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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毁一只手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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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南宫竹主动出现在许宁的营帐。

下午她和南宫临的谈话,早就传到了许宁的耳边。

他们兄妹并没有说很久,临行前南宫临给了她一个药方,听闻是许宁所终之毒的解药,让南宫竹用药方换自由。

她眨巴眼睛,缓步走到床边,把方子张开给许宁看。

“你想要吗?”

许宁反问:“你愿意给我吗?”

南宫竹歪着脑袋,思考了许久,把药方丢到许宁身上,“那就给你吃吧。”

“好。”许宁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直挂在脸上,好似把南宫竹的心都给看透,平静的把药方接过,甚至未开一眼。

他说:“只要是阿竹给的,哪怕是毒药,我也吃。”

他肩膀的伤口重新包扎过,南宫竹有些好奇。

走到许宁面前,手掌摩挲着平整的纱布,指尖靠近鼻尖,闻到药味,明白许宁已经发现她动的手脚。

南宫竹的手掌缓缓地放在许宁的肩膀上,然后狠狠的用力。

每一个手指对应一个血窟窿,钻心的疼让许宁皱了眉,南宫竹笑着冲伤口吹了口气,“很快就会没事,别叫。”

接着,再次狠狠的掐了下去。

许宁强忍着,没让自己痛呼出声。

院判下午才提醒,他的这只手,若是不好好保养,将来可能会废了,但他就这么傻傻的看着,任由南宫竹胡作非为,并不出声阻止。

南宫竹对他的恨,就在这么一下接着一下的按压中,发泄出来。

没一会儿,许宁的额头满是冷汗。

接着,雪白的纱布被血染红,衣服更是猩红一片。

南宫竹抚摸着他皱起的眉头,自言自语道:“要是有朝一日,你的心也能疼的这般厉害,就好了。”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满身狼藉的许宁留在原处,盯着营帐顶部,不是是悲是喜。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喊盛宏叫军医来替自己处理伤口。

此时他的衣服已经给血和冷汗浸湿,挤得出血来。

盛宏瞧着满被褥的血,心疼不已,声音都哽咽着,“陛下,这、这……阿竹姑娘,竟……竟然恨陛下到如此地步……”

“罢了。”许宁疼的身子一抖,“一只手而已,算朕赔给她的。”

没了舌头,

没了父亲。

没了神医谷,

再不能有孩子。

南宫竹这辈子所有的苦难,都和许宁有关。

恨他,理所应当。

一只手而已……

许宁在劝盛宏,也在劝自己。

对话,院判听的心惊胆战,小心翼翼的替许宁处理完伤口后,就见许宁拿出张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宣纸,“从明日开始,就按这个方子给朕熬药。”

猩红的血和墨汁混在一起。

院判瞧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辨认清楚。

“这……”弄清楚药效,他控制不住咽了口水。

如此恶毒的药方,竟然想要陛下短命。

见院判的表情,许宁知道自己猜测的八九不离十,南宫竹肯定不会让他好过。

但还是一意孤行,“什么都别说,除了这个药方,别的任何东西,朕都不吃。”

第二日许宁竟然能强撑着起身,脸色有些苍白,低头一看。

身上的被褥和身下的棉絮已经被血染红了。

南宫竹站在他床前,眯着眼睛看他,手中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喝。”

她的手放在许宁的肩膀上,狠狠的按下去.

“我要你记住,这种痛,还不及你带给我的万分之一!”

立刻有冷汗从许宁的额头滴落。

他强忍着痛把药碗一口喝净,接着微笑着拉住南宫竹的袖子,“阿竹,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南宫竹冲他冷冷一笑,端着药碗离开。

之后几日,南宫竹总会亲自替许宁熬药,然后再把他的伤口撕裂。

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盛宏公公很快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当即拉着院判,苦口婆心的劝诫,南宫竹走进营帐的时候,院判正在再次替他上药。

“陛下,伤口若是再溃烂下去,不仅仅是手臂,还有您的命,恐怕都……”

“补偿的方式有很多,陛下为什么要选最伤情伤生的这种?”

南宫竹在他身边坐下,把药塞进他没有受伤的手里。

许宁喝完,见她呆呆的盯着院判包扎的动作,笑着开口:“阿竹再等等,马上就包好了,待会儿不论你想做什么,我保证眉头都不眨一下。”

南宫竹动了动。

院判按住了她的手,开口道:“陛下的这只手,若是伤口再裂开,就再没恢复的可能性了!”

许宁看着南宫竹的表情。

然后命院判把手放开,南宫竹裂开一个笑容,手指狠狠的往伤口戳了下去。

她缓慢的开口,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不仅是这条手臂,我连你的命都要毁了。你若是想活,就把我们放了。”

“阿竹,你想都别想。”

许宁叹了口气,然后抓着南宫竹放在自己肩膀的手,帮她往里按。

鲜血、皮肉,在指尖翻涌。

“只要能让你开心,一臂一命而已,只管动手。”

季右听闻此事,私下找了南宫竹好几次,都没见到人。

他亲眼见过两人的互相折磨,心中不太放心,便蹲守在南宫竹的营帐外,终于把人等到。

“南宫竹,不要再一意孤行了!”季右语气强硬,直愣愣的盯着南宫竹,见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接着说道:“杀了陛下,又能怎么样?就能开心了?”

“你现在还能够胡闹,全靠陛下护着,一旦陛下昏迷,附近守卫众多,你以为你们能全身而退?到那时,你又该怎么办?”

“你不要自己的命,那你哥呢?邵桐呢?他们的命,你也不在乎了吗?”

南宫竹缓缓的抬头。

视线停在季右的嘴边,很久才回应,“没想到,连你也来逼我。”

“还未出谷时,我同哥哥就已经商量好了,就算是死,也绝不再进皇宫。”她平静的看向天边的白云,“一把火,神医谷烧成了灰烬,我们没有家了。不论死在哪儿,都是异乡客,只要能报仇,我们兄妹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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