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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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记:怎么会,怎么会,他怎么会不嫁给他,而嫁给别人,她是那样贪慕虚荣的女人吗?

  墨涵日夜守在他母亲的床边,母亲的病却总不大好转。眼看旧历年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学校也要开学了,婉贞却仍旧没有回来。他心里很是着急,猜测着婉贞大概因为姐姐家里的事情耽搁下来了。但又觉得她再怎么耽搁,也会在学校开学前回来。但是开了学,她竟然仍旧没有回来,他不觉担心极了。

  这些日子,他每天都有各种猜测,即使下了班去看他母亲,在母亲病床前她也是走来走去的,一刻也不得安宁。学校人事那边他已经去问过,对方反而觉得很奇怪似的,说:“怎么,你不知道吗?她姐姐给她请了长假,说是身体的原因。这不,学校已经请了代课老师了。”他也觉得不该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婉贞的消息。眼下她不来上班,难道也是生病了吗?她生了什么病,竟然病到不能来上班,需要请长假。他记得先前婉贞身体很好,偶尔在天冷的时候发烧感冒什么的,但吃些药就很快能好的,从来没见她生过什么大病。他总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但是想想既然是她姐姐帮她请的长假,她姐姐自然不会欺瞒人的。但他又觉得很不放心似的。

  人说,知子莫如母,墨涵的母亲天天看着墨涵在自己床边走来走去,她心底里是明白他何以至此的。对于婉贞那孩子,没有见过她以前,她是不喜欢她的。因为她从前就和老徐打算着让宁曦当自己家的儿媳妇,宁曦这孩子性子极好,从不见她和人发过脾气,人又体贴懂事。而且她听人说婉贞的父母早就过世,一直跟着她舅舅生活。她便觉得这孩子没有父母是无人管教的,不适合嫁进来。但是当真她看到了婉贞那孩子,却自然而然地喜欢她了,反而觉得没有父母的孩子是更要疼惜的。

  眼下看着儿子墨涵这样为婉贞心焦,她便劝说道:“她的工作在这里,你也在这里,过些日子便会回来的。”“妈,你不知道,她姐姐说她生病,给她请了长假。学校已经请了代课老师了。”他有些烦躁,“可是在这边的时候她从来不曾生过什么大病。”“你如果不放心,就去看看她。反正路程不远,我这边不打紧,有你爸爸照顾着。”她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有些不舒服了,想要咳嗽,却又强忍着。

  墨涵见状,忙上前扶住她,给她倒了一杯水,扶她喝下去,看她脸颊都是红红的,觉得她又内热,便说:“我是能去的。但是终究不放心你。”

  “你尽管去,快去快回就是。”说到这里,她又喘起来了。她好像觉得自己拖累了儿子似的,很是自责,捂住胸口,轻微地咳了几声。

  “好吧。明天正好是周末,我去了便回来。你要顾惜着自己的身子,不能受冷,否则又要加重了。”他担心地看着母亲。

  第二日便是周末,墨涵一早便动身乘车去翠珊那里看婉贞了。婉贞临行前曾经给他留了她姐姐家的地址。他一路车马劳顿,到傍晚时分才到翠珊家。翠珊这会儿正忙着在屋里烧晚饭,孩子们在院里玩。

  墨涵看到一个院落,院子里传来孩子们欢笑嬉闹的声音,她先前听婉贞提起过,她姐姐家有四个孩子,所以也并不觉得奇怪,料想是孩子们在玩吧。旧历年才过不久,天依然是冷的,迎面一阵风吹过来,他不禁裹了裹身上的大衣。

  他敲敲门,便见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孩子跑出来,问:“你找谁?”“沈婉贞住在这里吗?”“小姨吗?她不在。”听到那孩子的回答,他竟有些糊涂了。“妈,有人来找小姨。”那孩子头向里喊了一声。不大一会儿一个女人走了出来。她腰上系着围裙,大概正在烧饭来着。“谁呀?”她边走着边问。“我是婉贞的未婚夫。”他开门见山地介绍到。“先进屋里说话,外面冷!”那女人迟疑了一会儿,这么说着,脸上倒有了几分警惕似的。

  落座以后,只听到她说:“未婚夫么?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贞贞说起过你?”墨涵听罢,先是诧异,很快他便说:“没有说过吗?我们是有婚约的。”“啊!还有这回事。可,可是她已经结了婚了。”翠珊道。听到这里,墨涵宛如五雷轰顶似的,登时愣住了,怎么会,婉贞她结婚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追问道。“旧历年结得婚。”她头也不抬,刚才拿起沙发上的毛衣来织,这会子头也不抬地很快答道,“我们婉贞好福气,夫家的公公还是团长呢。”她好像很自得似的,又补充道。“她,她结婚了吗?这,这不可能吧!”他喃喃地说着,怎么也明白不过来似的。“是啊,她夫家待她可好着呢。她前几日才来看过我,说是怀孕了。喏,那是她带来的烟酒。她姐夫喜欢的。”她好像漫不经心似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说着,边织着毛衣,又抬头看了看了看桌上的那两瓶酒和一条烟。

  怎么会,怎么会,他怎么会不嫁给他,而嫁给别人,她是那样贪慕虚荣的女人吗?不是啊,在他心里,婉贞绝不会是那样的人。在单位里,她也从来不曾和单位领导走得很近,她不过是平平常常地工作教学罢了。她怎么会丢下自己而看上团长的儿子。人难道就这么容易改变吗?他不相信。

  “那我寄给她的信呢?”他突然想起来,问道。“信嘛。好像有一封信寄来,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我给她看,她也没看,不知道叫我随手丢到哪里去了!”她起身四处翻腾了一通,好像没找到似的,于是便轻描淡写地说。

  “她居然连我的信也不看吗?”他喃喃地说着,脸色看上去很灰暗似的,突然像是整个人都没了精神。他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竟然让婉贞不嫁给他却嫁给了除了他以外的别的什么人。他愣了愣地想了一会儿,怎么也想不通。

  “要在这里吃饭吗?我烧好晚饭了。”翠珊很客套地问他。“不,不用了。”他跌跌撞撞地走出去。已经是傍晚薄暮时分,人家的炊烟正袅袅婷婷地升起。四下里都是灰暗的。他走着,茫茫大地间仿佛只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他不知道自己往哪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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