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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顾知礼死了,死于顾浔渊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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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白娇娇跌坐在地上,面色煞白。
贺兰隽竟然是南疆的皇子?
这怎么可能?!
她是南疆人,很清楚南疆皇帝手段有多可怕!
十六年前,大泽与南疆签订和平协议的两年后,南疆内乱。
这位寰王以血腥手段弑君夺位,登基为皇。
随后十年间,他不顾所有部落的反对,几乎将皇族宗室屠了个干净,只留下当时还年幼的几位皇子帝姬。
也正是因为他手段残忍,当年兰达族被宋家军灭门之时,她与师父白岸声没有求皇族庇护。
“你说这话,有何凭据?”
好半天后,白娇娇才颤巍巍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看着福公公,哑声问道。
福公公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块软布,正在给陷入沉睡,不再发抖的贺兰承贤擦脸。
闻言,他头也不抬道:“这种事,我能拿得出凭据,我就活不到如今。”
“不过,你是南疆兰达族人,应当听说过,南疆如今的皇帝俊美如俦,雌雄莫辨,叫人见之难忘吧?”
听了这话,白娇娇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凉透了。
如果……
如果贺兰隽真的是南皇的儿子,她岂不是无路可逃?
不……不会的!
“福公公,你有办法的对不对?”白娇娇扑到福公公面前,道:“你有办法送我出去的,对吗?”
“只要我能离开皇宫,我就有办法能回到南疆!”
“我们陛下登基十六年,后宫生了一大堆公主,却没有一个皇子能长大成人,若是陛下知晓自己有一个贺兰隽那么大的儿子,一定很高兴的!”
“到时候,到时候我就可以以此求我们南皇,将你们陛下救出去了!”
白娇娇说着,满脸祈求地看着福公公:“我与你们陛下身上有同命蛊,我若是不受他反哺,我也活不久,你相信我,你有办法把我送出去的对吗?”
“否则你不会对我说这些的!”
听了这话,福公公停下了手里给贺兰承贤擦脸的动作,垂眸看着白娇娇,道:“我是有办法把你送出去,但在这之前,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
“好!”白娇娇猛点头:“莫说一件,十件都可!”
福公公闻言,叹了口气,凝重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
*
瑞安府。
宋惜月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还在马车里,都不需要青玉解释,立刻就明白了她已经不在盛京了。
在确定了栖霞居所有人都来了以后,她又得知桑鹿也在队伍之中,甚至都没有提过要回盛京的话。
她很清楚,能说服栖霞居所有人一起行动,甚至瞒着她的人,只有贺兰隽。
事情发展到如今形势,她已经把能做的做尽了,接下来的事不是她能插手,甚至她若是还留在盛京,会成为贺兰隽的拖累。
是以,当晚一到瑞安府,她立刻就将所有驻扎于此的宋家军老兵集结在一起,次日一早便迅速南下。
也正是因为她的干脆果断,瑞安府普通百姓意识到发生了大事,纷纷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家。
顾老夫人是正月十二出殡的,当天晚上玄甲卫入驻龙昭殿,次日贺兰承贤发现端倪。
当天深夜,福公公将白娇娇送出皇宫,白娇娇通知了夜煞,夜煞连夜奔向瑞安府时,等待他们的只有一座空城。
两天后,南下途中,宋惜月收到钱天逸传来的消息。
“宋姐姐,你看什么呢?怎么感觉你好开心?”
桑鹿跟宋惜月坐一辆马车,见宋惜月唇角带笑,忍不住道:“是不是王爷给你来信啦?”
宋惜月摇头:“是钱天逸的信。”
桑鹿:“那个小门房?”
“对。”宋惜月说着,打开炭炉,把信纸投了进去。
桑鹿一骨碌起身:“他说了什么?能告诉我不?”
宋惜月喝了口茶,笑吟吟道:“他说,两日前白娇娇回到顾府,因为我们离开后便没有人给顾浔渊喂药,所以当时顾浔渊是醒着的。”
“白娇娇一出宫就回顾府,对顾浔渊果然是真爱。”桑鹿点评道。
宋惜月继续道:“她要顾浔渊把顾知礼接回来,一家三口一起去南疆,顾浔渊不相信皇帝被囚,所以没有同意,反过来将她给绑了。”
桑鹿瞪大眼睛:“那白娇娇不是很厉害吗?她连皇帝都敢拿捏,竟然能被顾浔渊绑了?”
“对,”宋惜月点头,“顾浔渊绑了白娇娇后,觉得只要顾知礼还活着,白娇娇就总想着把他接回来,所以撑着病体亲自去了小顾庄,把顾知礼摁进猪粪中溺死了。”
闻言,桑鹿猛地坐直了身子,神色震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宋惜月看着炭炉中缓缓熄灭的火苗,眸色晦暗不明。
前世她临死前,顾浔渊亲口告诉她,她的孩子一出生就被他亲手溺死了。
今生她没有杀顾知礼,一是因为他那双蓝眼睛是白娇娇身份的有力证据,二就是,想让顾浔渊亲手杀了顾知礼。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顾浔渊明明可以借他人之手用别的法子除掉顾知礼,却撑着病痛未愈的身子亲自动手,用的还是同样的手段。
如此便足以见得,无论前世今生,顾浔渊杀子都带着怨愤。
想到这里,宋惜月眼眶忍不住红了几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孩子,夺你身份的顾知礼死在顾浔渊的手里,你看到了吗?
对面的桑鹿见到她这个动作,赶忙上前,递了一块糖糕到她面前,温声道:“宋姐姐,别想了,你的孩子没有出生,不会拥有这样的父亲,是孩子的福气。”
宋惜月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接过糖糕咬了一小口,道:“他不是我孩子的父亲。”
一听这话,桑鹿立刻紧张了起来:“啊……这……这……”
她紧紧地看着宋惜月,眼神中是清晰可见的慌张。
不是吧……宋惜月原来一直都知道,孩子是……
“当初宋家军庆功宴上,顾浔渊和白娇娇给我下药后并没有碰我,碰我的是他们背后的贺兰承贤。”
宋惜月缓缓开口,两行屈辱的清泪顺着姣好的面容滑落,落在炭炉上,发出轻微的“呲”一声。
“当初落水,的确是我算计的白娇娇。”
“我知道这个孩子就算生下来,贺兰承贤也不会允许他长大,与其叫他再受一次夭折之苦,还不趁他无知无觉之时,给杀他的人做一个逃不出去的局。”
“小鹿,我知道你总说王爷的好,是不忍我与王爷错过。”
“但我做不到。”
“我怀过他叫了十多年父亲的人的孩子,我永远无法释怀,这辈子,我注定不会与他有结果。”
说完这番话,宋惜月转头看向桑鹿,那张脸上已经满是斑驳蜿蜒的泪痕,看起来几乎就要破碎。
“你能理解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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