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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狸妖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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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间,葫芦山三个李氏后人的山村过了两次年。

  每次过年都是一场别开生面的祭祀活动。三个村的村长率领着族中年迈的长老们齐聚于葫芦村的祖祠堂中,焚香、献祭、行大礼等,一干仪式流程完毕,便退到葫芦村中央井台前的小广场,参加并主持年轻后辈们的求偶活动。

  这让鬼众们着实看傻了眼,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分列两厢的青年男女载歌载舞之后,将其带至房前屋后行那快活之事,全然不避旁人!

  这期间他们会蜕变为本相,也就是现出狸子精的真身。

  小孟婆姜戈指着井台上那一对正在活动着的狸子精,问吕岳、冯当二鬼:“他们这是做啥子?”

  却见吕岳、冯当掩面而泣,不知是何缘故。

  对歌斗舞的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形向三鬼跑过来。吕岳认出那是铁匠营的少年村长——李芳。

  李芳的人形是个肤色黝黑的少年郎,打着赤膊,显露出一身结实精壮的肌肉,在阳光下活像一丸丹药成精,煞是好看!

  李芳到了近前,邀请三鬼同来欢快:“客人不必拘泥,这是本地风俗,我妖族风化开明,全性保真。这阴阳交合之事本就是创世以来,万众生灵得以繁衍生息的法门。只是听闻世外的人族非要搞出什么廉耻之说,还要什么克己复礼,真是有违天道!”

  李芳不由分说,将三鬼推到两厢中央。两边的少男少女顿时炸开了锅!

  正待吕岳等三鬼不知所措之时,李芳一边跳舞一边接着说:“虽然现在无死无生,但我族祖辈留下来的交合之礼却从来未敢废弛,就怕哪天轮回重启,我等却忘了如何繁衍后嗣!客人何不与我等一同欢喜?”

  吕岳还在迟疑,冯当却不无激动的说道:“当如何做?!”

  吕岳心中暗骂:“这黑厮生得一副忠厚老实之相,却不想竟这般容易就起色心!”

  李芳道:“无他,看上哪个便上去与她对歌。若她回应便随便带到何处,若没回应你便再选!”

  冯当闻言,解开衣襟,也学着李芳赤膊上阵。冯当的黑与李芳的黑却不相同。李芳的黑散发着青春的朝气与彪悍的野性,看起来格外健康。冯当本是鬼族,并无半点血色,他的黑是那种尸体腐坏显露出的脏黑,让人看了不免恶心!

  吕岳道:“大哥,你还是穿上衣服吧!”

  冯当不顾劝阻,一意孤行,非要赤膊上阵以显男鬼本色!

  他气沉丹田,脚下生根,鬼嗓猛开:“哪一个哟瞧上俺,俺就和她嘿嘿嘿!”

  歌声嘹亮,四周却突然安静下来。一时间气氛变得莫名尴尬……

  半晌,歌舞才又恢复,只是没有一个女狸子应承。

  冯当默默穿好衣服,胖胖的大脸被憋的由黑转红,又转青。

  吕岳拍了拍冯当的肩膀,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冯当羞愧难当,此时若有个地缝,他定然会钻进去。于是落寞的退场,朝铁匠营走去。

  没走几步,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黑汉子,俺瞧上你了!”

  冯当循声望去,乃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狸妖。只见她身材婀娜,风韵犹存,眼波柔情似水,一步三晃的行至冯当面前。

  “俺叫红姑娘,葫芦村人士。”女狸妖自报家门。

  “俺叫黑汉子,呸!俺叫冯当,铁匠营人士!”冯当吞吞吐吐的回应。

  冯当说完便呆立在原地,红姑娘却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不错不错,胖胖呼呼,结结实实,牙口也好,只是皮相没得水头。却也无妨,老娘喜欢!”红姑娘对冯当下定结语。

  冯当应声附和:“甚是,甚好!”

  红姑娘被冯当气笑,心中暗骂:“这黑汉子怕是一块榆木疙瘩不成?”

  便身手拽着冯当的耳朵,将他提进了一间草房之中。

  这边吕岳看着草房门中飞出的一件件大哥冯当的衣裤,哑口无言。

  “冯兄弟寻得了,吕兄弟还没选好怎地?”李芳催促到。

  “不急,不急!”吕岳刚刚婉拒一个女狸妖的投怀送抱,回头却见小孟婆姜戈与对面的狸妖汉子对起了歌!

  狸妖汉子唱罢,就要把姜戈带走。姜戈不知其然,却跟着狸妖汉子前去了。

  吕岳心中一急,忙拉住姜戈的手腕:“小孟婆!给小爷回来!”

  姜戈被吕岳一把拉回身边,那狸妖汉子却不应了。

  这汉子上身宽下身窄,远看是一个倒三角。手臂宛如树桩一般粗,碗大的拳头攥起来,肌肉吃劲,其上青筋暴起。

  他回身走向吕岳近前,竟比吕岳高出半人高去。脸上的横肉颤颤巍巍,裂开嘴唇,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决斗!”

  “大事不妙,吕兄弟!”李芳道:“这是我铁匠营的大块头李铁!你怎可抢他相中的女子?我族的规矩,若两人同时相中一个,便要通过决斗解决,胜利者带走女人,以及失败者的全部家当!而且这种决斗不得推托,至死方休!”

  吕岳闻言,心中暗骂:“活见鬼!”

  那李铁见吕岳死死的盯着自己,便默认了他已然准备好接受自己的挑战,转身绕井台一圈,拉开决斗的场子。

  载歌载舞的众狸妖被这二人打断,但一个个却不怒反笑,跟着起哄!他们围成了一圈,将这一妖一鬼围在垓心。并为自己选定的人物加油鼓劲,耍得不亦乐乎。

  吕岳此时真是欲哭无泪!

  他本不知此地还有这样的风俗。此次下山他本是想再探李氏宗祠,看看李显还有没有留下什么其他的线索。没成想撞上狸妖族每个月的年节祭。

  他更没想到,小孟婆姜戈会天真到如此地步,跟着这个壮汉说走就走,欲去行那苟且之事。

  “怎么自从遇见你,小爷我一天好日子都没有了?我真会给自己找罪受!”吕岳看了一眼小孟婆,心中暗道。

  “北方,风林火!外客鬼族吕岳!”葫芦村老村长张根将拐杖一丢,跳上井台,朝围观的众人高喊。

  四下里鸦雀无声,小孟婆姜戈却喊了声:“二哥干了!”

  吕岳闻言啐了一口。

  “南方,雷山泽!我族大块头李铁!”老李根继续介绍。

  周围一片山呼,将林中的山雀惊飞一片!

  “为了血脉之延续,为了狸族之壮大!决斗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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