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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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扑朔迷离,迄今为止,他们只知道赵大强一家五口被人绑架,先后收到了赵大强一家五口的手指,赵大强的脚趾和眼睛。

第一个出现的嫌疑人叫做李彤,她是赵大强公司员工周壮的妻子,周某工伤后被送入医院,赵大强采用各种手段拖没了他的工伤赔偿。李彤在赵大强的家中安装窃听器,监听到了事发时的录音,不过在事发当时,李彤却在商场之内见自己约谈的杀手,没有时间作案,而这位杀手本身却是一位金融诈骗犯,仅仅是骗了李彤的钱,也没有去杀人,因此警方针对李彤的怀疑排除。

第二个出现在警方视线中的人是钱小美的情人吴小暖,吴小暖采用匿名身份潜伏在钱小美的身边,甚至接近了她的闺蜜,然后打听到了钱小美家的全部家庭生活。不过案发当日,吴小暖正在和钱小美的闺蜜王楠两个人偷情,也没有作案时间。结果警察发现他的时候,他却在浴缸之中自杀了,而他身边留下的是他数年之前失踪的女儿的合成照片,他被人控制了数年的时间,但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接着,警方又通过录音发现了赵大强的妈妈周芳对外放高利贷的事实。周芳借壳成立了一家小额贷款公司,又找了几个打手帮自己讨债,这些年被她坑骗过的人也有七八十个了,但这些人都经过周芳的资质审核,是正儿八经的小老百姓,绝大部分没有能力完成这件事情。最有嫌疑的人有两个,第一个人叫做朱康,这个人已经被周芳包养了,现在生活的富足又开心,第二个人叫做秦剑,而他在案件发生之前已经自杀了,以他的财力更没有钱雇凶杀人。

接下来出现在警察视线中的,是和赵大强暧昧不明的两个秘书,其中有一个人叫做滕婷婷,她的丈夫李超是一个被学校开除的清洁工。李超吃着滕婷婷的、穿着滕婷婷的、花着滕婷婷的,却因为赵大强死后无人再能给自己富足的生活,于是迁怒于滕婷婷把她打死了,李超这个人……只要赵大强活着能给自己钱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对赵大强的一家下手的。

最后进入警察视线的是周芳和前夫所生的两个孩子,王大和王二。周芳利用各种手段离婚之后,霸占了前夫的大部分财产,然后就对前夫的两个孩子不管不问了。她用这笔资金和自己的第二任丈夫成立公司做买卖,最后赚到了大笔家产,然后给了自己和后夫生的孩子富裕的生活,却对之前的两个孩子不闻不问。,王大和王二知道了自己亲生母亲坑害亲生父亲的事实,同样对赵大强一家恨之入骨,不过王大没有作案时间,王二又在案发之前跟对方借过钱,很快钱就能够到手,赵大强一家被绑架反而让她手足无措,因此也没有作案的理由。

有作案时间的人没有作案动机,有作案动机的人没有作案时间,多个嫌疑人,多条线索,多种罪恶,这个案子仿佛是一团乱麻,警察都不知道应该从何处下手。越深挖这一家的故事,越深究他们的背景,挖掘出的罪恶也就越多,露出的线头也就越多,他们就好像是在淘活井里的水,永远也淘不干。

警方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汇总了现在手头的线索,会议室里乌烟瘴气,伸手不见五指,英宁走进来打开窗子,然后让他们把烟都掐了不准再抽了。邱健清还想挣扎一下,被英宁劈手夺过烟头,顺着窗子扔到了下面。

英宁:“你们生活能不能健康一点,规律一点?”

邱健清瞥了她一眼,不高兴的说:“你管管他们几个呀?为什么光盯着我。”

英宁:“他们几个都没你抽的多!”

邱健清一拍桌子,非常不服气:“来来数数烟头,看究竟谁抽的多,我跟你说肯定是郑东抽的多!”

郑东立刻拍案而起:“你说谁呢?你说谁呢?我今天可光喝茶了,你可别把战火往我身上引,英宁你可管管他吧,你看他快成烟囱了!”

几个人互相推舍责任吵了一会儿,可算把脑子里那些复杂的人物关系都扔出去了。

邱健清拿出手机拨打附近快餐店的电话,订了几份晚餐,然后几个人就推开桌面上复杂的卷宗,仰面朝天等待吃饭,他们的精神现在已经疲惫得不得了,根本没有任何精力思考了。

过了片刻,有警察替邱健清他们把食物带了上来,食物是用一个大纸盒子装的。看到这里邱健清就显得有些奇怪,因为以往在这家饭店订的炒面都是用塑料袋提着的几个方便餐盒,根本没有过这么高的配置。

邱健清一面惊讶着一边打开纸盒,里面却是一个系着粉色丝带的小纸盒,看到粉色的丝带,邱健清感觉到事情不好。

“刚才是谁把这个箱子送上来的?赶快把人拦下!”

