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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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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冷,已需要开始换上秋衣。
汪长风这几日更忙了起来。大船已经下水舾装完成,汪长风拉着郑和去视察了一番,都赞不绝口。大船长约三十丈,宽近十丈,四十门大炮分列船舷两侧,上下两排,蔚为壮观。平时大炮隐在船舱之内,开口处皆以铰链带动木板盖住,从外面看浑然一体。
舟山那边的水师已训练完毕,一共一百五十人,在余家兄弟的带领下星夜赶到京师,正好大船交付,可以开始实际的操船训练。汪长风在《海天异域志》中读到不少海上的战阵之法,以前看的时候不觉得什么,以为是屠龙之术,没有用武之地,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连续几天,汪长风都带领舟山水师操着大船在长江中演练攻防之术,竟是从早忙到晚,差点都睡到船上了。
郑和那边下西洋的准备也已基本就绪,便特意入宫请了旨,皇帝让钦天监选了日子,定于十二月十五日出发。
日子临近,汪长风越发连轴忙了起来。锦衣卫木剑那边带了八十人上船,郑和又安排了五十名护卫供汪长风指挥,加上舟山水师以及伙夫、医官、匠人等,总共三百人的规模,汪长风花了三天时间,才算把这些人基本安排上船完毕。
第二天就是要启程的日子,晚上汪长风跟玉真儿交代了几句,让她好好在京师呆着,安心等自己回来。只是这几天也没见到朱敏敏,恐怕没机会跟她告别了。
玉真儿虽然有些伤心,倒也没有要死要活,反而安慰汪长风早点上床睡觉,别耽误了明天早晨的行程。
汪长风心里虽然有些异样,但也想不出来哪里奇怪,总之玉真儿身体已经康复,在京师只要不乱跑,安全上应该没有问题,再说还有鲁王府照应着,更没问题。
汪长风早早上床熄了灯,安稳地睡去了。
玉真儿本来还想跟他再说说话,看他熄灯睡了,只好也回房去了。
夜色渐深,初冬的夜里已颇为寒冷,人们都早早关上门,钻进了被窝里,只有秦淮河边的画舫上还在不停地传出丝乐之声,仿佛从来都是如此。
突然,只见一道黑影掠过街道两旁的屋顶,向着聚春坊摸了过去。
黑影一闪,已消失在聚春坊的屋檐后面,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汪长风穿着寻龙卫特制的夜行衣,正蹲在聚春坊的屋顶上,观察着坊里的动静。
聚春坊本来包括八坊十二阁,后来李小宛突然不知所踪,她的春荫坊便空了下来,再也没有别的头牌入驻。
不过其他几个画舫和阁楼却都没有闲着,此刻仍是灯火阑珊,到处弥漫着丝竹之声和低吟轻唱。
汪长风略作停留,向着其中一个画舫摸去,正是春月舫。
这几天汪长风虽然都在忙碌,却暗中交代刘致远那边调动一切情报渠道,查清了纪纲的行动习惯。
原来纪纲自李小宛走后,确实消沉了一段日子,不过近日又故态复萌,开始流连于聚春坊,基本上隔个两三天便会来一次,每次来都是直奔春月舫,而春月舫的主人正是名列李小宛之后第二红的姑娘,名叫林小荷。那林姑娘并非教坊司出身,却也是琴棋书画俱佳,之前被李小宛的光芒罩着,并不显得如何,如今却是大放异彩,惹得纪纲恨不得天天住在舫上。
此刻纪纲正在独自品着美酒,桌上放着几样精致的小菜,林小荷在边上弹着琵琶,歌声哀婉,如泣如诉。
只听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低头走了进来。
纪纲看都没看那人,斥道:“没吩咐不许进来,新来的不懂规矩吗?你们这聚春坊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找这些青瓜蛋子来服侍客人。”
那人低声说道:“纪大人,在下是旧人,不是新人。”
纪纲闻言大吃一惊,转头一看,只见一个黑衣人站在面前,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林小荷也吃了一惊,歌声倏然挺住,呆呆看着那个黑衣人。那黑衣人转过头来对自己笑了一笑,示意不要作声。林小荷突然发现这人笑起来还挺好看,越看越有些喜欢。
纪纲此刻却没有林小荷的那种心情,强忍恐惧道:“原来是汪大人,老弟来了也不说一声,我提前安排人去接你过来,也好多备些酒菜。来人,再上壶酒!”
