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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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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长风越发摸不着头脑,心想自己此前一直对逍遥岛与百仙大会的关系有些不太明白,后来看到以元真子之尊,对那个黑衣使者仍然毕恭毕敬,言听计从,更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如今听元真子如此说,倒是有些解开了自己心底深处的那一点疑惑,只是还未完全想明白。
汪长风试探着道:“道君的意思,莫非是对逍遥岛有所不满?”
元真子慢慢转过身来,望着汪长风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今日之事,只有你我二人可知,能否做到?”
汪长风被他的目光看得心底有些凛然,但又想自己一向光明磊落,也不爱去替别人保守什么秘密,便道:“道君如此说,到让长风有些惶恐。如果您觉得这事太过隐秘,不如别说的好,免得将来泄露出去。”
元真子瞪了他一眼,眼神突然柔和了起来,似笑非笑道:“你这脾气,不像空海,倒有三分像琅環仙岛那个老东西。”
汪长风被他一说,反而轻松了起来,笑道:“怪仙人算起来还是本门的师祖,所以有几分像他老人家也不奇怪。”
元真子哑然笑道:“还挺会顺杆爬。罢了,这秘密如今我也不想再藏了,今天告诉你,你将来愿意讲给谁听就讲给谁听,贫道也管不了你。你可听说过天魔劫?”
汪长风一愣,摇头道:“天魔劫?这个从未听过。”
元真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修行之人,都知道这世间有仙、魔、人三界,其实除了三界,还有龙族,龙族非人非仙亦非魔,乃是超然于三界之外的存在,也很少跟三界发生关系。仙魔两界千年以来一直正邪不两立,争斗不断,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仙界虽然一直牢牢压制着魔界,但也一直无法彻底消灭。数百年前,魔界积聚力量,卷土重来,这次不知怎么回事,十万魔军中竟然多了一位龙族的首领,传说叫五云邪龙。这五云邪龙乃是龙族中的异类,据说出生之后便被断言是魔神托胎降世,长大了要大开杀戒。老龙王对他从小严加管束,不让他接触任何魔道的东西,族中之人因为这个缘故,从小也对这个孩子另眼看待,恐怕也少不了羞辱歧视之事。现在想来,如果是当成普通孩子对待,也许此子不会走上魔道一途。只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人力岂能为之?此子长大之后,不知怎地机缘巧合,学了些魔道之术,失手杀了几个曾经欺侮过他的族人。老龙王为了平息众怒,只好将他投入大牢关了起来。谁知此子竟寻个机会,终于让他逃了出去,自此神龙入海,再无人可以降得住他。这孩子加入魔道之后,自称五云邪龙,不多久便一统东海魔道,手底下有魔军十万之众。在那次仙魔之战中,五云邪龙统领的魔军所向披靡,正道中人死在魔军刀下的不计其数,东海七十二仙山、三十六仙岛,被他屠戮了大半,剩下的人人自危,差一点便全部沦陷。关键之时,不知是谁请来了一位上仙助阵。这上仙据传有翻天覆地之能,率领残存的正道力量,力挫十万魔军,最后还以一己之力擒住了五云邪龙。魔军失了首领,便大败而逃,正道得以保存。因这五云邪龙手上罪孽深重,虽然后来听说老龙王也亲自来求情,当时的正道之人仍然判了他个天火戮心之刑。据说五云邪龙临死之前立下毒咒,每隔百年便会有魔军来攻,一直到杀尽正道之人为止。五云邪龙受刑死后,正魔两道确实平静了百余年,期间虽有小摩擦,但没有大规模的争斗。后来突然魔道又积聚力量,重新来攻,算来时间,刚好百年有余。只是这次少了五云邪龙带领,魔道虽然杀戮甚多,最终还是败退了回去。此后确如五云邪龙所言,大概每过百年正魔之间便会发生一次争战,双方死伤无数,这便是‘天魔劫’。自我执掌无量山以来,已有几十年了。距离上次‘天魔劫’正魔之战,也有百年之久。前些年魔道力量式微,一直没有掀起大的风浪。只是这二十年来,魔道力量又有所抬头,虽然还不成气候,但双方之间已互有伤亡,有些门派损失还很惨重,只是为了避免引起正道恐慌,这些消息一直被严密封锁,很少有人知晓。但无量山作为百仙大会的主办一方,对这些情形变化一直看在眼里。自从怪仙人、玄珠仙子那几个成为地仙之后,这几十年间再也无人踏入仙等,像贫道这种虽然武学上有些成就,也难以逾越仙等那关键一步。贫道心中着急,如果五云邪龙的毒咒再次应验,那‘天魔劫’已近在眼前,魔道大军来攻的日子已并不久远。以正道现在的实力,贫道还看不到有何领军之人,能带领正道与魔道一战。如果不早作准备,一旦战端开启,则正道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这些年来贫道一直在暗中通过百仙大会储备正道力量,也期待能选出一位得力的领军之人。”
元真子说得仔细,汪长风也听得认真。到这里,汪长风终于明白了元真子的良苦用心,原来百仙大会并非只是为了给修行之人一个身份认可,也许数百年前是这样,但最近这些年已有了更多更深层的意义。如果自己这次不来参会,恐怕也永远没有机会知道这个大秘密。只是此事跟逍遥岛有何关联?难道逍遥岛跟魔道暗中勾结?这一点自己倒是早已有所怀疑。
汪长风斟酌着说道:“如此说来,道君为正道煞费苦心,您所付出的心血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元真子淡然道:“但凭本心做事罢了,何须让所有人知晓?说到这里,你有没有猜出跟逍遥岛的关系?”
