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苏风暖叶裳 > 第66章 好大口气

我的书架

第66章 好大口气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第二日清早,苏风暖醒来,听到了外面旭升的说话声,想着小道士回来得真快。

她出了房门,便见叶裳依旧坐在院中的书桌前抄录古剑谱,旭升站在一旁,与他说话。听到动静,那二人抬头对她看来,她问,“小道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天色未亮时。”旭升连忙走过来,激动地说,“我今早回来看了,你和真人昨天采的全是上等的好药材。其中有一株玉蝉花,稀世罕见。”

苏风暖刚要伸手拍他肩膀,想起昨日被某人打,勉强忍住,笑着说,“你还算识货。”

旭升兴奋地说,“没想到这个季节竟然长有玉蝉花,真人说你是攀上了千丈的山崖,在山崖的半壁上采得的,遇到了一条毒蛇,你差点儿被它给咬了,险些掉下山崖……”

苏风暖到底没忍住伸手拍他肩膀,重重地,“听说我差点儿被毒蛇咬了,你就这样激动兴奋?”

旭升被拍的肩膀一疼,立即躲开,揉着肩膀摇头,“不是,不是,我是遗憾没能跟你们一起去见识那惊心动魄的情景。”

苏风暖笑着看了他一眼,问,“有情草送去给太子服下了?”

旭升点头,“服下了,太子的毒解了。”顿了顿,他低声说,“只是真如传言所说,已经残废了。”话落,他用更小的声音说,“那个……东西……缩萎了,一辈子也硬不起来了。”

苏风暖点点头,刚要说话,叶裳的声音温凉地响起,“旭升,去做饭。”

旭升一拍脑门,“对啊,天都大亮了,我回来只顾着听真人讲昨日你们采药的事儿了,忘记去做饭了。这就去。”话落,跑去了厨房。

苏风暖抬头看叶裳,见他一双眸子冷冷地盯着他。她挑眉,“公子爷,哪里又得罪您了?一大早上就对我摆脸色。”

叶裳看着她,“昨日,你差点儿被毒蛇给咬了掉下山崖?”

苏风暖摇头,“听小道士胡说八道,本姑娘武功这么好,能被毒蛇咬到?笑话。”

叶裳眯着眼睛看着她,“你是说师祖胡说八道?”

苏风暖点头,“就是他胡说八道,什么事情到他面前,都要夸张渲染一番。臭道士最爱胡诌八扯了,说书先生都自愧不如。”

叶裳哼了一声,扔下笔,起身就走。

苏风暖看着他,“喂,你去哪里?”

叶裳没说话,去了云山真人的房间,丝毫不客气地推门就冲了进去。

苏风暖无语片刻,抬步也跟着去了。

她刚到门口,便听云山真人说,“你问昨日怎么采得那株玉蝉花啊?我们本来是在山崖边上,小丫头眼尖,她说看到对面的山崖上好像是长了一株玉蝉花,那山崖高达千丈,且有雾气,我打量半晌,愣是没看出来,她坚持说定然是。便不顾我阻拦,执意要去。我只能也跟去了。费尽力气绕到对面的山崖,没想到还真是一株玉蝉花。她正要采的时候,突然有一条毒蛇窜出来,对她的手就咬,那毒蛇是天下最毒的烈焰蛇,浑身带毒,沾它即死,药石无医,别说被它咬中了。她本就立在半山崖上,山崖光滑,没处躲避,情急之下,却还没放弃玉蝉花,揪了玉蝉花就直直向山崖下坠落而去……”

叶裳声音凉凉的,“然后呢?”

云山真人继续道,“当时吓的我啊,我老道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受到了惊吓。山崖陡峭,高达千丈啊,若就那么掉下去,不死也会摔个残废。我吓的魂儿都没了时,那小丫头却在下面喊,让我快救她。我一看,原来她是用了匕首,插入了山石里,自己挂在了半山崖上。我赶紧四处找了蔓藤,将她拽了上来,她手里那株玉蝉花好好地拿着,分毫没坏……”

叶裳不再言声。

云山真人说罢,看着他难看的脸色,摆摆手,“你们要打架,快出去打,打完好吃饭。我老道有什么事儿,在心里憋不住。小丫头警告我,若是告诉你,就扒了我的皮。我一把老骨头了,可不跟江湖上那些小辈一样,见着她就闻风丧胆,吓的不行……”

苏风暖听到这儿,脸已经黑了,转头就走。

叶裳已经走出房门,冷冷地看着苏风暖,“你去哪里?”

