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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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王妃自然也纷纷都送上贺礼,虽然面上都是一派恭喜之色,私底下却各怀心事。赵王妃曾经也生过一个弟子,可惜嫡子是早产儿身子孱弱,不到满月就早早去了,自那以后赵王妃就再也没有怀过身孕。如今听着单婧妍一胎两子,赵王妃叹息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中带着淡淡的忧愁。

  越王妃听到这个消息后,正在画画的手一顿,想到自己那个还没来得及出世就没了的孩儿,泪水瞬间涌上眼眶。她抬起头轻轻眨了眨眼,将泪意逼了回去。轻声说道:“双胞胎可是难得一见的,备一份厚礼给六弟妹送过去罢。”

  一个丫鬟答应着下去了,越王妃将刚才画好的竹韵图揉成一团扔到纸篓里。她身边的另一个丫鬟见状,拿着帕子浸了温水上前帮她擦净双手。劝道:“如今连缙王妃都已经有了孩子,娘娘您不如先假意向殿下服个软,不管男女,好歹有一个自己亲生的孩子才好,总不能以后便宜了后院那些贱人的贱种吧。”

  越王妃冷笑一声,脸带恨意地说:“就那贱男也配让我给他生孩子,不过如今也是时候养个孩子在身边了。至于后院那群贱人,我自有办法收拾了她们去……”

  丫鬟还以为自家王妃想通了,刚要露出笑颜,转头越王妃就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声。丫鬟皱了皱眉头道:“娘娘想要孩子,何不自己生一个呢?”

  越王妃看着自己双手涂得通红的丹蔻:“越王既然有胆为了一个害得我流产的贱人差点要了我的命,他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既然他做了初一,那就别怪我做十五。难不成你还指望我向他摇尾乞怜不成?”丫鬟见王妃双目通红的样子,想到自家主子以前受的那些委屈。

  也不由得暗恨越王,想着若不是宫里的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站在自家主子这边,王爷他还不知道要如何宠妾灭妻呢。如今王妃既然不愿意低头,那也就这样吧。

  话说单婧妍自平安生产之后,胸中的一块石头终于是平安落地了。便是成国公府众人也都纷纷高兴不已,当然除了仁寿院那位和三房四房。徐氏想着有了这一对双胞胎儿子,单婧妍以后便是在缙王府站稳了脚跟。

  缙王的嫡长子和嫡次子,其洗三、满月等酒宴自然是办的盛大无比。而温家这边,因着温廷舟救驾有功又高升了官职,亲朋好友,同僚等人纷纷前来恭贺。有些以前想要和温家结亲的人家纷纷后悔不已,早知道温廷舟运道如此之好当初就不该犹豫的,如今倒让暮云一个丫鬟出身的孤女捡了便宜。

  暮云如今再出来走动,众人也再不敢小瞧于她,她的娘家虽然不显赫,但如今她丈夫是真正的立起来了,她如今也算是妻凭夫贵。

  京里哪怕是官宦世家的子弟能做到正四品的也不多见。更何况温廷舟的这个职位异常的夺人眼球,前锋参领啊,这可是大辕朝将军聚集地。凡是大辕朝的一品护国大将军没有不做过这个官的,虽然做了这官的不一定会成为大将军,但也多少是坐到了高位。这个职位,向来都是皇帝近卫和信任的人才有任免权的,换句话说,那就是只有皇帝的心腹才能去做。

  好在温廷舟少年老成,如今弱冠之年早已心智成熟,没有因为一时的得志而肆意张狂,反而愈加谦虚低调。他又特特写了一封书信让人送回到津州,希望姐姐帮他盯着津州那些早已断绝关系的族人,不要让他们因为他升官而在津州飞扬跋扈。若是有那些不学无术的族人打着他的名号行不轨之事,他是不会容忍的,反正他家这一脉早已他们断绝来往了。

  津州温氏家族传承了几百年好容易才出了这样一个三品官,虽然是武官但是温廷舟前途不可限量啊!光是他只在京城里为官,他们在津州这边也是大受裨益。许多衙役下来盘剥时都会特意避开他们,族里用功读书的男子和女子说亲也比以往要容易许多。

  但是温廷舟绝不会给他们沾一点便宜的。

  除了这封信,温廷舟还派人送了一千五百两银子到大溪村用于置办祭田,这是他这一脉的祭田,温廷舟还在信上说明祭田所得的收入用来建个学堂,凡是大溪村子弟均可免费在内读书,也算是温廷舟感恩村里当年收留他重病母亲的恩情吧。

