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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困难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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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野麻理觉得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下去了。

要知道她的父亲可是国家某个上级部门的官员, 大伯父是公安体系的高官,母亲在结婚退役前也是业界有名的女子网球选手,整个家族的其他成员也各有各的优秀之处, 可谓是书香门第、家学渊源。

因此这位海野小姐从小就在各大私人学校一路就读晋升, 最终顺顺利利地考上了东京大学, 但在选择专业方面, 她坚持自己的“物理学”专业而非父母希望的金融系专业或者别的什么今后就业时更容易赚钱的专业。

倒不是说以他们的家世没法给女儿未来谋取一个不错的工作职位,只是海野麻理坚持要“追求科学”这点让夫妻两人从小头疼到大。

海野的父亲最后是在拗不过心爱的女儿, 再加上老婆心疼孩子,只能勉强同意她以物理学专业读完大学本科四年……谁知道这眼看快要毕业了,这姑娘自己一努力,偷偷考上了物理学硕士研究生的行当。

这回海野的父亲是真的生气了,他直接断绝了女儿的经济来源。

要不是靠着导师和学校每个月下发的那点微薄研究生薪水外加母亲与闺蜜姐妹的暗中经济支持,可怜的物理学研究生海野麻理极有可能“出师未捷身先死”。

如今毕业了,导师并不建议她留下来, 而是认为她该去社会“多见识一下”。说实话, 当初海野父亲的很大怒气是冲着这位老教授发来的……因此对此也很清楚的海野麻理也不想再给一直照顾自己的导师和同门师兄师姐们添麻烦了, 但让她跟断绝关系快三年的父亲道歉服软那是更不可能, 所以最后她提溜着行李箱出门找工作了。

几经波折之下,钱包快空了的海野麻理在火急火燎的心情中,碰巧在招聘网站上看见了“绿洲科技株式会社”需要组建物理学实验室的需求,因此就试着投递了自己的简历。

她被录取了。

试用期工作没几天,她恰好看见了公司内部的社会实践邀请函, 脑子一抽风就报了名。此后的一周时间内就是“微光基金会”里昏天黑地的各种培训。

如今距离她正式开始社会实践已经是第4天了。

但是,海野麻理今天真的觉得这日子没法过去了。

原因很简单,她今天与两位男性组员一同前往贫民窟地区,寻找一个两年前被人绑架后杀死的受害者家属时, 在这期间差点被那些男人给强了……

要不是这对姓许的龙国兄弟纷纷拔出枪和其他武器,大吼大骂地威胁震慑那些混蛋,甚至打伤了几个色欲熏心、这辈子估计没见过那么漂亮女人的贫民男人之后,他们能不能安全地走出那个区域都成了一个问题。

大哥许文韬会说英语,毕竟曾经在美国的“梦想号”游轮上当过几年水手,因此这男人简单的用几句英语在事后试图安抚哭哭啼啼的海野麻理。

其实海野麻理的脑内程序里有安装语言翻译软件,她能听得懂对方的龙国话或者别的国家语言,但海野麻理并没有想要解释的丝毫意思……她如今还处于惊魂未定之中。

倒是那个身形瘦小的许家弟弟用龙国话与兄长抱怨道:“哎呀,出发前做指导的老师都劝她不要穿得那么漂亮,还戴着项链耳环啥的,我们今天去的可是贫民窟!她以为自己在走t台秀呢?”

他的哥哥抿了抿唇,似乎想要赞同这话,但出于礼貌还是摇摇脑袋:“别这样说,阿武。海野小姐只是不了解社会底层人生活的现状罢了。”

其实许武略这几句话没有什么错,毕竟出门前确实有负责检查每个调查组组员服饰、装备的安全员老师不赞同海野麻理穿得那么漂亮整齐地出门,尤其还是去贫民窟办事。

但是当时海野麻理并不在乎,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理念就是女孩子一定要打扮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才有女人味儿。

更何况她觉得许家兄弟这对外国人有点像是自己的保镖,扛着枪、穿着防弹衣地紧跟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但很显然,海野麻理低估了那群贫困潦倒到精虫上脑的男人的下限。

不过女生哭泣起来时可是六亲不认的,她尽管理智上知道许武略没有说错话,许文韬也没有多责备她什么,但是海野麻理回到基金会驻地后还是气呼呼地去找到了正在办公室办公的“御坂美琴”会长。

她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向星野归一述说了,海野麻理觉得同为女性,这位会长女士一定能够理解自己的惊恐和遭遇。

星野归一耐心地听完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问道:“所以……你是想向我投诉那两兄弟在此次事件中没有尽到保护组员的义务?”

