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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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辉再前面用门卡开了门,一行人鱼贯而入,由电梯直达顶楼,再由竖井来到平台。

在怕竖井的时候,胡天一个劲儿的哼唧:“哎呦,这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还非得来这种高难度的。我现在都眼冒金星,这要是不小心摔下去,骨断筋折,少说也得躺三个月。我这应该得算是工伤了!”

“行啦,你小子就别墨迹了!有不是只有你一个,大家都没吃饭呢!少念叨几句,还能省省劲儿!”

郑东也早就饿的够呛,这会儿又听胡天一个劲儿的嚼舌头,早就不耐烦了。

郑东不说,林森还没有意识到,这会儿被他一提醒,林森的肚肠也打起了鼓。

胡天先挑起的头,这会儿他又反过来装高尚:“饿是饿,但是案子更要紧。必须得还死者一个公道!我们警务人员,最重要的,就是坚守心中的正义!”

林森这会儿有点儿清醒,幸亏自己是肚里空空,一点儿油水也没有,不然的话,非被这小子恶心的吐出来不可。

竖井本身并不算多长,但是大家肚里都没有食,攀爬起来,格外的费劲儿。再加上胡天那家伙走一道说一道,让人扫兴的很。本来只有几米高度的竖井,一行人愣是爬了二十多分钟,才勉强的爬到了天台上。

“邱队长,这儿就是案发现场了!你看,现场的警戒线、痕迹线,全都做的一丝不苟!啤酒瓶和一些吃剩的熟食、零食之类的东西,都被当作疑似证物,带回局里去了。不过在那些东西上,我们没有得到其他人的指纹,这一侧从侧面否定了他杀的可能性。”

邱健清在天台上踱步,时不时的低头来看地上的痕迹线,过了许久,这才抬头问道:“简单来说,就是案发现场没有除死者之外的指纹、脚印痕迹也因为一场大雨而被破坏了,对吧?”

梁辉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我们在死者的身上,也没有采集到完整的静态指纹。如果死者是被人推下楼的,那他的背后一定会有凶手留下的指纹和掌纹,可是这些,我们都没有发现。再集合报警人的说法,我们也只能认为,案发之时,天台上,就只有死者一人!死者是独自在天台饮酒,之后失足坠落的!”

梁辉喳喳嘴:“这么看,我越发觉得,我们之前的结论,没错呀!现场没有其他人,他怎么可能是他杀的呢?”

邱健清一声冷哼:“你们要是没错的话,还找我们过来干嘛!我问你,死者是做什么工作的?”

梁辉想也不想,就回答道:“超市里的止损员。”

“死者生平有什么最喜欢的运动?”

“死者生前比较宅,没听说有什么喜欢的运动呀!可能比较喜欢上网吧。”

梁辉不假思索的说道。

邱健清继续问道:“止损员的工作强度如何?”

梁辉没有想到,邱健清能问这样的问题,这一次略微思考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工作强度,也就一般吧。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邱健清没有回答梁辉的疑问,而是继续着问话:“刚才怕那一段竖井,感觉怎么样?”

梁辉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情绪:“有点儿……有点儿难!这楼房设计的太不合理,通往天台的竖井太狭窄了,在这儿根本就伸不开手脚。”

梁辉的话,算是道出了几个人的心声。大家毕竟是干刑警的,在体能上,比不了专业的运动员,至少也比普通人要强上一些。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想要爬上竖井,也并不轻松。

林森灵光一闪,已经明白,邱健清到底要说什么了:“死者身形一般,算不上健硕,本身做的工作,强度又一般。死者平日里也没有喜欢的运动,估计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咱们几个想爬上竖井,都不是太容易。死者领着一堆吃的喝的,要想爬上来,相比更不轻松。”

林森说这话的时候,邱健清一直在迎合着他,不停的点头,鼓励林森继续说下去。看到邱健清的状态,林森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我们现在知道,事发当晚,s市还下了雨。那么死者上天台的时候,多半是阴天。这样的天气里,他一个人大费周折,带着吃喝穿过如此难爬的竖井,又是为了什么?”

一贯和林森唱反调的胡天,这一次不知道是真的英雄所见略同,还是看出了邱健清的反应,竟然也开始迎合林森:“没错!咱们想要上来,都如此的困难,那家伙带着啤酒和吃食爬上来,相比更加的困难。他废那么大劲儿,上来干嘛呢!”