苏风暖头也不回,“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帮旭升做的,我饿了。”

叶裳没言声。

苏风暖进了厨房,关上了厨房的门。

叶裳在云山真人门口站了一会儿,抬步走回了石桌前,提笔继续抄录。

云山真人探出头,看了又看,嘀咕,“没打起来啊,没好戏看了,失策失策。”话落,又嘀咕,“小丫头在臭小子面前可真怂,一句话也不敢说就跑了,哎哎,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苏风暖进了厨房后,帮旭升烧火,看着灶膛里烧得极望的火苗,对旭升问,“你去灵云镇给太子送药,都见着了谁?”

旭升说,“灵云大师,盛公公,再没见到别人。”

苏风暖点头。

旭升叹气,“没想到太子中了这么个毒,落得了这么个下场。不知道是什么人对太子下的毒。真是太狠了。”

苏风暖淡淡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无非是为利。有人谋小利,有人谋大利。给太子下毒,是为大利。但凡大利者,无非就是为了江山社稷,权倾天下。”

旭升又连连叹气,“还是这道观清静,没有俗世纷扰。”

苏风暖笑了笑,“道观也在红尘之中,即便是如臭老道这般,自诩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但俗世有了大事,他还不是一样被牵扯到?所以说,天下没有哪一处是真正的净土。端看人心静不静了。”

旭升点头,“你说得有理。”

做好了早饭,苏风暖和旭升端着出了厨房。

吃饭的时候,叶裳一直板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极为深沉。

苏风暖也不说话,只有臭老道一个人挺高兴,问苏风暖,“那一株玉蝉花,你打算怎么用?”

“留着。”苏风暖说。

“留着?”云山真人看着她,“玉蝉花不易保存啊,可别浪费了。”

苏风暖道,“我自有办法保存。”

“那蛇胆呢?”云山真人问。

“送给你了,用来买你的闭嘴费,你可以闭嘴了。”苏风暖不客气地说。

云山真人一噎,立即闭了嘴。

叶裳看着苏风暖,挑眉,“什么蛇胆?”

苏风暖看了他一眼,轻松地说,“就是那条烈焰蛇,后来被我抓住了,扒了蛇皮,取了蛇胆。它的胆可是上等的药材,千金难求。”

叶裳又不说话了。

吃过饭,云山真人让苏风暖跟他一起制药,苏风暖没意见,二人一起去了药房。

傍晚时分,叶裳已经抄录完整本古剑谱,拿在手里翻了翻,扔在了桌案上,转身回了房。

苏风暖和云山真人从药房出来时,天色已经黒了。苏风暖没看到叶裳,倒是看到了扔在桌子上的古剑谱,走过去,拿起来,翻看了两眼,喊,“千寒。”

千寒立即现身,“苏小姐。”

“他呢?”苏风暖问。

千寒低声说,“这两日,世子为了抄录这本古剑谱,未曾好好休息,如今去睡了。”

苏风暖点点头,说,“他睡到半夜估计会饿醒,给他留点儿饭菜。”

千寒点点头。

云山真人走过来,接过苏风暖手中的剑谱,看了一眼,笑道,“这臭小子本来是块玉,稍微打磨一番,便可成器。偏偏搁你手里,养成了个驴脾气,被你惯的不成样子。”

苏风暖偏头看着他,挑眉,“你身为他师祖,总不能白担了辈分,你来打磨?”

云山真人胡子翘了翘,“被你惯的已经管不了。你自己收场吧。”

苏风暖哼了一声,夺过古剑谱,进了屋。

屋里掌了灯,她捧着古剑谱看了一遍,然后扔给了云山真人,“你收着吧。”

云山真人看着她,“记住了?”

苏风暖打了个哈欠,“何止记住了?”

云山真人立即眼睛放亮,“这么说,你只看一遍,就参悟透了?出去比试比试?”

