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陈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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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扣!”敲门声打断了离玟玉的思路,抬头见龙墨已经打开房门,狄厄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茶王大会召开在即,客栈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倒也无人注意这里。

狄厄关上房门,轻声道:“主子,这几天离开陈家庄去外地的人卑下已查了大部分,只五天前前去道贺陈淼认祖的宾客中有二拨人尚不明身份,宴席后分别前往洪州、汨阳,我已派人跟去查看。”

“嗯,没有人去稆州么?”

狄厄愣了一下回道:“回主子,没有。”

离玟玉紧皱眉头,想了一下道:“我让你准备的人怎样了?”

“卑下选了四个都是轻功好的,连同卑下一共五人……”

离玟玉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你不能去。”

“主子!”狄厄惊讶道,难道小姐不信任他。

“你是凤凰首领,你我二人不可同陷险地,否则,一旦出事,岂不是连个接应的都没有。”离玟玉看他一眼,已知他心思,若在以前她是不屑于解释的,但现在这些人刚刚收归己用,还是要谨慎一些,不能让他们有任何疑虑。

狄厄一听立即道:“那主子要找什么告诉卑下,卑下带他们进去。”

离玟玉笑道:“我不仅要找东西,还要找人,若非见过的,告诉你也没用。”见狄厄还要说,一挥手道:“不必再说,你先去吧。”

狄厄见离玟玉态度坚决,不敢再言,连忙退出。

离玟玉收起令牌,取出一张地图,那是上午廖棋之送来的,不知廖炎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夫人真的绘了这幅陈家庄的地图。离玟玉再熟悉一遍,哄睡了龙墨,等天色晚些换了一身黑衣跃窗而出。

月黑风高,当真是杀人越货的好天气,离玟玉跟着狄厄很快就来到陈家庄,陈家庄坐落在最城东,一条弯弯曲曲的内城河形成天然隔断,这边阁楼亭台林立,那边寥若星晨。

离玟玉皱了皱眉头,早知如此,应该趁着白天人多时来,静等天黑,现在虽然月色惨淡,但那边街道清静开阔,但有来往行人一目了然:“从那边走!”

离玟玉一指河两边一楼阁相邻处,两处楼阁飞檐如翅,在河面形成一片黑影,衬得并不深的河面漆黑无底。

几道黑影一闪而没,跳纵间,不多时已贴到一深宅大院的高墙下。

此宅院独立高坡之上,又隐于绿树之间,离玟玉等人所在是陈家后院,按廖夫人的标示此处墙边竹子,往内是假山池塘,但离玟玉仍不敢大意,纵身先用手攀住墙头,探头查看一番才翻身而入,整个过程流畅轻盈,不发一声。墙外五人眼中露出惊叹之色,他们并不知道离玟玉就是自己的主子,这个用黑巾包住头脸,身材娇小玲珑的小个子居然有如此轻功。

五人感叹一声,陆续翻身而入,来时,离玟玉已将地图给五人看过,每个人都分了不同任务,此时,一见离玟玉的手势,便自发的四散而走。

离玟玉如狸猫般出没于黑暗中,只觉府中守卫之严堪比王庭皇宫,不断有护院穿梭巡逻,若非早有地图,只怕寸步难行。

离玟玉并不在乎陈家有什么阴谋诡计,尽管她下午已经有了一些猜想,但不想阻挠某些阴谋家的计划,现在还不是接触朝堂纷争权谋的时候,在那些各方势力功勋权贵面前她只是蚂蚁一般弱小的存在,因此她的目的只在于取回玄髓交差,当然影响到她目的的事情出现,她也不会回避。因此离玟玉直奔可能是陈淼居住的几个地方一一探查,可惜没什么收获。

离玟玉刚从一个院子出来,远远传来说话声,连忙躲避一旁,只听一个女子不屑的道:“半路来的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了,这么晚了余大夫怎么可能来,更何况是给个丫头看伤。”

“大爷是怜惜二少爷在外多年这才宠爱一些,只怕过些日子也就淡了,且容他猖狂几日,你又何必顶撞他,怎么说他也主子。”另一个女子劝道。

先前那女子愤愤道:“我倒不是有意顶撞二少爷,只不过看不过一个野丫头也借势骑到我们头上去,我看大夫人罚的轻了,就该狠狠教训她。”

……

离玟玉已听出两个女子谈的便是新进府的陈家二少爷陈淼,连忙悄悄跟在后面,伺机而动。

两个女子从背后看同样淡绿色长裙,外面一件墨色短襟甲衫,扎了一样的双丫髻,左边女子提着一只灯笼,想必是府中丫鬟。

两人进了内宅月亮门往左一拐,行不多久便进了一处小院,离玟玉绕过正门,从侧面跃入,看到一间房中烛火摇曳,新映出两个窈窕身影,忙悄悄贴在隐蔽的墙根处,侧耳倾听。

还是那个泼辣的声音冷冷的道:“二少爷,余大夫说夜深了,外男不方面进内宅,听了婢子描述,便给了些伤药。”

过了片刻才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惊呼道:“少爷,不可。”

这一声听到离玟玉耳朵里,心头一跳,那惊呼的女子除了菲拉还有哪个。

接着一个男子沉声道:“别乱动,我给你擦药怎么了,这里别人不待见你,我却不能不管你。”此话有点象说给人听,又有点象表白,离玟玉灵魂附体后虽然没见到陈淼,但在玉镯中却是可以感知周围的,自然识得陈淼的声音,见找到了人便不着急。

只听先前那丫鬟立即不甘示弱的道:“二少爷说的哪里话,有二少爷撑腰,谁敢不待见菲拉妹妹,倒是我们这些没人疼的才不受人待见。”

同去的另一个丫鬟连忙喝止:“敏儿!”

