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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邢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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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医馆书房。

  苏画说着脑中的完整的汤头歌诀,李命在一旁执笔。

  “复元活血汤柴胡...损伤瘀血酒煎法。”写完了汤头歌诀,李命是从小背诵,所以这修复好的一百八十五味药是历历在目。

  “花粉三钱,当归三钱...师兄那佐药是?”

  苏画见李御医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于是也借了一支笔。两人共同修复这《汤头药典》,听见李命喊他,苏画头也不抬的说道:“天花粉能入血分消瘀散结,又可清热润燥,共为佐药。”

  “那这,复元活血汤是否少了几味?”

  “念一遍,我听听。”

  听着李命念完,苏画又对照了一遍,缓缓说道:“修改一下,红花二钱,大黄酒浸一两,甘草二钱。甘草缓急止痛,调和诸药,为使药。”

  李命咬了一下笔杆子,细细思量,随即眉开眼笑:“对上了!”

  墨雨璇在一旁看得出神,他这个年轻的师叔,医术未免太高超了。师傅数辈穷极一生都无法参透的《汤头药典》,他竟然张口就来。

  从名字到斤两,使药到佐药。

  不仅自己在修复,同时还能不被李命所说的问题而分神。这一心两用,恐怖的记忆力,真是让他望尘莫及。

  苏画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不过跟着脑子里的抄就行,时间一久这腰酸腿疼,尤其是这手腕更是酸痛无比。

  又修复好了两道药方,二人彼此交换来看,帮各自仔细查验。

  李命接过苏画递来的药方,转给交帮他们统计的墨雨璇。

  在两人刚完成的纸张上,写上数字,墨雨璇心道:这才修复了七十四道,就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修复的好啊。

  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阳,又看着奋笔疾书的二人。

  他动了动喉咙:“师傅,师叔,我也来帮忙吧?”

  苏画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也行,多个人多份力。

  “行,你就从黄土汤开始写,有什么不同的就问。”

  “好的,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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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府内,文宗和秦王二人已经喝上了。

  这火锅配美酒,文宗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开心的一顿饭了。

  两兄弟说起小时候弄出的乌龙事件,时不时放声大笑。

  而秦重是最苦命的一个,竟然当起了帮他们烫肉的服务员。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烫的美食,跑到别人的碗里,自己连尝一口的机会都没有。

  文宗又吃下了一块羊肉,秦重的心又绞痛了一分。他发誓等爹爹的皇伯伯都走了,他一定要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在好好吃上一顿。

  “二哥,你这珍藏的琉璃酿,清甜可口,倒是符合吃火锅的时机。”

  “可惜了,这琉璃酿我也就只剩下这一瓶了。”秦王面露悲色,对于一个好酒的武将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难熬的了。

  秦重也偷偷喝过琉璃酿,味道是跟果酿差不了太多,但是口味比果酿清甜又多了一丝酒香。不过对与火锅来说,还是不怎么符合的,尤其是这炎热的夏天。

  “皇伯伯不是的,我大哥说,吃火锅配冰镇啤酒才是最舒服的。”秦重忍不住插话道。

  文宗看向了秦重:“冰镇啤酒?这是何物?”

  “顾名思义就是用冰鉴冰过的啤酒。”

  “我喝过烈酒,也喝过烧酒。用冰鉴去冰酒,还从未试过。”

  “我们喝得这些酒是不能用冰鉴去冰的,就算冰出来也达不到冰镇啤酒的效果。”秦重很认真的解释道。

  “那重儿这么说,一定是有冰镇啤酒了?为何不拿出来让皇伯伯尝尝?”

  秦重摇摇头道:“我有的话一定会拿出来,可惜这普天之下,唯有我大哥会酿。”

  “你大哥?”文宗看向了秦王,他怎么不知道唐承轻还会酿酒。

  见文宗曲解了自己的意思,秦重连忙解释道:“皇伯伯不是我大哥,我说的大哥,是我的结拜义兄。”

  “哈哈,重儿还有结拜义兄了,不知道是何人敢与我皇家称兄道弟。”文宗笑了笑,又喝了一口酒。

  “大哥他倒不是什么名门贵族,只是一介书生罢了,皇伯伯你也应该听过他作的诗。”秦重悻悻的赔笑道。

  “我还听过他的诗,那我倒要看看你的结拜义兄是何人了。”

  “他就是苏云瑾。”

  “苏云瑾!”