苏风暖摇头,“累。”

云山真人闻言捶了捶自己的肩,的确累得很,作罢。

转日,苏风暖醒来,没见到叶裳,问了千寒,他低声说,“世子还在睡着。”

苏风暖问,“他昨日半夜吃饭了吗?”

千寒点头,“半夜醒来一次,吃了。便又睡了。”

苏风暖点头。

吃过早饭,云山真人拉着她下棋,苏风暖百无聊赖,陪着他下了半日棋。

晌午时分,叶裳醒来,吃过饭后,吩咐千寒备车,启程离开。

苏风暖看着他问,“不等明日再走?”

叶裳道,“左右待在这里也无事儿,不如回去吧。”话落,他淡淡道,“我父母祭日快到了,总要准备准备。”

苏风暖点头,问云山真人,“臭老道,你去灵云镇吗?”

云山真人摇头,“本来你要不来,我总要去灵云镇与你遇遇,如今出了太子的事儿,我在这里的消息估计泄露了,我就不去灵云镇凑热闹了,你们走后,我也别处走走去。”

苏风暖点头,有些嫉妒他,“当老道真好啊。”

云山真人大笑,“小丫头,苏府小姐是天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身份,你却嫌弃。”

苏风暖扁扁嘴。

云山真人看向叶裳,拿出两瓶药,递给他,“这个药你收着,别总喝什么三日醉、半月醉、一月醉、三月醉了。难受忍不住的时候,吃一粒。够你吃一年的。你总是醉下去,哪天醒了,小丫头该被人拐跑了。”

叶裳伸手接过,笑道,“谢谢师祖。”

“总不能白担了你喊一声师祖。”云山真人摆摆手,“走吧。”

叶裳没立即走,而是对苏风暖说,“你先上车,我还有话要跟师祖说。”

苏风暖瞥了他一眼,又扫了云山真人一眼,上了马车。

云山真人看着叶裳,笑呵呵地说,“你有什么话要问我?关于小丫头的事儿,我即便收了她的闭嘴费,也知无不言。”

叶裳看着他,“师祖的话当真?”

“当真当真。”云山真人点头。

叶裳道,“我想知道,《红颜传》里,师祖写了她什么?她气的揪了你的胡子?写了我什么?她把后两句抹了?”

云山真人脸一僵。

叶裳看着他,“师祖刚刚说了知无不言。”

云山真人咳嗽了两声,又咳嗽了两声,偏过头,说,“忘了。”

“忘了?”叶裳挑眉。

云山真人点头,“哎,人老了,记性不好,还真给忘了。”

叶裳看着他,慢悠悠地说,“其实,师祖若是离开清水岸,路途行迹什么的,若是我想知道,也能知道。若是对外说说,也能传得出去话。那样的话,师祖就不得清静了。”

云山真人翘胡子,“臭小子,你威胁我?你手里还拿着我给你的药呢!过河拆桥。”

叶裳笑看着他,摆弄着手里的药瓶说,“这不是威胁,是闲聊。”

云山真人瞪眼。

叶裳看着他,面上闲闲淡淡,一副若是你真不说,我也不是开玩笑,真做得出的样子。

云山真人看了他一会儿,一甩道袍袖子,气哼哼地说,“我说忘了就是忘了。我老道大半辈子也没怕过麻烦,还能老了老了被你个臭小子威胁不成?等我写信给你师傅,看看他收的什么破弟子。欺师灭祖啊欺师灭祖。”

他一边骂着,一边回了屋。

叶裳站在原地,无言了片刻,转身出了道观,上了马车。

苏风暖懒洋洋地躺在车里,见叶裳上车,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闭上,说,“你睡够了,该我睡了,不准吵我。”

叶裳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苏风暖找个舒舒服服的姿势,睡了。

马车离开了道观。

苏风暖整整睡了一日,到硕阳镇的时候,醒来接了小池,便将他丢给了叶裳照看,自己则另外备了一辆马车,敞开了姿势,继续睡。

小池与叶裳坐在一辆车里,走了一日后,苏风暖依旧在另外一辆车里睡了一日。他终于忍不住小声问叶裳,“叶哥哥,苏姐姐怎么困成了这样?都睡了一日了。”

叶裳看了他一眼,“她不止睡一日了,已经两日了。”

小池更是惊讶,“苏姐姐为什么能睡这么久?”

