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小姐(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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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与后院有着一道小小的暗门连着,而那条通往暗门的通道之中还有一个通向地下室的小小的门,那是储存粮食的地方,而蕾莉亚刚刚才获得的任务,就是帮助女仆们从地下室之中取出晚餐的食材,交给女仆们处理。

这是极为轻松的工作,蕾莉亚配合着其他女仆,借助着推车很快就完成了晚餐食材的运输,接下来就是处理食材,不过虽然蕾莉亚表示想要帮忙,但还是被女仆们的逗弄给糊弄过去了。

所以现在的蕾莉亚变得无所事事地坐在水池上,看着女仆们一边聊天一边清洗着蔬菜,处理着肉类,偶尔还会逗弄一下蕾莉亚。女仆们的话题也不过是在镇子上看到的事情或者是发生在女仆之间的事情,例如某个女仆貌似喜欢上镇子里的某个家伙,现在正在努力争取成为采购女仆这样可以经常来往于镇子与洋馆之间的女仆。尽管每年需要走过的路程极为可怕,但是呆在镇子里的时间也是最长的。

而这个时候,蕾莉亚才知道,这个地方女仆,虽然是可以走出去成为真正的自由人,但,因为是贝鲁达尔大公最喜欢的女儿所居住的,所被保护的地方,所以女仆的收容以及赎买都是需要经过大公的同意,至少也应该是贝鲁达尔家真正的,掌管了整个贝鲁达尔家所有的佣人,从农户到各个管家等等的贝琳娜女仆长的同意才有可能做到,所以,那个女仆如果想要真正地嫁给那个家伙,需要非常的努力。

“其实我真的好佩服西芙大人,据说她从十七岁就在这里当女仆,现在都五十六岁了。”满是雀斑的女仆,她在这里工作了三年,却一直都是这样在厨房当个清洗女仆,每天每天的清洗大量的东西让她的手变得非常粗糙,“听说她到现在都没有嫁诶!”

“嘛嘛……很正常嘛,贝鲁达尔大公的所有宅邸里就只有这个宅邸没有任何的男性嘛,听说斯派洛公爵夫人就是在这个地方长大的呢!”贝鲁达尔家的女眷,或者说年幼的女眷基本都是从这里开始成长的。

“是呀,这件事大家都知道诶,斯派洛公爵夫人不就是大公的姐姐嘛,对了,蕾莉亚,安娜姐不是说要给你好吃的吗?”雀斑脸的女仆提醒着几乎快要坐在水池上睡着了的蕾莉亚。

“诶哆……是呀,我去找安娜婶婶!”晃着双腿打发时间的蕾莉亚突然意识到已经过了很长时间,算算时间这个时候的大小姐不是在学习就是在睡觉,自己可以去大小姐隔壁的房间陪陪肉肉,想到这些的蕾莉亚立刻从水池上跳了下来,急匆匆地说了一声“再见”就头也不回地跑进了洋馆的小小的后门。

一下子钻进了后门之中的蕾莉亚,揉了揉眼睛,适应了一下突然暗了下来的光线之后,就继续向前跑着,不过,地下室大开的门却将蕾莉亚的视线吸引住了。

因为她有记得这扇门好好地关上了才是,虽然没有上锁,但也有好好地关上,毕竟那是储存洋馆两三天的食材的地方,要是在雨天就糟糕了。

“所以蕾莉亚以后如果看到这个门开着的话,就不用客气地狠狠地关上吧!”那个麻雀斑女仆竖着手指说话的样子,也就在不久之前,“但是发现里面的小偷的话,就一定要立刻告诉别人,以蕾莉亚可爱的小身材,小偷绝对会连蕾莉亚一起偷走。”

蕾莉亚四下看了看,狭窄的通道的两侧都没有人,也就是说,有人曾经进去过,或者,是那个最后出来的女仆忘记关门了。想起雀斑脸女仆的话,蕾莉亚走到了门前,“对不起,里面还有人吗?”蕾莉亚对着地下室的入口喊道。

“……”没有任何的声音传达过来,地下室并不是很深,就算在入口那里喊一声,也都可以让里面的人听到。

“对不起,里面还有人吗?”准备关门的蕾莉亚,想了想,在关门之前还是喊了一声。

“……”地下室还是一点回应都没有,看样子确实是没有人呢。

就在蕾莉亚快要关上门的时候,地下室却传来了不大不小的“哐当!”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人碰翻了,

“?”听到了声音的蕾莉亚向着地下室之内探头看去,里面还是一片漆黑,“那个,里面有人吗?我要关门了哦!”再一次试探着的蕾莉亚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着地下室内的声音。

