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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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9章

都是她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会偏帮谁,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孩子争斗。

她活着一日,两个孩子还能看在她的面上暂且压制着些。若是她没了,真担忧这两个还在毁了太祖打下的大好河山。而她最害怕的,还是两个孩子总要分出了胜负生死来。

“他们都大了,由不得我们了,也只能由着他们去了,还是少想些吧!”老夫人深深叹息。

“他日,怕是要你帮我盯着些。不管谁胜谁负,至少要保住两个孩子的命。”太后握紧了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想说话,却到底还是缄默。皇上和逍遥王的争斗,怕也不是她能插上话的。

今时不同往日,孩子们都还年幼的时候,两个孩子敬她是做姨母的,她说的话,两个孩子还是肯听。

可如今,若是绝尘倒还肯听她两句。可皇上,到底不是她认得的那个天冥了。

自从皇上对阿诀动手,她便知晓这个孩子是真变了。怕是这些亲眷的命都加在一起,在他心中都不及帝王之位来的重要。

纵然他如今坐稳了地位,大权在握,依然容不得任何人对他可能的一丁点威胁。

人心易变,便是如此吧!

“太后也别多想了,你可还要看着绝尘成亲生子呢!今后宫中的孩子渐渐多了,也热闹起来,才正是太后含饴弄孙的时候呢!”

太后微微笑着,“哀家也想着含饴弄孙了,怕是不能了。”

“前些时日姚墒他们夫妻在宫中,太后怎么也不让他们看看?”

“我身子的事,我也就是和你说说罢了,别告诉旁人。若是知晓哀家不行了,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幸灾乐祸了。”太后含笑说道,“我这要强了一辈子,可不想谁来看我的笑话。”

“谁敢来看太后的笑话啊!太后想多了。”

两人在园子里转了转,说了好些话,这才返回了慈安宫。

老夫人也就带着玉忘苏告辞,才出了慈安宫不远便迎面碰上了楚雯华。

“这宴散了,才说没见到老夫人和夫人呢!原来是到太后这里来了。”楚雯华笑盈盈的说着。

玉忘苏打量着楚雯华,气色倒是很不错,先前清减憔悴的模样也好的多了。看来那折磨人的罂粟膏,效用总算是过去了。

也好在是发现的及时,楚雯华吸毒没多少日子便被发现了,不然也不能这样快就戒除。

“好些时候不曾来给太后请安了,便想着趁此时机去看看太后。”老夫人应了一句。

“老夫人的确是很少入宫了,就连皇上都提起呢!说是老夫人越发不来了。”楚雯华笑了笑,“老夫人得空了,还是该多进宫走走,也看看太后和太皇太后。”

“是。”

楚雯华多看了玉忘苏的肚子好几眼,目光沉沉的,“夫人腹中的孩子是越发大了,若是本宫的孩子还在,也是没多少日子就该临盆了。”

玉忘苏沉默着,这个事她不好应话。楚雯华的伤心事,楚雯华自己可以提,旁人却不该跟着说。

“皇贵妃娘娘还年轻,韶华正好。为皇上生儿育女,开枝散叶是早晚的事,不该沉迷于痛苦,还是该早些调理好身子才是。”老夫人淡淡的说着。

“多谢老夫人教诲。”

说了几句话,老夫人和玉忘苏便告退了。

楚雯华回头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远了,那亲昵的模样倒不像是婆媳,反倒像是一对母女。

她眸子微颤,似乎这位老夫人对她从未这般亲近过。她和阿诀定亲后,倒也时常出入安国侯府,老夫人对她倒是客气,可那样的客气总显得生疏,少了很多的亲昵。

大抵人都是有眼缘的吧!即便是同一个人,也会有人觉得好相处,有人觉得难相处。

“安国侯夫人和老夫人倒是相处的极好呢!这满京城的婆媳里,也难找出还这样的来了。”宫女含笑说道,“也真是缘分,安国侯夫人便能得了老夫人的看重,待之像是女儿一般。”

楚雯华冷冷的望了宫女一眼,宫女一惊,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沉下去,脸色也苍白下去。

“娘娘……娘娘……”宫女急忙跪了下来,“奴婢说错话了?”说着便小心的睇着楚雯华的神色。

“你说错什么话了?”楚雯华看着自己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素净的指甲水葱一般,她多为皇上沏茶,指甲上便少涂蔻丹。

宫女战战兢兢的,嘴唇翕动多次,却说不出话来。

她也没弄明白自己是哪里说错了,只是娘娘那忽变的神色,可见娘娘是不高兴了。她还倒娘娘和安国侯夫人走的比较近,该是喜欢听这样的话呢!