叶裳道,“因为她是猪托生成的。”

小池呆了一下,摇头,“不会的,苏姐姐这么漂亮,才不会是猪托生成的,叶哥哥骗人。”

叶裳笑了一下,“那你说,她是什么托生成的?这么能睡?”

小池想了一下,立即说,“是凤凰,凤凰有涅槃之说。涅槃前的凤凰,是不是一直在睡觉?”

叶裳失笑,拍拍他的脑袋,“她才不是凤凰,顶多算是一只土鸡。”

小池摇头,“土鸡不漂亮。”

叶裳道,“有漂亮的土鸡。”

小池挠挠头,一时没了反驳的话,看着叶裳问,“叶哥哥,你是和苏姐姐住在一家吗?”

叶裳摇头,“现在不是,以后是。”

小池小声问,“京城好玩吗?什么样子?”

叶裳道,“京城好玩得很。”

小池又说,“叶哥哥又骗人,苏姐姐说过,京城一点儿都不好玩。”

叶裳挑眉,“她什么时候说的?”

小池小声说,“一年前,苏姐姐本来是要进京城的,但是收到了一位哥哥的书信,便折返回家了。我问苏姐姐,京城好玩吗?她说一点儿都不好玩。我就问她,既然不好玩,为什么苏姐姐总是去京城。苏姐姐说,因为京城有她很重要的人,要去看看。”

叶裳勾起嘴角,“她真这样说?”

小池点头,“嗯,我记性很好的,苏姐姐是这样说过。”

叶裳摸摸他的小脑袋,笑意温和地说,“京都晋王府督办了一所学堂,比皇室御用的上书房丝毫不差。回京后,我与晋王说说,你去晋王府办的学堂如何?”

小池看着他,小声说,“苏姐姐同意吗?”

叶裳微笑,“她自然同意。”

小池点头,“苏姐姐同意,我就同意,我听苏姐姐的。”

叶裳看着他,说,“你苏姐姐听我的,所以,你以后也要听我话。”

小池瞅着他,似乎纠结了一会儿,点点头,“好吧,我也听叶哥哥的。”

天黑十分,回到了灵云镇,马车直奔灵云寺。

来到山门,千寒去叩门,守山门的和尚见到叶裳的马车,连忙将人带车请了进去。

王夫人听闻叶裳和苏风暖回来了,连忙从后方斋院迎了出来。

叶裳下了马车,对王夫人见礼。

王夫人看着叶裳,见他虽然奔波一番,但气色比那日离开时要好上许多,压低声音问,“解药带回来了?可给太子送去了?”

叶裳也压低声音说,“师祖派人送去的,早已经服下了。”

王夫人立即问,“可是真残废了?”

叶裳点点头。

王夫人叹了口气,见一个小男孩立在叶裳身边,立即问,“这是?”

叶裳微笑,“他姓苏,叫苏驰。”话落,拍拍苏驰小脑袋,说,“小池,喊外婆。”

“外婆。”小池稚嫩的声音喊了一声。

王夫人愣了愣,“姓苏?这孩子是……”

苏风暖此时下了车,伸了个懒腰,对王夫人说,“外婆,她是我几年前收养的弟弟,一直由一位婆婆照看着,如今婆婆年纪大了,小池也长大了,我将他接到京中照看。”

王夫人点点头,笑着拍拍小池脑袋,慈爱地说,“小池真俊俏。”话落,牵了他的小手,“走,跟外婆进屋。”

小池看向苏风暖。

苏风暖笑着对他说,“这是我外婆,以后也是你外婆,听外婆话。”

小池点头,乖巧地任由王夫人领着,进了屋。

进屋后,王夫人询问了一番叶裳和苏风暖前往清水岸见云山真人的经过,叶裳简略地说了,她便慈爱地让叶裳赶紧去休息。

叶裳走后,王夫人吩咐人安排小池去休息。

小池离开后,王夫人对苏风暖问,“你什么时候收了个弟弟?怎么没听你说起?”

苏风暖道,“四年前,岭山瘟疫,这孩子的父母在瘟疫中死了,我见到他时,整个村子,只有他还活着。我就救了他,带他离开了岭山,收养在了硕阳镇。”

王夫人闻言惊道,“他是岭山遗孤?”