  大溪村大多数都姓周,是温廷舟母亲的娘家,可惜的是温廷舟的外公外婆也死得早,老两口只有他母亲一个女儿,当初温廷舟母亲被赶出温家时,带着年幼的温姐姐和温廷舟回到大溪村,族长和村长二话不说就把属于他外公外婆的房子还给他母亲,因此温廷舟记在了心里。

  如今大溪村收到温廷舟这样的回报,可见当初族长和村长是多么有远见的。

  两人见温廷舟这样安排,非常满意。赶忙请了各位族老和温廷舟姐夫前来商议这些事宜。

  时间久了,一切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只是这平静的表象之下掩藏了多少暗流涌动呢?

  ……

  两个月后,越王府里面,越王妃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丫鬟,问道:“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那个丫鬟瑟缩了一下:“奴婢不敢撒谎,请王妃娘娘饶命。”

  越王妃看向旁边的婆子:“你们这起子没眼力的,还不把蝶舞姑娘扶起来。再拿我的帖子去太医院请个太医过来好生给蝶舞姑娘把把脉。”

  不一会太医过来诊过脉之后回禀道:“回王妃娘娘,这位夫人确实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越王妃点点头,让人拿了个上等红封将太医送走了。

  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丫鬟说:“你既然有了身孕,就不好在下人房里厮混了。就先将百花苑旁边的跨院收拾出来给你住,你姓杨,就暂且先称为杨姬,一应份例按着夫人的份例来。若是平安生下儿子,我再给你请封诰命。”

  蝶舞连忙拜下:“奴婢谢娘娘恩典。”

  越王妃命人将她搀扶起来:“你如今是有身孕的人,一切以肚子里的孩子为重,这些虚礼以后就免了。在你生产之前就安心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待产,不必前来请安了。”

  蝶舞原以为王妃知道她有了身孕定会不喜,如今见王妃待她这样温和,不由得受宠若惊。她到不担心王妃会对她不利,如今王府里面已经有五个庶子两个庶女了,说明王妃是不会对庶出的子女下手的。

  可惜她想错了,越王妃不是不屑于对孩子下手,她是想要一网打尽。什么稚子无辜,在她眼里简直就是笑话,她心里如今可是恨急了越王,越王府里的一切对她简直就如眼中钉,肉中刺。她孩子死的那一刻,她就发誓一定要让越王府给她的孩子陪葬!她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越王府所有的人。

  傍晚时分,越王回到王府,听下人回禀说有个在书房伺候的丫鬟怀了身孕,已经有好几个孩子的他并无多大惊喜,也只是淡淡的让人送了些东西过去。抬脚去了张侧妃的院子,倒是让一直在房里等着的蝶舞暗自失落了许久。

  听说越王去了张侧妃的院子,越王妃淡淡一笑道:“我让厨房炖的羊排汤怎么样了?”

  丫鬟回道:“已经炖好了。”

  越王妃吩咐道:“今日天气有些寒凉,喝些羊汤能温补些,让厨房给各个院子都送一份。再有将南海那边送来的瓜果给各院按份例分下去。”

  丫鬟答应着去了,心想王妃可真是贤良,王爷如此慢待她,她都如此周全。只是她却没看到越王妃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寒芒。

  ……

  温廷舟升官后,总是不常在家,他手里的好些事物也都交到了暮云的手里。每日除了管家理事,暮云还要管理自己的嫁妆,照顾孩子,也是忙的紧。乔宅请安。元初栀的婚事近了,她有时候也会过去问候一番。偶尔也常常带着孩子回娘家去帮衬,整日里只觉得时间不够用的,恨不得一天分成两天用。

  转眼就到了腊月里头,腊月初五是元初栀成亲的日子,初四新娘那边送嫁妆。初四这天,暮云一大早就带着孩子来了恪亲王府,参加元初栀的送嫁妆顺便给她添妆。两人许久不见自然是欢喜非常。

  恪亲王府里,元初栀的嫁妆也都预备整齐了。

  元初栀是恪亲王唯一嫡女,而且深得皇上,太后,皇后的喜爱,给她备的嫁妆自然是多不胜数。

  恪亲王虽然腿有残疾,但是好歹他腿好的时候带打仗了十多年,也攒下了一大笔不菲的私房。唯一的嫡女成婚,他自然不小气,从自己的私库里给元初栀挑选了不少好东西,最后还给她一万两金票和六万两银票的压箱底。

  暮云听说后也惊讶恪亲王竟然如此有钱。而恪亲王妃也不多让,当年恪亲王妃嫁过来的时候也是正经的十里红妆。加上她又经营有道,二十多年来,除了消耗了一些绸缎布料,像是田庄铺面都是有增无减,加上一些珍贵的头面首饰,总数约有上百万两之多。

  再加上恪亲王府娘家私下添给外孙女的私房银子和田产地铺等物,元初栀的嫁妆算起来有二十几万两,比当初单婧妍的嫁妆也不差什么。

  这可让暮云开了眼界呢!

