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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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惠妃在宫外住久了少了许多约束,白捡了个女儿,她欣喜的拉过辰兮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梳理她的秀发。

“等你养好身子,母妃帮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给选个好郎君!芷榕的婚事还需经过陛下,你的事,母妃能全权做主,绝不能委屈了你!”

“有母妃在,保证你往后的日子过得安稳舒心!”

“…………”说到底,还是想把她嫁掉吗?

安稳舒心的日子,她也想要。

可不知为何,辰兮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究竟是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有种,酸酸的,好像失去了什么,舍不得。

见她笑容渐渐僵硬在脸上,最后消失,惠妃心里却偷着乐。

……

时间稍稍倒退到昨天夜里,夏景阳拉着江卿匆匆入宫面圣。

“什么事那么急非得晚上才说?”这几天京都有什么事能比得过东海起兵。

而皇上这边,夏景阳提醒道:“皇上你可还记得五年前的柳方权?”

“怎么,你拉上江卿连夜面圣,就为了这事?”皇上当然还记得,那是他亲自下令不准再提的案子。

他看向江卿,怒斥道:“连你也跟着他胡闹?!”

“启禀陛下,臣觉得此事关乎东海战役,故而夜里叨扰。”江卿无奈,如果不是太子解释清楚,他哪敢惹怒皇上。

“柳方权也参战了。”江卿说这句话的时候,拱手给皇上跪下。“此外,之前通过樱子捉到的桃红招供曾受齐州知府秦天禄指使,胁迫六殿下与之有染,此外还算计六殿下误杀民妇。”

儿子被人欺负了自己居然不知道,皇上隐忍怒火:“那秦天禄呢!”

“死了。”江卿道。

“哼,真是便宜了他!”皇上骂了句。一个地方知府,吃熊心豹子胆敢算计皇子,就该以法律制裁才能解气。

随后,皇上看向夏景阳,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这和柳方权有何关系?”

“秦天禄,拐卖少女,迫害皇子风评以此要挟。十年前还受兵部委托卖官于柳方权,拜九品校尉,柳方权十年来至今毫无军功。”

说罢,江卿把红袖和御史台查出秦天禄罪状、账本,和柳方权的生平档案一并呈上。

话就说到这,一旁的夏景阳补充道:“柳方权五年前举报叶凌飞一步高升为副将,这种尽耍小聪明,对上级怀有二心之人不能留在老六身边,我已发信诏柳方权入京。”

“……”皇上瞪了眼夏景阳,翻了翻手上的账本。

十年前,柳方权只是个穷书生,突然买官参军,这中间是由兵部尚书楚文轩给秦天禄施压。

而柳方权任职校尉后第一年,就修葺新屋,内部构造奢华,第二年娶了妻妾。他的俸禄根本不够,这笔钱从何而来?

再来就是五年前,秦天禄纵容山贼叶府灭门,对拐卖少女不闻不问,最后甚至自己操作,还算计威胁皇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有证据。

一个秦天禄,引出了楚文轩,牵涉出柳方权。

江卿,作为御史大夫提及此事,就涉及到弹劾朝臣,而且是在需要用兵的时候弹劾兵部。

夏景阳,以太子之名先斩后奏诏柳方权入京,为了皇弟安危,理由充分。

只是这其中又掺杂了多少算计,甚至还有意引出叶凌飞的案子。

“你步步为营,一箭三雕,好手腕啊。”皇上阴冷的看着夏景阳,就像一只随时能撕碎猎物的猛虎。“然后呢,你还想顺势翻查叶凌飞的案子?”

“我承认,我这回是冲叶凌飞案子来的,但我诏柳方权入京,纯属是考虑到老六的安全!”

夏景阳笑着,笑得得意。

皇上本就因东泽国战事心情不好,又遇到太子连夜求见,得知六皇子曾受委屈自己却不知道。现在太子非但没安慰老父亲,还想给他找事情?

瞧他这模样,更像小人得志,毫无太子威严。

皇上有气无处发,突然指着指着夏景阳大吼:“大战面前,你的兄弟浴血沙场,而你,作为太子却在这里争权夺利!手足相残!朕真是瞎了眼,教出你这么个逆子!”

“陛下,殿下绝无此意!”眼看皇上大发雷霆,江卿连忙求情,这跟之前谈好的不一样啊!

夏景阳也真是的,皇上本就在气头上,他怎就不收敛些。

有重臣求情,而且还是心腹,皇上白了眼眼前的两个人,重新坐到龙椅上。

御书房内突然安静,是山火爆发后的硝烟。

“启禀陛下,秦天禄的死有些蹊跷。”江卿试着转移皇上的注意力。

这话说得很直白,意指秦天禄背后有人。

皇上也不傻自然听得出弦外之音,冷着一张脸等待江卿把话说完。

“当我的人赶到时,秦天禄畏罪自尽,可现场的茶还是热的。”

“一定是夏天宇!”夏景阳叫了起来,立刻引来皇上白眼。

“并非庆王。”江卿坚决否定,官府办案需讲证据,可容不得强权平白无故瞎起哄。“案发当时,庆王的人被红袖引开。而且之前查案时我的人曾与红袖一起离开过齐州,庆王的人也跟去了,他若要杀人灭口,大可趁这个空档。”

庆王派人前往齐州,又跟着离开齐州,说明只是针对太子的人。

既然杀秦天禄的另有其人,夏景阳就懒得多说什么。

一个齐州知府,罪恶滔天还被杀了;一个买官的校尉,如今的副将,飞黄腾达大发横财;一个兵部尚书,在这中间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楚文轩是幕后推手?他能得到什么?

皇上陷入沉思,他很清楚这背后势必还会牵涉出五年前叶凌飞的案子。

“太子,诏柳方权先斩后奏,干涉军权,念你亲临武陵,赈灾有功,朕不与你计较。”皇上道。“退下吧。”

“什么?”他这是想支开他?想绕开叶凌飞的案子?

他极少以职权喊自己的儿子,一直以来都是喊他名字,显得亲昵,突然这么生疏反倒让夏景阳不知所措。

突然支开他,这样就像在吃一条鱼,突然被骨头卡在喉咙,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没个结果,怪难受的。

“退下!”皇上严厉道。“你连夜见朕,不就是禀明你诏柳方权入京吗。”

“呃……儿臣告退。”夏景阳就像吃了哑巴亏也不好逗留,不情愿的给皇上行了礼离开御书房。

太子干涉军权之事,而且皇上态度疏远,此时硬碰硬,容易落个谋反的罪名。

更何况,他的确是因为干涉军权诏副将入京才面圣,其他的都是有意引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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