汪长风道:“道君是觉得逍遥岛与魔道有些说不清的关系?按理说逍遥岛替天行道,属于正道一派,怎么会与魔道混到一处?”
元真子脸色凝重道:“这也正是贫道今天找你来的原因。前面的事情正道中也有不少老人都知道原委,只是贫道暗中栽培力量一事,尚不为人所知。这些年贫道安排人四处打探,渐渐有了些眉目,虽不清楚,但已有大的脉络。你可听说过圣教?”
汪长风心中一震,道:“这个弟子倒是不陌生,说来这几个月弟子已经与这个圣教打过不少交道了。”
元真子道:“哦?那圣教之人行事隐秘,一般门派都接触不到,你又是怎么接上的?”
汪长风苦笑了一下,便将与八臂老怪的恩怨简单说了一下,只是略去了后来被黑衣使者追杀一节。
元真子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近年来门下弟子来报,沿海不少百姓和一些门派中的年轻女子无缘无故的失踪,少说也有几百人,原来是被这圣教掳了去当了奴婢。恐怕这其中不少人已遭毒手。”
汪长风道:“弟子也是这么认为,那圣教中人行事诡秘毒辣,活着的那些女子恐怕也早都中了奇毒,跟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元真子道:“如此看来,这圣教便是当年魔道中一些余孽重新暗中搞的勾当,只不过所作所为更为狠毒,即便不来攻我正道,咱们也得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了。”
汪长风道:“道君所言极是,弟子对这圣教中人的行事也是深恶痛绝,实不相瞒,弟子此行本来还有一位门中师姐,此刻下落不明,恐怕还陷身那个圣教之中。”
元真子道:“既是如此,那宜早不宜迟,先拿这个圣教开刀便是。只是这逍遥岛据探子来报,近年来跟那个圣教颇有些瓜葛,虽然尚未公开,但双方之间确定已有人员交往。逍遥岛的黑衣使者本来都是些公正行事之人,这些年的行事之中也带了些狠辣阴毒之气,跟魔道中人越来越像,贫道以为恐怕这些黑衣使者中有些便是那圣教之人担任的。”
汪长风虽然想到圣教和逍遥岛有些瓜葛,但还真没想到黑衣使者是由圣教中人担任,但如今想来,那两个黑衣使者出手毒辣,丝毫没有正道中人的光明磊落。
汪长风道:“所以道君今日对那个黑衣使者毕恭毕敬,也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不引起逍遥的疑心。”
元真子点头道:“其实贫道这些暗中积蓄力量之事,只怕逍遥岛已有所察觉,但贫道一日不出手,他们便无从得知贫道的真正目的。所以贫道便假意听命于逍遥岛,逍遥岛便也乐得让贫道整合正道力量,以便为逍遥岛所用。如果逍遥岛真能通过贫道控制了正道之人,那么正道魔道都在逍遥岛掌控之下,再加上龙族现在已经大不如从前,整个三界便基本归逍遥岛控制了。将来魔道大军登陆,横扫中原,只怕亿万子民都会遭到毒手,成为任由他们宰割的畜生。”
听到此处,汪长风不禁浑身有些颤抖起来,他虽然想到魔道与逍遥岛有些勾结,觉得也不过是魔道借以增强力量罢了,如今听元真子细细分析,这背后竟然隐隐还有一个更大的势力在操盘掌控,一旦得手,则三界众生皆为魔道所控,形如猪狗,生灵涂炭。如果这种情形真的发生,那就不仅仅是正魔两道的争斗,而是整个三界众生生死存亡的大事,恐怕谁都无法置身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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