身后,虽然她身手不错,但说到底只是一个十岁的姑娘,况且小南常年生活在七尾玄蛇身边,在四水寨有如掌上明珠,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陆海轻轻握住小南的手:“别怕,此处应当有某种禁制,可以隔绝光线与声音,我们只需顺着道路一路往前即可,你抓着我的手,我们往前走一段路,如果实在不行咱们再退出来。“

小南勉强地点了点头,陆海也给自己壮了壮胆子,这才牵着小南走入黑暗之中。

踏入黑暗,陆海干脆闭上了眼睛,先让双眼适应这样黑暗的环境。如此一试果然有效,当陆海再次睁开眼睛,虽然面前依旧是一片黑暗,但已经能看清几米内的环境。

“我没骗你吧,我们刚刚身处光亮之处,因此才觉得前面道路过于黑暗了一些。现在虽然依旧看不了太远,但只要我们看清楚脚下的路,顺着道路前行,应该就能到达他们所说的禁地了。”

小南眨了眨眼睛,她虽然没有说话,但牵着陆海的手攥得更用力了。

如此一来,陆海二人小心戒备突然出现的危险,一前一后缓慢在黑暗的道路上前行。两人走得不快,约莫半柱香过去,大概才走出去两三百米。

“小南,我们走了多久?”

小南明显胆大了一些,她微微思考回到道:“应该有半柱香时间了,小南每次被水神奶奶罚练功,我都会心里默数时间希望快些结束,因此小南算时间算得很准。”

陆海点了点头:“你计算了时间,我也计算了路程,咱们大概走了五六百步,因为要防着黑暗中未知的风险,因此我们的步幅也不会太大,这么算来咱们应当走了两三百米。”

“坏蛋哥哥,这条黑漆漆的路也太长了吧,两三百米都走不到尽头,要不咱们先退出去吧。”

看着又再次害怕起来的小南,陆海心中有些犹豫。不过两人深陷黑暗之中,如果遇到袭击那生还的概率会降到极低,虽然后退出去可能要再次遇到那些红袍人的袭击,但以陆海两人的实力,如果拼死杀出包围,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陆海决定支持小南的意见:“好,小南你跟紧我,我们先出去再从长计议。”

于是,陆海两人原路掉头,又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这一路两人都没有说话,如此黑暗而又安静的环境,似乎这片空间内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陆海每走一步,都在心中默默计数。

“三百步。“

两人走出三百步,周围的黑暗没有改变,而在极度紧张之下,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知不觉,陆海的步伐与心跳声保持了一致,每走一步,心脏都要跳动一下。

“五百步。“

眼前的黑暗如一道扯不开的黑色幕布,无论陆海如何往前,都无法触碰到幕布半分。不知不觉间,陆海的步伐逐渐变快,每一步的距离也逐渐拉大。

“八百步!“

当陆海数到八百步时,他突然停了下来,原本跟在陆海身后的小南没停得住,一下子撞在陆海身上。

“坏蛋哥哥,你干嘛突然停下!“

陆海生怕吓到小南,但他自己也是惊恐万分,他只能两手搭载小南的肩膀之上,强装镇定地问道:”小南,你擅长计算时间,我们从回头开始,总共走了多久了?“

小南歪着脑袋回忆,不一会说道:”应该也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陆海犹如掉进了冰窟窿里,他浑身汗毛树立,紧张的四处看去,可先不说他能看到的只有几米距离,就算他的视力变得再好,眼前都只有一片黑暗而已。

“小南,你不要紧张,耐心听我说,我们往回已经走了八百步,而且这八百步内我们每一步的距离都比进来时要长,也就是说我们明明往回走得距离应当已经超过进来时走得距离,但并没有从黑暗中走出去。“

小南原本跟在陆海身后,也没管什么时间和距离只是一味向前走,听陆海这么一说这才了解问题的严重性。

“坏蛋哥哥,你是说我们出不去了?”

陆海无奈摇了摇头:“准确地说,我们被这片黑暗给困住了。”

黑暗古道之内,陆海与小南二人席地而坐,发现被黑暗古道困住之后,两人不信邪又试了好几次,但无论往前还是往后,都无法从黑暗中走出去。后来他们干脆原地生了一堆篝火,借着篝火的微弱火光,两人商量了起来。

“坏蛋哥哥,这条古道明明只有前后两个方向,怎么可能出不去呢?”

陆海从篝火中抽出一根木棍,用木棍的碳灰在地上画了一幅图案。陆海所画的是一个古怪的楼梯,顺着这个楼梯一路向下,但当走到最下方时,却又会回到最初的起点。

“这个模型叫做彭罗斯阶梯,如果将他放大,可以看成一个永远没有尽头的走廊。进入到彭罗斯阶梯之内,无论往前还是往后,都无法从里面走出去。”

小南看得一头雾水:“坏蛋哥哥,你可真厉害,连这种东西都懂,既然你能画出这个楼梯,那你一定有办法带我从这里出去吧。”

陆海摇了摇头,他一脚将彭罗斯阶梯的草稿踩碎:“这个楼梯只是一个模型,按理说是无法存在的,我也只是用它来举一个例子方便你理解而已。”

“我们现在所在的古道,应该是某人布下的阵法或者某种禁制,目的便是要将人困在此处。虽然我不知为何要留下如此莫名其妙的阵法,但毫无疑问的是,我们被彻底困住了。”

小南气得哇哇大叫,她手中捏出一滴树叶上的露水,一甩手便将露水打在古道的砖块之上。

“碰!”

露水与砖块碰撞,居然发出金属敲击的清脆声响,露水乃是小南以内力强化过倒还好说,可这砖块居然也如铁块一般坚硬,这就有些令人不解了。

“小南你别白费力气了,这里被人下了禁制,无论是古道本身还是周围的树木枝叶,都与这禁制连为一体,就凭咱俩的力量,根本不可能靠蛮力突围。”

小南一屁股坐回地面:“早知道这古道如此危险,之前就该和那帮红袍坏蛋拼命了,那样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况且就算战死,也比被这黑不隆冬的地方困死来得舒服。”

陆海一听,心中回忆起当时战斗之时的记忆片段,突然,陆海灵光乍现,他急忙问一边已经意志消沉的小南:“小南,当时我们被荆棘所挡,你为何要给我指这条路?”

当时陆海重伤,小南附身陆海伤口之上,激战过程中小南还抽空给陆海指路,而小南所指方向,正是如今将两人困住的古道。

小南被陆海一提点,突然三魂六魄重新归位,小南重新恢复往日精神奕奕的模样:“坏蛋哥哥,你太聪明了,咱俩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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