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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风雨交加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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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栀,你一定会觉得爸爸妈妈真虚假,在女儿们面前作秀,没有呈现真实的婚姻面貌。”霍誉秀注视着沉默不语中惊萌状态的霍栀。

“幸福的婚姻都一样,不幸的婚姻是千千万,爸爸这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在为了名利而放弃了爱情,放弃了凌栀。名利是过眼烟云,而爱情却是可遇不可求,错过了就注定会是一辈子的寂寞。”

“爸爸,你后悔离开凌栀阿姨吗?”她终于迎着爸爸的目光,探询,关心。

“霍栀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霍栀一愣,坚定地点点头:“我要听真话,是出自爸爸之口的真心话。”

“后悔,深深的后悔。”霍誉秀的眸光里有对往昔的深深眷恋,幽深的眸子里有浓的化不开的爱恋。

“霍叔叔,这——与你的入狱,有什么内在关系?”顾峻清忍不住插话问道。

“有很大的关系,因为凌栀,我才误撞了方悠然的母亲——冯桂珍。”

“啊?”

“啊?爸爸,方悠然的母亲,真的是你撞的吗?”霍栀不可置信地看着爸爸。

霍誉秀目光变的十分凝重,艰难的点点头,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节词:“是!”

“爸爸,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事情妈妈都知道吗?”她忍不住为妈妈鸣不平。

“听我说,孩子,现在爸爸回忆往昔,就像做梦一般!”

缓缓的语气拉开了另一段尘封的往事。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这首古诗最适合凌栀的婚恋。

霍誉秀攀上高枝抛弃了初恋后,美丽端庄的凌栀便对一切男人关闭了心扉,除却霍誉秀,她的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男人。

她的生活单纯有规律,从事财经工作,对数字即为敏感,靠着自己的聪明能干,工作上得心应手,一路加薪升职,同事们都好奇,为何如此优秀的女人甘愿孤身一人,她只是笑而不语把心事埋藏在心底。

庄家的女婿不是那么好做的,庄胜蓝心高气傲,瞧不起从农村乡下打拼出来的土小子,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优越感,时常令霍誉秀难堪,没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时常想起凌栀,想起她的好,她的柔,更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弄起蜜意,久而不散。

凌栀更是深爱的霍誉秀,她非但不恨他的乱中弃,反而把他珍藏在心底,爱就是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件事,正应了那句老话“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苦闷中的霍誉秀再次与凌栀走到了一起,虽然不合理亦不合法,但两颗分离已久的心却再也不想分开了。

他们重新安置家,虽然难得见一次面,但彼此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彼时霍誉秀下定决心,同庄胜蓝离婚,坚决离婚,他要给凌栀一个名分,他要同凌栀生活字啊一起,名利前途他都不在乎了。

然而世上没有透风的墙,世上也没有随心所欲的生活,鱼和熊掌兼得,此事古难全。

出轨的丈夫,家外有家,岂是庄胜蓝所能接受的,于是他们之间开始了频频的争吵,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

庄胜利抱着鱼死网破的念头,以毁掉霍誉秀的政治前途,搞臭他的名声,让他在清城无法立足为代价,赤裸裸地进行威胁,霍誉秀不害怕,真正让他妥协的是庄胜蓝的父亲出面了。

庄胜蓝的父亲是清城德高望重的市长,他对霍誉秀有知遇之恩,那天晚上他特意约女婿进行了一番长谈。

庄市长老谋深算,从凌栀的安全入手,威逼霍誉秀拖鞋退缩;又单独约凌栀详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恩威并施。

不久,凌栀结婚了,霍誉秀何尝不明白,她为了心爱的男人什么牺牲都愿意去做,他们分开了,原以为至此他们便天各一方,无缘再会。

然而善良之人多挫折,老天给凌栀的考验太多了,婚后不久,她尚未完全享受到蜜月般的生活,丈夫便车祸离世,不久后凌栀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幸福地憧憬着小宝宝的降生。

意外发生在一个风的雨交加的夜晚,距离生产还有一个月,凌栀去阳台晾晒给宝宝做的衣服时,脚下一滑,摔了一跤,却迅速地站起来,原以为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她过低地估计了问题的严重性,当天晚上她出现了临盆的征兆,痛到极致时,孤苦无依,自小就是孤儿的凌栀迫不得已,打电话给霍誉秀求救。

霍宅,静悄悄的夜晚,客厅里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所有的人。

庄胜蓝揉揉惺忪的睡眼,不耐烦地说:“谁呀,半夜里打电话,真是要命,太没礼貌了!”尊贵的大小姐之躯,哪里能经受住这样的搅扰。

霍誉秀接听电话后,大吃一惊,惊慌之中,穿衣出发,庄胜蓝哪里肯,于是两人大吵一架,同样身怀有孕的她,哪里受过此等委屈,家里大大小小的器皿砸了个稀巴烂。

寻死觅活的庄胜蓝,让霍誉秀举棋不定,去救凌栀,作为人夫对不住庄胜蓝,电话铃声一次紧似一次,最后一次通话时凌栀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生命危在旦夕,于是霍誉秀不顾所有开车出发了。

那年那月,急救120,家用私车都非常稀少,霍誉秀开着公车急匆匆赶往凌栀的住处。

脑海里反复涌现的是凌栀痛苦的呻吟,挣扎,心揪成一团。

风雨交加的夜晚,树影婆娑,道路光滑,他把车子加足马力,开足了120脉,恨不能插翅赶到凌栀的住处。

悲剧就是在那时发生了,霍誉秀心急如焚中,撞上了一个骑自行车带小孩的女人,那个小男孩很小很小,当时他估计也就三四岁的样子,等霍誉秀发现时,急踩刹车,已经晚了。

悲剧就这样发生了,妇女当场死亡,霍誉秀全懵了,吓傻了一般,急急地打电话求救岳父,庄市长迅速指挥他撤离现场。

顶包案发生了,一个叫乔大山的人,庄市长对他有特殊的恩情,给了很多的钱,他便顶替霍誉秀拦下了所有的罪行。

二十多年前,清城非重要街道没有如此多的摄像头,那晚的幸运在于,霍誉秀抄近路,走小道,因此神不知鬼不觉,妇女小孩送到医院后,经抢救小男孩捡回了一条命,便是方悠然。

所有的人都忽略了儿童对恐怖时间的记忆是惊人的,方悠然牢牢记住了撞死自己母亲的真实凶手,并在嘈杂中记住了霍誉秀打电话给岳父时,曾说过:“爸爸,我是誉秀啊,我——我——我撞人了!”

那一句深深地扎根在他的脑海里,撞死母亲的仇人,怎会忽然在开庭时换了人,他的义父沈木阳担心方悠然被狠毒的庄市长灭口,不准五岁的方悠然,指正,而是郑重地对他说:“孩子,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果然一切应验,方悠然终于为母亲报仇了。

沉默,长久的沉默横亘在顾峻清,霍栀和霍誉秀之间。

“爸爸,凌栀和她的宝宝呢?”女人心肠最软,凌栀这个与自己名字中都带有一个“栀”字的女人,她的安危,成了霍栀最最关心的问题。

“凌栀因抢救不够及时,难产而死。”霍誉秀眼圈一红,平静的语气里埋藏着暗潮涌动。

“啊?”

“什么?”霍栀连连惊呼两声。

“凌栀离开了我,永久的离开了。”

自古红颜多薄命,长使英雄泪满襟;从来柔弱被风摧,善良之人难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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