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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外 围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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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着他的再一次警告,突然之间失去了全部的语言和动力,封在我身上的穴道一遍遍加重,车外不知是何飞禽振动着翅膀,带着喧嚣而凛裂的破空,就像我此刻的心,被恐惧充斥着,满是不确定的因素。
城外的春光无限美好,绵长的孤寂中我无声的看着乍泄的华彩,生命的旅途又要因一场胁迫而远走天涯,花开花落的道路两旁芬芳携了一路,风吹散了我凄迷低落的心,拂乱的发丝像剪不断理还乱的羁叛,盘根错节。
从天亮行到了天黑,终于在夜幕降深时路过一家驿站,铁面王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给小厮,他立即明白的与刚出门来的驿站伙计寒暄,“我家主子今夜歇息在此,马匹喂好,房间开好不许人来打扰,热水吃食待你一切安排好我们进去,这是银两速速去办。”
驿站伙计掂了掂钱会心一笑,“好嘞,请二位贵客在此等候一会儿就好。”
我被蒙着眼睛什么都不见,只感觉他拉起我将我往驿站安排的房间带,内心忐忑难安。
屋门被关上的时候我缩了一下,人迹罕至的站外我一个弱女子要怎样才能逃脱他的魔爪?
“想逃跑是吗?呵呵,我特意来抓你若是就这样让你跑了岂不是白叫铁面王,等我方军队赢了大启你就明白谁更厉害。”
我思来想去也没想通他抓我来的目的,只一味警告不许逃跑,眼前的布罩被揭开,屋内的灯光晃了一下眼,面前侧首转身的身姿像极了他,可是可能吗?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听说你父亲有一只军队,若是你肯跟我合作,我将大启打下的江山记你一份,你不是一直想要洗刷你家的冤屈吗?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你不打算利用一下吗?”他凑近我,凝视的眼神看的我七上八下,“你现在能活着全靠这个机会,否则我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将你带出来你心内应该明白,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会死得很快,鸿帝不赐死你只怕也存了这个心思,不过终是没有我手快。”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畏惧着他的目光想要逃避
眼见软语不行他直接扣住了我的脖子,动作干脆利落毫不犹豫,一双火眼眯成一条缝露出凶狠的神情,“你说不说?你只有一晚上的时间去考虑,过了时辰那就只好将你送至军营先体验一番人间疾苦,那帮胡骑可没有我这么怜香惜玉,他们生来凶残,一直眼红大启这块富饶的肥肉,短短两个月为何这么猛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背后还有北冥物资支持,一旦他们攻破东都你也是死,不如好好想想该怎样与我们合作,获取最大利润。”
他字字带着游说,就像他游说各部落一起攻打大启那般,强势又直接。
晚风穿过窗棂,指尖的清凉堆积,被制住的脖颈牵出一丝哀伤的笑,“你说的我俱是不知,也不会同你一起合作,你要是想杀就直接杀吧,被你带出来后我就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此人此身此心早已不是我自己所能控制的,我的活和死在你们眼里不过就一草芥,只需一场火一个脚印就能让我不复存在。”
三千里的河山正被迫摧残,而他也在前线徘徊,家族的冤屈固然重要,但我绝不会因为这份不确定的三言两语就做出背叛之事。
他放开了禁锢的手,后退了两步,茕茕孑立的身姿天长浩荡,驿站外的沧月梦回初见,泻了一地月影。
‘嗖———’
啐光的暗器投来被他闪身躲掉,屋外人生杳杳,灯火如星,顷刻间就乱了圆缺。
“速度可真是快,看来这歇息是要落空了,走。”说着便拎起我从二楼窗户跳了下去,我跌倒着下地脚有些绵软,夜风有点大,驿站外的路也异常漆黑。
他来到马厩挑了一匹脚程好的棕马独自翻身上马,而后手一提我就随着他一同坐在马上,“驾!”一声轻喝抽打马儿吃疼开跑,身后是大批追杀的人。
一支支利箭从后方射来,我低着头感受箭破长空的呼啸,铁面王功夫了得,左手握缰右手几个回旋间就将箭打落在地。
远处的山头高低起伏,天边的蔚蓝一点点消融,月下纵马挥剑的身影在无尽的追逐下略显疲惫,两岸有江水过处。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仍穷追不舍的杀手,嘴角溢出冷笑,“待会儿就让你们知道穷寇莫追这个道理。”说着调转马头往右手边的小路驰骋
我随着他一道颠簸在这条棘地荆天的小道上,横生的枝叶割破我腿间的肌肤,一路呻/吟血流不止,我自然明白身后所追的皆是大启侍卫队,一旦追上他脱不开身,想到此,我脑中顿生念头。
趁着他全神贯注骑马时,我咬了咬牙从他怀中睁开滚落下马,他似是没想到我为了摆脱他而做出这般冒险举动,愣了两秒。我跌落马下,全身的脏腑因为惯力重重坠落身体也被抛到很远,额角直撞到坚硬的石块上,要是在慢一秒就直接被卷入马蹄殒命了。
“你疯了。”他在马上怒吼着,微一掉头驱着马来到我身下,看了一眼快要接近的侍卫队,想也不想的弯身将我拽回马上,我落入他怀中那一刻积压在胸腔的血吐了出来,“我不是疯了,我是不想活了,我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活在世上,就因为我父亲吗?”