  恪亲王府如今虽无实权,但是恪亲王本人是为国致残,加上元初栀两位哥哥也不差,因此恪亲王府也是京里好多人家想要联姻的对象。

  元初栀嫁的是新任不久的大理寺卿,官职也不差,也是个青年才俊,又是江南豪门的嫡枝子弟,娶一个郡主,他们自然是诚意满满,光聘金就有六万两。

  元初栀的嫁妆挺多的,满打满算好歹也有一百五十台了,都快超过皇室的规格,元初栀和恪亲王府不愿露富,因此面上只装了有不多不少的一百零八抬台嫁妆,这样既算不丢脸,也不算太差。但是这一百零八抬却都是塞得满满当当的,嫁妆箱子里连手都插不进去。这还没将元初栀的日常用具和以前的衣裳头面放进去呢,若是再加上旧物,怕是更多,好在,有一些东西都提前搬到元初栀另外的宅子里去了,如今留下的也就明面上的这一百零八抬罢了。

  恪亲王妃趁机将自己的一些体己放进了女儿的嫁妆里头,毕竟元初栀是世她唯一的女儿,她不疼元初栀疼谁呢?再说恪亲王妃娘家也不差,这点这东西还是拿的出来的。

  她自己的东西她乐意给谁就给谁了,谁还管的着?

  元初栀两个哥哥见母亲如此行事,自然是没有意见的,毕竟他两对元初栀也是万分疼爱,而且不说父亲母亲准备的,作为哥哥他们也给元初栀准备了不少嫁妆。

  初四这天,恪亲王府里里外外的早都打扫一新,厚重的朱红色大门外头和院子里长廊底下都挂满了红灯笼,门框之上早就贴好了大红色的绸缎。一大早恪亲王府门前马车就络绎不绝。

  暮云来得不算晚,她一来就被元初栀院子里的丫鬟带到元初栀的院子了。

  两人许久不见,自然倒是有许多话想说。但是今日忙得紧,想说也说不了多少,好在暮云今日带着小猴子过来,元初栀逗了逗孩子倒也有趣。

  只是叹息道:“可惜婧妍不能来了……”

  “没办法她生了双胞胎,要做双月子不说,还得养育两个孩子,王府里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她去做,可比我累多了。”暮云笑着同元初栀说着。

  “我知道,就是感叹一下罢了,如今我也要成婚了,以后咱们三人见面就不像以前那般随意了。”元初栀语带遗憾。

  暮云听着也觉得可惜,单身的是时候多自由啊,结了婚后就整日围着家事,孩子,丈夫转,自己的时间确实少了。但这样没办法,古代本身就这样,出一次门麻烦得紧呢。

  不过暮云还是宽慰她道:“说什么傻话,结了婚咱们就是不见面,也还可以书信来往嘛!咱们还有那么多生意要做呢!”

  “这倒是……是我着想了。”元初栀笑了笑说。

  两人聊了一会,有不少宾客夫人前来看嫁妆,立即就闲了聊天的心思应付起各位女眷来。

  过来添妆的贵妇们见了元初栀摆在院子里摆满一地的嫁妆,也都纷纷赞叹不已。那些紫檀黄花梨的家具和珠光宝气的头面就不说了,自然都是上等之物。那些有见识的早就想到单凭恪亲王妃的体己也能给自己的女儿置办一副不薄的嫁妆。只是没想到元初栀陪嫁的田产地铺竟然如此之多,看那些瓦砾砖块,光良田就有万亩之多,铺子也有二十间之多。有那算数好的在心里默算了一把,顿时吃了一惊,加上家具头面,这元初栀的嫁妆怕是得有十万之多吧。和缙王妃简直不相上下,要是众人知道这还是恪亲王府和元初栀刻意低调,隐瞒了一部分嫁妆的后果,真不知有多少人要惊掉下巴。

  虽然恪亲王府在京中也是各大世家结亲的对象,但平日里恪亲王府表露出来的都很低调,感觉不到恪亲王府里有多少财产,如今看了元初栀的嫁妆可不把她们都惊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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