“不知晓自己说错了什么,瞎请什么罪,快起来吧!”楚雯华淡淡的瞥了宫女一眼。

宫女一个激灵,连忙起来,“奴婢……奴婢错处还请娘娘指点。”宫女扣了扣自己的手心。

想到皇贵妃娘娘适才的神情,她是真吓的不轻。却也还是想要弄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以免下次再犯。

“你这奴才真是大胆。”楚雯华冷睇宫女,“这莫非就是宫中教的规矩?不知晓自己错在何处,竟然还敢问主子。你这样的宫女,若跟了旁的主子,也不怕小命不保?”

宫女一个颤抖,又要跪下去,却被楚雯华扶住了。宫女更是颤颤巍巍的,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放了。

“在宫中伺候,最是要谨言慎行,主子们的事不要随口议略过不远处的慈安宫,却是遥遥的看向了坤宁宫。

宫女随着楚雯华的目光看过去,见那是皇后娘娘的寝宫,便连忙低下了头。

楚雯华却是一瞬不瞬的看了坤宁宫好一会儿。她知道皇后被禁足在坤宁宫多日了,可那也只是禁足,这个人却是还活着的。

杀人偿命,既然害死了她的孩子,皇后就该为她的孩子偿命。

可皇上却从没有要处死皇后的意思,不要说处死,就连废后都没说。似乎仅仅只是禁足便饶恕了皇后的罪过。

难道皇后的命是命,她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她竟没想到一向和善体弱的皇后竟然这般恶毒。就这样容不下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吗?

她从没想过要取代云娇棠的后位,可云娇棠竟然连她还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还是云娇棠自己不能生孩子,便也容不得她生下孩子来。

皇上不为他们的孩子报仇,可她却不甘心云娇棠这样好好的。

“娘娘……娘娘可还去慈安宫?”宫女小心的望着楚雯华。

楚雯华这才回过神来,“自然去的。”

……

天将黑的时候,太皇太后让人把皇太后和皇上都请去了慈宁宫。

“皇祖母怎么这个时辰了还要见孙儿?”皇上疑惑的望着太皇太后。他朝中事务繁杂,渐渐也不常来慈宁宫请安了。

到底和小时候总爱到皇祖母这里来不同了。幼年时候,父皇母后都颇为严厉,唯独祖母是最溺爱他们的,故而他们一群孩子总爱到慈宁宫来。

如今,他也大了,来的也便少了。就是尽孝之事,也有后宫的后妃代劳。

而皇祖母也从不规定人晨昏定省,来不来的,全凭各人心意。

“皇祖母也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想见见你还不成吗?”太皇太后亲自给皇上倒茶,“还是你如今贵为皇上,哀家想要见你一面,还要亲自去见不成?”

“皇祖母这话便是折煞孙儿了,是孙儿不孝,竟是好些日子没来给皇祖母请安了。”

“罢了,你日理万机,哀家也不敢劳烦。”太皇太后淡淡的说着。

“母后何必这样说话呢!冥儿再忙也不该不来看母后的。”太后连忙说道,“母后这不是还特地让人做了冥儿最爱吃的点心。”说着便夹了点心放在皇上面前的碟子里。

“皇祖母总是这般为孙儿的是费心,是孙儿不孝。”皇上连忙就要请罪。

太皇太后却急忙扶住了他,“好了,你如今贵为一国之君,哀家不能受你的礼了,你还记着哀家,哀家便也知足了。”

“皇祖母是长辈,无论何时都受的孙儿的礼。”皇上顺势坐了下来,尝了尝面前的点心,“到底是皇祖母这里的点心做的最好,有股子家里的味道。”

太皇太后和太后都笑了起来,太皇太后连忙又给他夹了几块点心,“你喜欢啊!便多吃几块,这些点心方子啊!还是你端靖姑姑寻摸来的呢!