他沉默着不说话,只夹紧马腹用力冲刺,前方路细且长,不知命运几多的我想要将这半生的伤痕剥落,满目疮痍的不止河山。
空中燃起了求救的烟火讯号,侍卫队从黑夜追到了白昼,双方的马儿体力都持续到了极点,尤其是铁面王还带着一个我,逐渐的落于下风,终于他被追赶而来的侍卫队包围。
“皇上有令,取铁面王人头封赏百金赐荣爵。”为首一人将旨意传达,各自抽出携带的兵器对着正中心的那个人。
“就凭你们也想取我人头,告诉鸿帝想取我人头要他亲自过来,你们?”他咧嘴一笑,眼中是不屑一顾,“先打得过我手下的这帮人再说。”
语毕哨起,一行人从林中窜出,快速包围大启侍卫队,看着最外层的营救之人也皆是身手不凡,一场激烈的恶战在所难免。
我忍着痛楚将眼前的铁面王细细打量,紧贴的面具看不见脸,奔波了一夜仍然不显疲倦,没有一丝我所熟悉的那个他的气味,我刚才跳下马的那刻分明看到他眼中的点点波澜,似曾相识,只是隔着伪装让人猜不透。
“你已经被包围了,还打算挟持我吗?”
他看着怀中的我广袤的胸怀将人纳入其间,圈紧腰围的左手不肯放松,“为什么要放了你,就算是死也要带着你一起死,我得不到的鸿帝也别想独占,你刚才不还说不想活了吗?这不正好合你心意。”
场上的战斗很快胜负已定,大启的侍卫队体力消耗跟不上就连动作也比铁面王的人要迟缓,各个都负伤寻求撤退,“走,在这么耗下去不是对手,速度撤退,回禀皇上请求增援。”一侍卫抵挡着快要落下的刀好让队友撤离,分离疏散开来的侍卫队收了手中的利刃跳上马往回跑。
“别忘了跟你们的皇帝陛下说一声,丢失之物若想寻回,来东都城楼与我一战,过时不候!”铁面王冲着撤退的侍卫队语带蔑笑向墨临发出‘邀请’
所以他的最终目的只是要引出墨临,引出鸿帝!
我随着人形队伍被他们带到一处不知名的峡谷,把持的戍守也都同他一样带着面具,他们在这里安营扎寨人数众多,此地进出不易,下了马后需徒步行进,进出的峡谷只能容纳一人,就算大启的人追过来也没法进行全面围捕,何况他们更熟悉这块地形。
这才是铁面王的人马,东都城外号令厮杀的不过是他的替身,大启城中早已遍布他们的人,一旦墨临出了皇宫便会一面截杀一面包围。
我越想越心凉,计划周全的铁面王此时正屈膝斜坐在帐中主位,手中的锦巾轻拭着佩剑,帐中坐着七八个彪形大汉,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将士。主桌前放置了一盘大启地图的沙盘,被标记的地点插着小红旗,正是战事肆虐的那几个地方。
湿润的山风夹着花香和青草的气息,缕缕青烟袅袅升起,帐中的火盆将峡谷底层的严寒驱散,我跪坐在下首,听命等侯发配。
“主子,这个丫头如何处置?需要用刑招供吗?”一人看了我一眼,用刑二字说的轻飘飘,像是个惯用伎俩的人。
“不用,带下去好生看着,不许她寻死,勿需用刑,等把她送到东都战场有她受的。”
我听着台上那个垂眸擦剑的人,冷淡语气如秋风过耳,他了解我的全部想法跟动机,将我心中最后的盘算也给捏碎抹灭了。
重峦叠嶂的群山处,白云如练烟波浩渺,水天一色的雄伟壮丽是我眼中的江南,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不一样的景,不似宫中不似京郊的辞青山也不似洛王府到皇宫的那一段美景,只纯粹的刻进了我的眼底。
红尘画卷里,歌尽的年华被风沙侵袭,斜揽残箫中寂寞与欢愉随尘散落。
低眉,捡拾心情,随看押的戍军前行,他们将我放置在被关押的囚犯中,不大的帐中挤满了伤员,每个人的身上都是血肉模糊,手脚被缚体力殆尽。
我缩在角落,看着他们眼中透出或兴奋或死亡的味道,那是精神濒临崩溃时的毅然决然,生的希望没有了,尚存的一丝气力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地上一片泥泞污浊,从衣着发饰来看都是大启人,落在他们手里这般动刑的想来也只是为了情报,我唯一的幸运就是完好无损,不过是暂时的,一旦带到战场区我连他们都不如。
头一次感受到除了皇宫原来外面的世界也同样让人生死艰难,我枯坐着仰靠着桌角,头顶上方的帐顶破了个洞能看见外面璨光绚丽的天,落尽眼眸里,明媚一片。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看天了吧,记忆中的天幽远深邃,冷暖馨香,世间的纷扰,人事的复杂,都在这个闲暇的片刻中安宁。
嘴角浮起略显沧桑的笑容,眼泪随着昂扬的头颅跌进土里,我想哭泣,可是没有手能擦掉汹涌的泪水,只是无声的流着便能将我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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