  文宗的脑中有些印象,他已经第三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第一次是凤栖楼传来的诗会上,苏云瑾的诗力挫众人。

  第二次则是徐娘东窗事发,这苏云瑾与董霓裳下落不明。

  第三次,就是在秦重的口中得知。

  文宗这才想起来,为什么当时的宣威殿上自己要捉拿苏云瑾的时候,秦王站出来反对,原来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都说秦王对自己的小儿子严格,看来也是刀子嘴豆腐心。

  见文宗脸色不对劲,秦重开口问道:“皇伯伯,你怎么了?”

  “没事,他的诗作的很好,比起图尉也是只高不低。”文宗笑了笑,看了一眼秦王。唐祈武知道自己的事情被发现,也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

  父爱嘛,两兄弟都是心照不宣。

  “只是有此文采却不考取功名,报效朝堂。整日想着奇技淫巧,枉费了这般才华。”听得出来文宗有些怒意,秦重在一旁劝道。

  “皇伯伯也别这么说,人各有志嘛...”

  “放肆,逆子!”

  秦王瞪了一眼秦重,什么时候要轮得到你来教训陛下,胆子是真的肥了。

  “二哥息怒,重儿说得也对,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文宗摆摆手,“如果按你说的,酿出了冰镇啤酒,到时候可要让皇伯伯尝一尝。”

  “只要借皇宫的冰鉴一用,皇伯伯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文宗一直在秦王府待到黄昏时分才起驾回宫,临走前还带走了秦重的火锅跟和府上的厨子,说是要给宫里的人也尝一尝,顺便帮他的火锅店宣传一下。

  虽然很舍不得,自己今晚饱餐一顿的梦想也碎了,不过能得到陛下的支持,他的烦恼也消失一空。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苏画在信里要告诫他,一定要拉一些位高权重的人来帮他尝尝。

  这得来全不费工夫,造势已经成了,就等开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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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北门码头巷。

  邢大虎在家门口不远处,骑在马背上就看到屋子还亮着烛光。

  时间已经很晚了,怎么父母还没休息。

  邢大虎下马将缰绳系好,这才蹑手蹑脚走到家门口。

  母亲正点着烛光,坐在小院子。披着一件薄衫,白发银丝,眼窝已经陷落了下去,双手都布满了老茧。手中拿着针,还在忙着绣娘的活计。

  身旁靠着熟睡的妹妹,邢大虎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还在家的时候,母亲就经常忙活到半夜,妹妹很懂事就陪在母亲身边,直到自己睡着,也不肯上床休息。

  邢母也是轻手轻脚的绣着手中的图案,生怕吵醒了女儿。

  又绣好了一面,丝线又用完了,正欲穿针之际无意之间瞟到了地上的影子,抬头一看,眼睛笑得像个月牙。

  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摇醒了身旁熟睡的邢小虎轻声唤道:“小虎,你哥回来了。”

  睡得死死的邢小虎一听到哥哥回来了,连忙清醒了过来。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哥!”

  一声甜甜的童音,飞奔扑向了邢大虎的怀里。

  邢母收拾好了刺绣,想儿子连夜赶路也应该有些渴了。起身进了里屋拿茶水,看到老伴也被女儿的那一声吵醒了。

  依靠在床上邢父,看到妻子进屋。

  问了一句:“是大虎回来了吗?”

  “是大虎回来了。”

  “没有受伤吧?”