汪长风没有说话,反而坐在纪纲面前,继续笑嘻嘻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门外毫无动静,只是隐隐约约能听到外面有歌声传来。
汪长风道:“都死了。恐怕纪大人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了。”
纪纲道:“你把他们都杀了?”声音里止不住有些颤抖。
汪长风拍了拍衣服,道:“没办法,牛首山上他们杀了我几个兄弟,我这也算是替他们还债了。”
纪纲知道汪长风所为何来,只是现在已被困在房中,外面的随从看来已尽被汪长风屠戮,以自己的身手,恐怕不是眼前这小子的对手。
纪纲立刻拿定了主意,脸上马上堆出微笑:“老弟,之前都是误会,都怪李小宛那个女人的挑拨,让你我兄弟不和。也罢,既然咱们兄弟都没事,之前的事就算一笔勾销如何?咱们喝了这杯酒,以后继续做好兄弟。”说罢赶紧斟满一杯酒,放到汪长风面前。
汪长风笑了笑,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轻轻放在桌子上,道:“咱们两个可以一笑泯恩仇,只是不知道这把匕首答应不答应?”
纪纲一听此言,脸色大变,浑身颤抖起来,屁股都有些坐不稳了。
汪长风却好像没注意到这些,继续低头用手轻轻抚摸着那把匕首,似乎在跟匕首说话:“这是当日方敬祖本来打算刺杀我的那把匕首,只不过偏偏刺到了真儿身上,几乎要了真儿的性命。我今日前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物归原主,将这把匕首还给纪大人。”
说罢,慢慢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纪纲,像是屠夫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纪纲被他的眼神一盯,只感觉头皮发麻,口舌发干,竟有些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道:“老弟,确实是误会,方敬祖的事我绝对不清楚,是不是李小宛跟你有什么过节,故意安排此局来刺杀你?”
汪长风微笑道:“我也有这个疑问,不过可能没机会去跟小宛求证了,还是劳烦纪大人帮我去那边问问小宛,这个局是不是她设的。”
纪纲故作糊涂:“老弟说笑了,李小宛已经消失很久了,老哥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啊。”
突然,纪纲对着门口大叫道:“小宛,你怎么回来了?!”
汪长风身子一震,下意识地往身后看去,只见空空如也,哪里有人。
就在此刻,纪纲右手一翻,袖中露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弩箭,上面一支三寸长的小箭发着幽幽的蓝光,正对着汪长风。
纪纲手指微动,嗖地一声,那支蓝色小箭如幽灵一般,直刺汪长风的面门。
两人本来坐地不过三尺距离,事发突然,弩箭去势又急,汪长风必无躲开之理。
林小荷在边上看得清楚,娇躯一震,忍不住啊地大喊了一声,几乎要跳起来。
纪纲也以为必然得手,得意地大笑起来。
只是他的笑声突然止住了,因为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汪长风竟然头都没转过来,好像眼睛长在脑袋后面一样,就那么往前一伏,那支小箭贴着汪长风的头发飞了出去,扑地一声扎进门板里,嗡嗡作响。
纪纲反应过来,连忙拉开袖子,准备再安上第二支箭。
只是突然发现眼前白光一闪,嗤地一声,接着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低头一看,只见一把匕首已大半扎进自己的腹中,鲜血正汩汩而出。
汪长风好像连动也没动过,仍然就那么轻松地坐在那里,脸上还挂着微笑,道:“很疼吧?真儿也很疼,所以纪大人也得感受一下,希望纪大人也能遇上一个好大夫,或许能捡回一条命。”
纪纲此时已疼得说不出话来,脸色苍白,汗如雨下,双手抖地抓不住东西。
汪长风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转头对林小荷道:“听我的话,一会儿赶紧出去喊人来救纪大人,或许纪大人还能饶你一命。”
说罢,便施施然走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过了许久,春月舫里忽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来人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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