“那不是。”海野麻理气鼓鼓地说,“虽然那个矮个子男生说话不好听,但他的兄长很靠得住。我其实有点感谢他。”

这些都是事实。以海野的骄傲,还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撒谎骗人。

星野点点头:“我明白了,既然不是许文韬、许武略这两位组员的问题,那么——是安全员老师在出门前没有指点你要更换更合适的衣物首饰的问题?”

“也、也没有……”海野麻理的声音明显小了几分。

星野归一叹了口气:“那你今天到底想跟我反应什么问题呢,海野小姐。”

海野麻理注视着这位基金会会长那血红色的眼睛,鼓起勇气说道:“我……我只是觉得……我学了那么多,我在大学、实验室里学了那么多年,出来工作是为了做科研!”

“我原以为这个社会实践也是科研相关的工作,但我没想到!居然只是为了一群……一群……无关要紧的人服务!”

说到这里,她气得脸都红了。

星野归一有些失望地看着她,说道:“海野小姐,你其实想说的是——‘我不想给这群泥腿子和死人效力,我应该高高在上的搞科研’,是吗?”

“……”

海野麻理低着头,没有说话,手指不安地揉搓着发梢末尾,她周身的一切神态都表现出她就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我并不责怪你,起码你能坚持到来到我办公室再发火、而不是对你的组员生气,我已经很诧异于你的耐心了。”

星野归一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态度依旧温和友善:“今天是正式开工的第4天,请你稍微再坚持一下,等到第7天末尾时,我会召开一次调查组全体会议。了解大家在这周以来都遇到了哪些问题和困难。到了那个时候,你可以递交自己的退出实践申请——我想,康德先生那边会欢迎你回去工作的。”

“至于这几天,你可以休息一下,到处走走逛逛。至于许氏兄弟我会派给其他组合作,你不用担心他们也要跟着你一起停止调查进程。”

海野麻理被她超乎寻常的好脾气给有点吓到了,她试探地盯着星野归一的脸:“会长你……您,我这么说,您难道不生气?”

星野归一脸上的肌肉一点点地拉扯起来,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妙笑容:“你说呢?”

海野麻理哪里还敢再分辨什么,匆匆告辞了。

等她一走,在旁边等候室的小秘书就走了进来,人小鬼大地叹了口气:“这是这周以来第三个提出要退出基金会的人了吧?”

“不,是第4个。”星野归一对着穿着正儿八经职场西装的芥川银回答道,“就在海野麻理小姐进门前,丹宇先生给我打电话,说家乡的父亲病危了……当他给我打电话时我看到背景都在新干线候车区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人家车票都偷偷买好,什么工资和路费都不要,我也只能同意了。”

因为上周的时候,芥川银所在学校的旁边小区出现了一例传染病患者,不少师生的家都住在里头。所以学校这些天来干脆停课了,天天在做消杀、师生筛查……芥川银暂时没学校可以上了。

因此这个小姑娘就问星野归一能不能来基金会帮忙,星野当然同意了,就顺理成章地提拔这个临时工当自己的“私人秘书”。

不得不说,如今负责整个基金会文秘工作的玛丽·诺朗夫人很喜欢这个年龄与自己大儿子相差无几的小女孩,芥川银也很乖巧地向她学习各种秘书知识和工作基本常识,很快就搞清楚了一些日常工作该怎么去做。

星野归一跟抱着平板的芥川银叮嘱了接下来的一些事情,然而没等到说完,如今财务组的诺朗先生就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大事不好!会长!”

“怎么了?不要急,慢慢说。”星野归一十分冷静地说。

“丹宇七郎利用黑客软件卷走了我们公账上的大部分金额,起码超过3个亿日元!刚刚宿舍那边的人回话过来,说他今早就出门了!”

听到这句话时,星野归一原本一直温和耐心的表情终于变了。

要知道,原本的9亿7千万日元财富被一分为二,其中的5亿日元作为这个月调查组调查出后续结果后给那些受害者家属与失踪者们的补偿金,剩余的4亿7千万日元中有4亿被用来作为长期的投资理财,7千万日元用于基金会的日常运作和工资发放、设备采购等。

也就是说,丹宇七郎这一卷款跑路的行为,直接刮走了那5亿日元的三分之二!