“你幼年的时候大病了一场,好些日子也没好,御医让你忌嘴,这样不能吃,那样不能吃的,你日日嚷着难受,寻常吃食都没胃口。

“为此你姑姑也跟着担心,到处寻摸好吃又能让你吃的吃食。这一晃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皇上把咬了一口的点心放了下来,“可是端靖姑姑今日来见过皇祖母了?”

太皇太后叹息了一声,“你也别心思太重了,她今日都没入宫呢!说是身子不爽利。莫非哀家提谁一句,便是人家在哀家耳边说了什么?”

太后瞥了皇上一眼,叹息一声便低着头喝茶,一言不发。

这个孩子到底是心思越发重了,随口提起个人来,他怕是都能想出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来。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帝王的人便是如此多疑的。

皇上脸上讪讪的,便又吃了两块点心。又喝了几口茶,这才又看向了太皇太后。

“不知今日皇祖母喊孙儿过来,所为何事?”

“如今你添了皇子,是宫中的大喜事。趁着这个时候啊!你看……是不是也该把娇棠放出来了?”

皇上脸色一变,不可置信的望着太皇太后,“皇祖母也知晓孙儿为何将她禁足在坤宁宫,如此处置,已经是最轻的惩处了。别说真不会为了一个皇子大赦天下,即便真是大赦天下,也总有些罪可赦,有些最不可赦。”说着声音便抬高了。

“好了,有什么话你和你皇祖母好好说,别这样大声。”太后握了握皇上的手。

“母后也知晓的,若是朕放了云娇棠,又要如何向雯华交代?这可是丧子之痛,莫非母后希望朕连这样的事都轻轻放下吗?这对雯华又何尝公平?”

“你先别急着反驳,哀家今日找你来,也是和你商议的。”太皇太后叹息了一声,“暂且不说娇棠是否真的有罪,即便真有罪,你也不该一直关着她。”

“就因为她是皇祖母的外孙女,便可以为所欲为,做错了事依然还能不受到惩处吗?”皇上瞪大了眼睛,脸上也有怒气翻涌。

“这话便错了,不因她是哀家的外孙女,而因她是你的皇后。”太皇太后一字字的说着,更是咬重了“皇后”二字。

“皇祖母这话,孙儿不解。”

“国不可一日无君,说后宫不可一日无后倒是严重了,不过,你身边的确也该有皇后的。总是关着娇棠,不是那么回事。”太皇太后叹息着。

“皇祖母这话,莫非是提醒孙儿要废了云娇棠的后位吗?”皇上猛然站了起来,带的茶几摔倒在地,杯盏碎落了一地。“她的罪过不能轻易饶恕,皇祖母若非要说孙儿身边少不得皇后,那便废后另立新后。”

“放肆,废后岂是可以随口说的事?”太皇太后用力的一拍桌案,怒视着凤天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指着凤天冥的手颤抖个不停。

太后急忙为太皇太后顺着气。

“废后乃是大事,不可胡说,皇上也切勿意气用事。”太后望了凤天冥一眼,“你皇祖母之言也不全是私心,你和娇棠都是她老人家看着长大的孩子,她自然是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是云娇棠从未想过要和朕好好过日子。”

“你这是什么话?娇棠自和你成亲,已有十载,可有对不住你之事?”太皇太后瞪着他,“不是哀家护短,娇棠根本不会做那样的事,只是你被人迷惑了。

“很快便是四国齐聚之时,这是一等一的大事。这个时候朝廷也好,后宫也罢,都不该出什么变故。被人笑话事小,被人轻视可就事大了。

“前往华城,你还是该带着娇棠的。此事哀家不为私心,是为我虞朝。”

凤天冥脸上的怒气渐渐收敛,他到底还是重新坐了下来。的确,一直有人和他说着四国齐聚的大事,可是他到底不曾亲历过,故而也实在不够重视。

他总想着,也不过是见一见另外三国的帝王,只要别落了下风,也就是了。

如今虞朝的国力,也不至于真被人比下去。

十年一次的四国齐聚,似乎每个帝王都很重视。华城说是一座城池,不如说是个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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