苏风暖点头,“此事只有我知道,我觉得此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便没有说。如今岭山之事已经过去四年了。我给小池另外安排了户籍身份,我们家收养一个苏家旁支的子嗣,也不奇怪。所以,我就将他带进京城了。如今的苏府,若是罩着一个人,是能做到的。况且,以我在江湖上闯荡了这么多年来说,就算有人怀疑彻查他的出身,我也能应对。不怕了。”

王夫人颔首,半晌,又叹了口气,“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苏风暖冷笑,“岭山当年的瘟疫并不是不能救,只不过是没人去救。一个村子的百姓全都被封锁死了。有的人是活活被饿死的。朝野上下层层隐瞒,至今岭山荒芜,尸骨未寒,杳无人烟。皇上至今都不知情。”

王夫人无言片刻,说道,“当年的容安王和王妃战死边境也是如此,多少鲜血成就那些人的权力倾轧。如今太子也遭了毒手,皇上子嗣又后继乏人。这南齐危矣。”

苏风暖道,“不见得南齐就危了。”

王夫人又叹了口气,对她说,“你也快去休息吧。”

苏风暖摇头,“我在马车上睡够了,如今不困,外婆您睡吧,我去找老和尚聊会儿天。”

王夫人见她确实精神,摆了摆手。

苏风暖出了房间,直奔灵云大师的禅院。

她来到灵云大师的住处,便见灵云大师与叶裳正在下棋。她看了一眼棋盘,二人的棋局显然刚开始。她走进来后,坐在了一旁观看。

灵云大师对她笑道,“苏小友,你这次见了臭老道,可又从他那里打劫了什么好东西没有?”

苏风暖摇头,“他手里如今没什么好东西可打劫。”

灵云大师闻言颇为失望,“还以为又能见识见识好东西。”

苏风暖说,“他又云游去了,过个一年半载的,估计就有好东西了。”

灵云大师大笑,“然也然也。”

苏风暖看着他,“你可是等到太子醒来时回来的?”

灵云大师点头,“不眼看着太子醒,不甚放心,盛公公也不让老衲走。”话落,他道,“太子知道自己的事后,倒是很平静,没吵没闹没怒,让人比较意外。”

苏风暖想了想说,“既定的事实,恼怒又有何用?”

灵云大师点头,“兴许是因为这个。”

叶裳淡淡道,“他从出生,便是储君,入主东宫。坐了这么多年,大约是厌烦了。如今不能做储君,他没准正是求得所愿。”

苏风暖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灵云大师道,“不该啊,储君是未来皇上,九五之尊。太子自小受培养,应该比常人更在乎那把椅子才对。”

叶裳笑了一声,“那也要看怎样受培养,玉贵妃那般的培养,十个储君也能养废。”

灵云大师闻言,一时无言。

苏风暖站起身,向外走去。

叶裳立即问,“你去哪里?”

“睡觉。”苏风暖道。

叶裳皱眉,“你在马车上睡了两日,还睡?”

“没睡够。”苏风暖说着,出了房门。

叶裳看着她出了院子,眉头紧皱。

灵云大师笑着说,“她应该是要下山,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她,她在外面跑了多年,只有别人怕她躲着她的份儿,没人欺负得了她。”

叶裳轻哼一声,“谁担心她了?”话落,落了一颗棋子。

灵云大师低头一看,哎呀呀直叫,“你怎么丝毫不留情?这还没过半盏茶呢。”

叶裳站起身,伸手抖了抖衣袖,“下几局你也是输。”说完,也出了房门。

灵云大师瞪眼,“你这是为了来与我下棋吗?你是特意来这里等她的吧?见她走了,你也坐不住了?”

叶裳不答话,很快就出了灵云大师的禅院。

苏风暖并没有离开,等在禅院门口,见叶裳出来,对他说,“我要下山一趟,你是现在就启程回京?还是明日一早启程回京?”

叶裳看着她,不答话,反问,“你下山去找凤阳?”

苏风暖点头。

叶裳问,“找他做什么?”

“有些事情,借助他的势力,打探打探。”苏风暖道。

叶裳冷哼,“你就如此信得过他?”