或许是真的听得很仔细,蕾莉亚听到了极为轻微的呜鸣,这个呜鸣蕾莉亚还认识,那只与她一同来到这里的幼崽,肉肉。

“是肉肉吗?”平时的这个时候大小姐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学习,肉肉会被大小姐安置在隔壁的房间里,而现在的肉肉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怎么会到这里呢?蕾莉亚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地下室,仔细地听着地下室的动静。

但是,似乎是之前自己的呼唤,那极为轻微的呜鸣消失了,反而在蕾莉亚走到了地下室之后,在黑暗之中勉强看清周围的一个个柜子,没有发现任何的动静的蕾莉亚却更加明白地听到了衣服的“嗦嗦”声,仿佛有什么人在黑暗中蠕动。

“那个……不是肉肉的话,是谁呢?安娜婶婶说偷东西的话,会让人讨厌的。”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在这里,蕾莉亚还是决定先说一声,一边说着,一边前进,或许是自己在那黑暗的牢笼之中待的足够长久的原因吧?蕾莉亚很快就适应了这里面的黑暗,摸索着墙面,想要开启魔法灯。但是,就在蕾莉亚还没靠近魔法灯的时候,一只手就已经非常用力地按在了蕾莉亚的嘴巴上,然后被揽进一个比自己都要矮上不少的怀抱,而自己的耳畔则传来了重重的“嘘!”来告诉蕾莉亚噤声。

“唔?!”只能够发出这样的声音的蕾莉亚很快就不动了起来,被人狠狠地拉扯着,堵住嘴巴,一片漆黑的只有某个地方才有一点点的亮光,这是蕾莉亚非常熟悉的场景,蕾莉亚整个人都条件反射一般地站住了,任凭这个手的主人摆布自己,将自己扯到了更加黑暗的地方。

这让蕾莉亚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开始蜷缩,或者说,想要保护自己?

“嘘!安静一点。”似乎是因为蕾莉亚的行为让手的主人有些吃不消,于是她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在蕾莉亚的耳边说道,“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跑到后山去了,所以你要装作没看到我知道吗?”

很耳熟,蕾莉亚一下子就停止了颤抖,因为这不是那黑暗之中丑陋的男人的声音,也不是牢笼之中远远地听到的其他曾经的“同伴”的哭嚎,而是自己现在所居住的洋馆的大小姐,带着些许鼻音的幼嫩的说话声,而这个时候蕾莉亚才反应过来,按在自己嘴上的手和其他女仆有着很大的不同,光滑且柔软——就算是在这里倍受照顾和宠爱的自己,手上也有着一两个小茧,那是在牢笼立中所留下的痕迹,蜷缩在角落,紧紧地扒拉在铁笼上留下的小茧。

这是无法想象的柔软,这样子的手掌,蕾莉亚还是第一次遇到。

“知道了吗?知道的话,就点点头。”大小姐不耐烦地在蕾莉亚的耳边念叨着。

既然知道了对方是谁,尽管是一直以来无视自己的大小姐,但是蕾莉亚还是毫不犹豫地带着大小姐的手上下点着头。

“呼……”大小姐长出一口气,将手收了回来,然后走到了一边抱起了什么,大概是肉肉吧?“真是的……”大小姐抱怨着坐在地上,“你不准走,在这里陪我一下。”大小姐拉住了蕾莉亚的衣摆。

“这个布料真割手。”大小姐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手,但这样也成功地阻止了蕾莉亚的离开,和大小姐几乎没有交集的蕾莉亚只好站在那里。

“不许出声,过来坐在这里。”大小姐拍了拍她的身边。

听话的蕾莉亚有些不安地坐在了大小姐的身边,但是坐下之后,无论是大小姐还是她都紧紧地闭上了嘴巴,周围陷入了一片宁静。

或许是因为那份不安,促使着蕾莉亚率先开口了。“那、那个,大小姐?”

“嘘!”回应蕾莉亚的,只有大小姐重重的声音,“不许说话。”

这让蕾莉亚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虽然自己归西芙掌管,但自己的主人是迪妮莎·v·贝鲁达尔这件事情,蕾莉亚一开始就记得很清楚。

于是,才被打破的平静,又立刻回归了黑暗之中的寂静。

仿佛是又回到了那黑暗的牢笼,背后贴着墙,紧紧地蜷缩在一起,捂着嘴巴什么声音都不敢发出,唯一的不同,就是身边传来的,淡淡的,柔软的香味,那是自己的大小姐,让自己走入这个天堂的,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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