胡天拔脚就向楼外跑,可惜他已经晚了,送餐的人已经骑着摩托消失在了夜色里。

邱健清叫来痕检人员提取了盒子上的指纹,结果一无所获,看来对方还是一样的精明,没有留下任何个人线索。他小心翼翼的剪开了粉红色的丝带,又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是一颗圆滚滚的人头,而这个人头不用进行任何血缘鉴定,他就认出来这个人就是赵大强。

这一次对方可以说是丧心病狂了,直接把赵大强的人头送到了公安局里来,就当着警察的面,堂而皇之的将它放在了邱健清的办公桌上,这是一种挑衅,又或是一种示威呢?

林森紧急将这次收到的密码和之前收到的密码纸重叠在一起,这一下他终于可以辨认出纸上的部分单词了。

不过因为笔画密度的原因,他也只能零星的认出几个字来,而唯一一句连在一起的字,写着“潮涌渐渐退远”

原本警方以为这是他的杀人预告,又或者是杀人动机,结果里面却出现了一句“潮涌渐渐退远”,诗一样的语句激发了林森的兴趣,他将此句输入电脑,一下就弹出了顾城的一首诗。

这首诗是顾城的《遗嘱》。

“当泪的潮涌渐渐退远,理想的岛屿就会浮现……”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对方为什么会采取密码信的形式将这首诗发给他们呢?

绑架案正式升级为杀人案,其他四个被控制的人现在应该也是同样的危险。已经数日没有正常休息的警察精神压力更大了。

就在这个时候,吴小暖的房东送来了一封邮件。

吴小暖自杀之后,他的出租屋要重新装修出租,于是这几天房东都住在出租屋这边,所以今天有快递员敲门说吴小暖的邮件到了,他就代替对方接了过来,然后直接送到了警察局。

邱健清接过信封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合成的吴燕的照片。不过吴小暖已经死了,如果是策划并绑架赵大强并且逼吴小暖自杀的人合成的照片,就一定不会继续给吴小暖发送这东西了。

胡天把照片传入电脑,确定这张照片的确是合成的,而后大家开始疑惑,为什么这个照片会出现在吴小暖的邮箱里。邱健清认为对方临时起意绑架赵大强一家,而这份邮件是事发之前对方就已经邮寄出来的,因此有时间差。

不过对方既然能够绑架赵大强,应该也在这座城市,同一城市的邮件最多两天时间也就到了。

他们原本认为对方行事隐秘,追踪邮件也留不下什么身份线索,但讨论了半天之后,英宁从门外走了进来,敲了敲门,对邱健清说:“找到快递的发件人了。”

本来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却让邱健清他们感到诧异,难道对方这一次不小心失手了?

邮件的来源地址是本市一家设计公司,邱健清他们立刻开车找到了这家设计公司。

看见警察来找自己,设计公司的经理也非常困惑,当邱健清拿出了那张合成照片的时候,对方点头承认了:“没错,这个的确是我们最近做的,已经发给了客户,怎么了?”

邱健清收回了照片:“是谁委托你们这件事的?”

“就是一个找到我们公司来的客户,我们也没有必要打听客户的身份吧?总之那个男人跟我们说他有一个女儿,很早之前就已经离家出走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所以想找我们的专业人员还原一下他女儿现在的年龄长什么样子,好当做一种纪念,我们听着也挺可怜的,就给他做了这见事情。”

邱健清把他们现在手头全部男性照片拿给对方看:“这里面有你见过的那个人吗?”

对方翻了一遍,却摇了摇头:“没有都不在这里。”

邱健清:“那你们这里保留着委托人的电话吗?”

对方愣了一下:“他当时是用现金支付的,我们这里也没有监控录像,所以你应该不会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给我们留了一个地址,并且预付了定金,说他接着要出一次远门,最近都不在本市,所以让我们某月某日把照片寄回给他的家。”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都一个多月之前了。”

那应该是在案件发生之前,有可能那个时候案子的策划者还没有想到如何绑架赵大强一家,于是就将控制吴小暖的时间延长到了今天,但绑架赵大强后,吴小暖被迫自杀,而控制吴小暖的这幅照片他却没有取消,因此照片如期抵达了吴小暖的住处。

所以眼下这副照片应该是他们能联系到这幕后真凶的唯一线索了。

“那么当时给你们用来参照制作女孩子当前年龄照片的底片在哪里?”

老板想了想,然后对身后的助理点点头,对方拿出了一个信封:“这是他当时放在我们这里的底片。”

邱健清看了一眼照片底片,这是一张比较新的照片,应该是最近打印出来的,然后他将照片交给了自己身后的英宁,觉得年轻人思路更加开阔。英宁拿过照片看了看,然后翻到背面。

邱健清发现英宁看得非常认真,于是就问她:“后面这张白纸有什么可看的吗?”

于是英宁对邱健清说:“你仔细看着后面有这张相片的品牌,还有相纸的编码,我们可以根据相纸背后的编码,查到这批相纸的代号,说不定就能查到这批相纸流入到哪里,可以有助于我们缩小排查范围。”

“那你回去查下这张像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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