陈淼怒道:“哼,本少爷还不知道府里便是如此管教下人的么?……”

离玟玉听着里面唇枪舌剑,已是多年未曾见过的场景,宫中往来贵妇也是这般面和心不和,冷嘲热讽,机关算尽,那时只觉无聊厌烦的很,现在作壁上观,倒生出几分有趣。

屋里陈淼到底有几分手段,罚那敏儿自打了几个耳光,一阵哭闹哀求之后,两个丫鬟连同门外的小厮下人一并赶了出去,让离玟玉不禁一喜,大大方方的从阴影里走出,开门进去。

屋内陈淼听到开门的声音,以为丫头们违反他心意又回来,不由怒从心头起,厉声道:“混账,本少爷刚说了不许人进……”

陈淼扭过头一看来人不由大惊,后面的话突兀的掐断在嗓子眼,他与张珈同在一组挖矿也有近一年时间,张珈虽然年纪小却在十三队颇具威信,他与菲拉偷走玄髓后并没有听到矿场有什么异动,因此早将那群一起劳作的伙伴丢之脑后,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张珈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眼前的张珈又长高了些,换下劳作的粗布短衫,一袭黑衣包裹着玲珑身躯,头上亦缠绕黑巾,只露出白皙娇俏的面颊,整个人已经褪去青涩,眼角微翘,目光犀利,在这清冷的黑夜里如同索命的鬼魅。

陈淼背坐在床边,挡住了床上少女,女子见他异状,轻声问:“少爷,怎么了?”

陈淼似乎惊吓到一般,嚯的从床边跳起,“呛”的一声拔出床头利剑,剑指离玟玉,惊慌道:“你、你怎么在这?”

随着陈淼的动作,露出了床上少女,少女形容枯瘦,脸色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早已没有往日坚韧孤傲的影子,若非离玟玉从其声音中确定她就是菲拉,只怕见面也不敢相认。

菲拉看清来人刚要惊呼,却突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那双手却是血迹斑斑。

离玟玉想到刚才丫鬟的谈话,料想她只身在这大户人家只怕没少受折磨,不由叹了口气。

离玟玉无视陈淼手中利剑,仿佛自己家中一般从容的关上房门,走向菲拉。

陈淼立即紧张的挡在面前,追问:“你怎么会在这?你逃出矿场了?”

离玟玉看他一眼,陈淼只比她大两岁,当初一起挖矿时,虽然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待人热情,乐于帮助,因此与大家相处的极为融洽,可现在眉头紧皱,面色惊慌,眼中阴晴不定。离玟玉冷漠的开口:“有朋自远方来,陈少爷便如此待客么?”

陈淼面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还未说话,那边菲拉已急急掀开被褥下床,伸手拽拽陈淼的衣摆:“少爷,莫伤了张珈。”

陈淼看了菲拉一眼,收起剑,道:“你不必担心她,陈家庄戒备森严,张珈能寻到这里来,怎么会是弱女子。”

离玟玉闪过陈淼身边,拉过菲拉坐下,抬起她的手,菲拉窘迫的挣扎一下,却哪里挣得开,不由尴尬的面色微红,想起自己自矿场离开后的种种,不由鼻子发酸。

菲拉的手背皮肉外翻,青紫一片,却是被碾压所致,离玟玉取过床边伤药,轻轻涂抹,开始讲述他们走后发生的事,如何被兰正熙责难,如何与夏延器谈判,如何千里迢迢来找他们等等,她并没有提唐翌晨,只说只自己和兰正熙前来,声音轻柔婉转。

陈淼坐在桌边,手中依旧持剑,神色却恍惚飘渺,不知在想什么,而菲拉听闻队友因为丢了玄髓被责打、关押,眼中泪花终于如断线的珍珠般滴落:“张珈,对不起。我、我……”

离玟玉已经包好菲拉受伤的手,抬头看向陈淼,她知道菲拉背景清白,在整件事中只是泄漏了玄髓的存在,其它一切都不是她能做主:“夏将军只给了我三个月时间,三个月我拿不回圣品,十三队所有人人头落地,所以,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原因,我必须拿回圣品。”接着一改方才的温柔,冷冷的道:“我要知道都有谁知道圣品的样子,现在在哪里。你是自己告诉我,还是我逼你说。”

陈淼轻蔑的道:“呵,你可知道我虽然打发了仆役出去,但这院子周围却有许多高手隐匿,只要我一声呼唤,你便插翅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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