连星野归一自己为了基金会的事情办事都不肯拿这笔公账的1日元,就是为了多留点钱给那些受害者家属们……

办公室里的芥川银和理查德·诺朗先生几乎感受到有种恐怖的、宛若恶兽一样的气质在这位平日里总是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慈善基金会会长身上觉醒了。

星野归一撕下了这些时日为了维持基金会运转而不得不戴上的温和面具,仿佛有某种热腾腾的杀气从她背后冒了出来。

“报警,小银。”她说,“另外,我亲自去追捕这个小偷。”

原本躺在旁边休息室里挂机睡觉的名侦探江户川乱步又被星野归一给摇晃醒了,他睁开眼睛刚想抱怨几句,看见了星野归一此时那种肃杀到近乎扭曲的表情后立刻明智地开口了:“在北海道,岩见泽市。”

“谢了,江户川先生。回头我会给福泽社长写感谢信表扬你的。”

江户川乱步迷茫地看着她的背影走出休息室,最终像是看见什么新鲜玩意儿那样地砸了咂嘴。

“小银?你在吗?我的下午茶准备好了吗?”

…………

……

星野归一花了3天时间最终找到了藏匿在北海道乡下,正准备带着生病老父亲离开这个国家去做治疗的丹宇七郎。

丹宇七郎一看见这个戴着帽子的基金会会长那杀气腾腾的眉眼就几乎吓死了,他拔枪试图反抗,但最终技不如人地被星野归一一脚踹翻在地,在胸口踩了几脚。

“饶了我……饶了我吧!御坂会长!”

这个壮小伙在她的靴子底下哭得鼻涕眼泪直流,鲜血直吐:“你说我在美国没挣到几个钱,好不容易买张船票想回家,结果又遇到了风暴和海盗,最后还差点被人卖掉……等这一切结束了,我爸爸又生病了!他的病要很多钱才能治好……拜托您……”

星野归一低头看向他,那张本该是阳光健朗的面孔上如今满是惊怖和痛苦悔恨,但女孩子深知,这人的悔恨绝不是对于盗窃3亿日元的后悔,而是对于落入她手中的恐惧与懊恼。

因此她俯下身对丹宇七郎说道:“你爸爸生了重病,你需要很多钱……你可以向我提交贷款申请啊。当初跟你一艘船上的石村君,昨天刚做完换肾手术……那笔手术费是我们基金会通过正规流程借贷给他的!是我亲自签的字!我给他找的正规医院的医生!”

“你有了困难,为什么不告诉我或者其他人呢?嗯?为什么要偷那笔钱!”

“我在开会的时候说过多少次了,培训课上的老师、基金会里的章程制度全都说得一清二楚——谁敢动那笔注定要发给受害者家属的钱,我就跟谁干到底!”

说到这里,星野归一的表情又恢复了那种惯有的冷静,她问道:“现在告诉我……钱呢?”

“呼……呼……”

丹宇七郎喘着粗气不说话,肿胀的眼睛里射出了仇恨的视线瞪着这个女人。

星野归一却笑了:“说到底,你之所以不肯申请正规的借贷,不过是不想还钱给基金会而已。”

“真是个好逸恶劳的混账啊。”

“既然你那么爱自己的父亲,那我就在你面前杀死那个死老头好了。这样你也不需要那笔钱去救一具尸体了。”星野归一故意恶狠狠地威胁道。

果不其然,丹宇七郎吓坏了:“不、不!你不能这样!你不能……”

“我能。我买通了这边的清道夫和警察,你爸爸的死不会惊动任何人,等他死后,他的尸体会变成一个账户上的数字,而你这个孝顺儿子要么去监狱,要么下去陪他。”

星野归一哈哈大笑地拔出了“法外狂徒”,一手揪着满脸是血的丹宇七郎的头发,如同拖着一条死狗那样地来到了丹宇家的家门口。

此时正值深夜,丹宇七郎的父亲坐在轮椅上,正在门口不安地向外张望,但看到这一幕时他还是叹了口气。这个病弱的老人问道:“小姐,我儿子犯了什么事情,值得您这样对待他?”