苏风暖瞥了他一眼,“我问你话呢?你走不走?”

“你就如此不想我住在这里?”叶裳脸色不好看,“怕王夫人和你住在这里,我再住在这里,传出去,别有用心者揣测?你就恨不得与我没关系?”

苏风暖瞪着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灵云寺距离京城不远,如今外婆带着我住在这里,你若也住在这里,传出去,被有心人揣测,未免多生事端,你我如此的身份,对你未必有好处。你如今回京,王爷、王妃祭日当日再过来。每年陈述、沈琪、齐舒都会与你一起,今年也不该例外。”

叶裳沉默片刻,喊,“千寒。”

“世子。”千寒现身。

叶裳对他吩咐,“立刻备车,启程回京。”

千寒看了苏风暖一眼,连忙去了。

不多时,马车备好,叶裳对苏风暖说,“你与我一起,我送你去凤阳镖局。”

苏风暖不反对,跟着他上了车。

马车连夜启程,离开了灵云寺,前往灵云镇。

城门已关,叶裳拿出令牌,入了城,直奔凤阳镖局。

凤阳镖局亮着灯,凤阳在院中练剑,月光下,他衣袂飘飞,剑影纷飞,十分洒意俊美。

叶裳从苏风暖腰间拔出匕首,轻轻地对着他掷了过去。

他的力道并不大,但是匕首却直取凤阳面门。

凤阳手中的剑瞬间兜着匕首转了一圈,然后,轻轻巧巧地将匕首捏在了手里,停住身形,抬眼向门口看来。

只见苏风暖站在车旁,叶裳并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车内,一手扶着车辕,懒洋洋地探身看着他,声音温温凉凉,“她从小就是被我定下的人,今儿正式知会凤少主一声,切莫打她的主意。否则,我扔给你的就不是匕首了。”

凤阳闻言眯了眯眼睛,冷笑,“叶世子好大的口气。”

叶裳轻哼一声,落下帘幕,吩咐,“启程。”

车夫一挥马鞭,马车离开了凤阳镖局,出了灵云镇,向京城而去。

苏风暖没想到叶裳竟然来这一手,送她来凤阳镖局,打的是这个主意。她无语片刻,又气又笑,“这个无赖。”

凤阳冷着脸看着苏风暖,没好脸色地说,“你又来做什么?”

苏风暖看着他,“看来你很不待见我,那算了,把匕首还给我,我走就是。”

凤阳看着她,“要想拿回匕首,你凭本事来取。”

苏风暖挑眉,“几日不见,你还能打得过我不成?”

凤阳冷哼,“不用内力,只过剑招,你不见得是我的对手,我凤家的剑术,不是虚传。”

苏风暖闻言顿时笑了,“正巧,我这两日新得了一本古剑谱。还没机会试剑,就给你这个荣幸好了。”

凤阳挑了挑眉,一手拿着剑,一手拿着匕首,拉开了架势。

苏风暖从腰间解下软剑,轻轻挽了个剑花,二人转眼间对打在了一起。

凤阳的剑法,凌乱纷杂,让人眼花缭乱,寻不到契机。苏风暖新得的古剑谱,一直未曾尝试,不甚纯熟,开始时,落了下风。但是渐渐地,苏风暖剑法纯熟后,发现,这一套剑法,正是克制凤阳剑法的剑谱,招招将他压制的无还手余地。

半个时辰后,苏风暖晃了一招虚招,趁凤阳抽不出剑之际,弹指间夺了他手中的匕首。

匕首夺到,目的已经达到,她收剑,退出了三丈外。

凤阳脸色已经不足以用难看来形容了,盯着苏风暖,“你怎么会有这套琴凰剑法?”

苏风暖看着他,收了剑,“这套剑法叫琴凰剑法?”

凤阳点头。

苏风暖从没见他脸色如此难看,据实已告,“是云山真人那个臭老道据说从一处地窖里挖出土的。当时古剑谱的纸张已经坏成了碎片。他拼凑了出来,给我参研了。”

凤阳闻言脸色更难看了,沉默片刻,对她说,“琴凰剑法,得者得凤阳。”话落,他收了剑,“你听说过这个说法吗?”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