梁辉还不算太笨,这个时候也多少反应了过来:“说的也是呀……他上来干嘛呢?但是这些东西,都只是捕风捉影的推断,没有啥实际证据的。我们从现场得到的证据表现,那天在天台上,就只有死者张欣欣这一个人!”

邱健清对着梁辉摇了摇手指:“错了!恰恰是现场的证据告诉我,案发当天,现场至少还有一个人!”

梁辉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我们在现场,可什么都没发现呀!”

邱健清仿佛是不屑于给梁辉慢慢的拆解,他再一次对林森投去了询问的目光。看到邱健清这个模样,林森明白,这货是让自己带他解答梁辉的疑问。

“梁警官,我问你,死者的那些啤酒吃食,都是从哪儿来的?”

梁辉一头雾水:“还能是从哪儿来的。肯定是从超市买的呗。说不定,就是从他工作的超市里买的呢!”

林森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就此打住:“具体是从哪个超市买的,并不重要。关键是,他那些东西,一动是从超市,或者商店买来的,对吧?”

梁辉还是没能跟上林森的思路,这一次他只是点了点头,等待着林森的下文。

“森哥,你能不能说句明白话呀。买啤酒和他杀与否,到底有没有关系呀!”

一旁的胡天也连连催促道。郑东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目光就好像是抹了胶水一样,死死的盯在林森的身上。

林森跟邱健清相比,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像邱健清那样爱买关子。林森没有丝毫的遮遮掩掩,直入正题:“死者是从商店买来的这些吃食,那么啤酒罐、包装袋上,怎么可能没有其他人的指纹?按理说,就算没有理货员、其他顾客的指纹,至少也应该有收银员的指纹吧?但是你说啤酒罐和包装袋上,只有死者一个人的指纹,这本身就有问题!”

梁辉拖着长声哦了一声,显然是有一点儿开窍了。

胡天不肯居于人后,这个时候赶紧抢着说道:“会出现这种情况,就只有一种可能。在死者触碰这些东西前,就已经有人将上面的指纹都给清理掉了!那家伙的本意,是想要清除自己的指纹,却不想将其他人的指纹,也一并消除掉了!”

邱健清也开口做最后的总结发言:“所以你现在知道了,死者遇害的哪一天,现场是一定还有其他人的!”

梁辉好像是被人给打通了任督二脉,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显然是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窍。可是过了一会儿,这家伙又眉头紧锁:“但是不对呀!按照报警人的说法,死者坠楼之后,根本就没有人下楼离开。难道说,报警人说谎了?他跟这案子有着脱不了的干系?但是如果这样的话,他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报警呢?”

邱健清故作潇洒的理了理自己的大背头发型:“这就是你们陷入的另一个误区了。没有人下楼,并不代表着案发现场,没有凶手。”

梁辉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是……不对呀?这现场你也看了,一马平川,根本就藏不下一个人。更别说我们来到现场之后,里里外外都查了一个遍……”

邱健清赶紧打断了他:“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凶手确实离开了犯罪现场,但是却并没有离开这栋楼。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梁辉双眼圆睁,嘴巴大的能塞进一个鸡蛋:“原来是这样!凶手是这栋楼的住户!”

林森纠正他的说法:“不一定是楼内的住户,也可能是楼内住户的亲朋。他在作案之后,他躲在了民居内,正好和你们错开。”

梁辉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先散了一圈,然后才捡了一根,叼在了嘴里:“这么解释的话,倒是全都说得通了。凶手可能是楼内的住户,或者至少是楼内住户的亲朋,那么杀人动机,是因为邻里矛盾?或者说,得知被害人中了大奖,邻里心里失衡,所以对被害人痛下杀手?”

邱健清毕竟不是神仙,这一次,梁辉总算是问道他不知道的了。邱健清挠了挠头:“作案动机是什么,现在还说不好。至于是不是邻里矛盾,这一点很容易排查。秩序要走访一下楼内的这些住户,也就知道了。”

胡天赶紧插话道:“队长,我觉得,这案子十有八九和那张中奖彩票有关系。我又一种这样的直觉!”

邱健清白了他一眼:“破案讲究是证据,而不是直觉。在这一点上,你多跟小林学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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