“我把他从一伙穷凶极恶的清道夫手里解救出来,给了他工作,给了他做人的尊严和帮助他人的机会,他最后却偷走了我本打算用来帮助更多人的那笔钱。”

“原来如此。”老人虚弱但严厉地看向自己的儿子,“七郎,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被星野归一提在手里的青年像是小孩子一样地失声痛哭起来,他哭嚎着,像是条受伤的野狗。

“呜呜……呜呜呜……”

“我有什么办法?你从小到大都跟我说什么要做个好人!有什么用?这个社会上,好人哪里活得下去!哪里赚得了大钱!”

“你的病那么重,如果没有那么一大笔钱连希望都没有!我只是想你活下来而已!我有什么错!!”

“……”,丹宇老先生失望而难过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七郎,你不该这样的……这位小姐是你的救命恩人,况且就算没有这层关系你也不该为了我而做这种事情。”

说罢,他平静地看向星野归一:“如果我告诉你账户芯片藏在哪里,你能不杀死我儿子吗?很抱歉,这是我身为一个父亲教育的失职,也是丹宇家族的耻辱……但他终究是我唯一的孩子。”

星野归一沉默了几秒,点点头:“我答应你,老先生。”

“很好。您的确是位开明善良的女士,希望您能遵守刚才的诺言。”老人虚弱地阖了阖眼,指向后头黑漆漆的厨房说道,“左边灶台下方的水管管道里,有个缺口可以掀开,账户芯片就藏在里头。”

星野归一松开了已经被自己打得没有多少还手之力的丹宇七郎,独自走近厨房里寻找那枚重要的、价值3亿日元的芯片。

然而当她蹲下身、伸手去摸水管缺口时,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了一声刺耳的枪响,伴随着而来的是丹宇七郎那撕心裂肺的哭嚎。

“不要啊!不要!求求你……爸爸你为什么要这样……”

星野归一攥住了那枚冰冷的芯片,在第一时间查清楚里面的钱财并没有损失过多后,不禁在厨房里沉默了一瞬间。

……那的确是个可敬的老人,跟他的儿子并不一样。

下一秒,星野拔腿冲了出去,正好看见那个鼻青脸肿的青年趴在老父亲的腿上痛哭流涕的模样。而那位病重的老人已经死了,他的太阳穴上还在往外冒血,温热的手枪跌落在地板上。

雇佣兵神情冷峻的抓住丹宇七郎的后衣领子将他推开,同时一把摁住老人的脉搏和鼻息,想看看还有没有机会抢救……但是老人对自己打的那一枪特别精准,如今已经没气了。

但这个举动让年轻人误会了,他跳起来红着眼睛要跟星野归一拼命:“你他妈的放开他!你别碰他!”

这次星野归一可不会让着这个混蛋了,她顺势一把抓住这跳到半空中的家伙,将他狠狠地掼倒在地,然后往他脸上又来了两拳,低吼着斥责道:“他是为了谁才自寻死路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丹宇七郎失声痛哭,鲜血混杂着眼泪滚滚而下。

当警察赶来现场,他们逮捕了哭得几乎昏死过去、整个人的灵魂都像是被抽走了的丹宇七郎,准备将他按照法律程序关押审判。

至于那个开枪自尽的老先生的尸体则是被法医和救护车一并带走了。

不过临走前,带队的那个警官暗示星野归一,如果她愿意多给一点钱,保证能让丹宇七郎这个诈骗犯在还没见到法官之前就嗝屁,或者在监狱里找人弄死他。

星野归一很识趣地给他递了一根价格昂贵的香烟——她自己不抽,但出门办事时,身上总会带着一包上好的香烟。

警官先生笑纳了。

“他应该觉得你是他的仇人吧?”这个胖乎乎的警官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随口撺掇道,“留着仇人不杀么?”

星野归一想起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病重老人,以及自己先前的承诺,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必了。”她神情有些萧瑟地将双手揣进外套口袋里说,“一切按照法律来走吧,该怎么判刑就怎么判。”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红之所以没有私下杀死这人,是为了给基金会的其他人做一个示范教训。当然,你也可以觉得她是个遵守诺言的人。

或者,可能两者兼而有之。

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慈善基金会这种偏向社会性质的故事,但我认为小红想要办成一件事情的过程肯定不是顺风顺水的,期间很多人会退缩,会背叛,会不理解她,但这就是一场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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