  “没有受伤,都好着。”邢母又给老头子把被角整理好,这夜间还是挺凉的,老伴又行动不便,自然不能着凉了。

  听着这句话,邢父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你去忙你的就行,我躺一会就好。”

  邢母还想搀扶老伴起来,去院子看看儿子。

  自己这个丈夫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却是担心的很。

  自从邢大虎失手打死了财主家的手下,坐了几年的牢。邢父变卖了所有家产,才能让邢大虎减刑。从牢里出来后,邢大虎就早出晚归,骗父母说自己在外面当兵。

  这可不是什么安全的职业,生怕传来什么噩耗,如今没事,邢母也松了一口气。

  院子中邢小虎满嘴油腻的说道,手上还拿着一个鸡腿。

  “哥,这个烧鸡好好吃哦。”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邢大虎笑了笑,又帮妹妹擦去了脸上的油腻。

  入秋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冷,邢母又将箱底压着的去年的旧衣拿了出来给邢大虎披上。

  “娘,我参军的银子不都给你们了吗?你怎么还忙活到半夜?”邢大虎话中带着责罚的语气,这也是他心疼母亲啊。

  邢母知道儿子的一片孝心,笑呵呵的说道。

  “娘闲下来也不知道做什么啊,这都忙活了一辈子了。闲下来也不知道做点什么,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嘴上说着,手上也没闲住又拿起了刺绣,忙活了起来。

  邢大虎叹了口气,看着嘴里不闲着的妹妹,突然道:“小虎年纪也不小了,给她找个私塾吧。天天跟隔壁的小娃子,天天下河摸鱼像什么样子,将来长大了,能讨一份轻松的差事。总比我们一天累死累活的要强。”

  “私塾可不便宜,你二婶的那个小子,你还记得吗?”

  “邢良是吧?”

  “就是他,说好像在什么梨花书院就学。一个月就要花五十两银子,五十两啊,够我们十年的口粮了。”

  邢家可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一年到头开销都不过五两银子。

  哪里还有闲钱供女儿读私塾,就连邢大虎认识的几个字还是茶馆里跟说书学的。

  “我和你爹商量过了,你寄给我们的钱都攒下来,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

  “娘,我还没有打算成亲呢。”可能在几年前,邢大虎还有这个打算。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这不是让人家姑娘嫁过来守寡吗?

  邢大虎连忙摇头,这种对不起人家的事情他可做不成来。

  邢小虎今年才七岁,扎着一个麻花辫。

  长时间跟着渔民在江边捕鱼,皮肤都晒成了小麦色。

  加上邢家之前就比较拮据,营养也跟不上小丫头生得很瘦弱。

  听着哥哥娘亲谈及私塾之时,小耳朵也立了起来。

  那个二婶的儿子邢良,她也见过。长得白白净净的,说起来话也是文绉绉的。懂得道理又多,小伙伴们都羡慕他能上私塾。

  邢小虎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家里的情况她很清楚,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了。

  “小虎以后嫁个好人家就吃喝不愁了,妇道人家不用学什么的。你看为娘,也没有上过私塾,不照样把你们养这么大。邢家就你一个独苗,不娶妻生子,怎么继承香火?”

  邢母自小就认定了女人的一生就是相夫教子,女子学习那些所谓的诗词歌赋一点用处都没有。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攒钱娶个媳妇,花那么多银子去读书,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

  邢大虎还想劝说母亲打消这个念头的时候,就听闻一声。

  “玉兰,就听大虎的吧。”

  邢老爹拄着拐杖,扶着门框,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

  看到父亲起来了,邢大虎连忙跑过去搀扶。

  “爹,您怎么起来了,躺着休息好了。”

  嘴上这么说着,还是将父亲搀扶到了院子中坐下。

  邢小虎举着一个鸡腿对着邢老爹炫耀道:“爹,你也吃这个。哥从外面带来的,好好吃的。”

  “小虎吃就好了,爹不怎么饿。”

  邢老爹宠溺的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

  “我老了,当家做主大虎说了算。小虎还年轻,还有很多新的东西要学习。玉兰,你的观念是好的,但是你也得为女儿的未来着想。总不能一辈子像我们一样,一事无成吧。”

  知子莫若父,他不想成亲的原因邢老爹自然明白。

  小虎确实不能天天跟在渔民身边,虽然他是一介渔夫,但是他可深深的知道能上私塾,小虎的未来才是一片光明。

  看着父亲苦口婆心的劝着母亲,邢大虎心中一暖。

  邢母也不是愚笨的妇人,经过父子俩轮番劝说才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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