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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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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刺客的怀中之物,唐斌说得那般笃定那般镇定自若,就像他早就知道,那人的怀中,必然会有东西。

禁军的满头热汗,迅速被这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在一片目光注视中,他缓缓蹲下了身子在一名刺客的怀中掏了起来。

这一掏,果然就掏到了东西。

是一封信。

被这雨水淋得太久,禁军在小心翼翼打开书信的时候还是不小心将书信的边缘撕破了一些。

唐斌始终是冷冷的看着,让人压抑让人慌张,这个时候,多木烈反而是沉默了起来,他似乎是主动的自愿的将主导权话语权交给了唐斌这个军师。更似乎,他是想要彻底将唐斌推向那没有出路归途的火坑。

而唐斌,也似乎是很欣然就认同了此。

于是,这场较量,小说是唐斌与大靖某人的,大说是草原与大靖的。

而现在的局势看来,所有的一切的转折点,应该就在那一封从死去刺客怀中搜出的书信中,子絮的直觉告诉她,那封本不该出现却出现的书信,会是将这件事推向更高潮的一个转折点。

更高潮,那也就只能是再次交锋而且是与实力不凡的人交锋了。

唐斌头顶的伞,没有颜色,很少人会打这样的伞,因为黑色遮顶总是不祥。

但这把全无装饰花纹的伞,是黑色的,隐在黑夜里的黑色,手握着一张湿漉破烂的书信,唐斌那浓黑的眉头,越皱越紧。

紧,紧,紧,平原成了山丘,山丘成了高峰。

而他手中那封牵扯着很多人心绪的书信,在风风微微颤着,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这封信,绝对会隐藏着极大的信息,这是在场众人的认知。

至于是何信息……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唐斌那张脸上。

此刻这张脸,除了皱眉会皱眉,似乎已然没了别的神情动作。

当然,这也只是一时的,书信终会看完,沉默终将打破。

一声冷哼,让在场的禁军与隐在黑夜里的众人具是打了一个寒颤,唐斌终于是动了。

“原是这般。”

这般是那般?没人知道,因为现在除了唐斌之外没人看过那封书信。

“唐斌,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多木烈,在听到唐斌这一声冷哼后,终于也是打破了沉默。

“可汗,请过目。”唐斌一伸手,手中的书信就已经探到了另一把伞下的多木烈身前。

全无敬意的动作,有些见过比试的禁军都已经习惯了唐斌的这种不拘礼数。

多木烈疑惑的看了一眼唐斌,然后接过立刻那封破烂的书信,信上还有雨水,湿漉漉的字迹都已经模糊,但模糊是模糊,那力透纸背的黑字,却是无法匿迹。

没有与唐斌那般费了不少时间,多木烈很快的就看完了书信,但在看完后,他同样是与唐斌那般爆出了一声冷哼。

今夜亥时,杀多木烈。——苏

金统领疑惑的接过书信后,打眼看了一看书信,很简洁的内容,却看得他直打哆嗦。

今夜虽乌云蔽月,但他已然得知过了亥时,这个‘苏’,到底是谁…………

杀多木烈,在大靖国土内,这绝对是对多木烈的挑衅,凡事有一再二,多木烈的愤怒,早已不是安州之时的可以形容。

“可汗,这……”金统领无言以对,他只是一个禁军统领,这等关乎大靖草原两方关系的大事,不是他可以参合的。

“我要见皇上。”而多木烈,也是很言简意赅。

灌木之后,子絮看了看那头的禁军与草原一干人等,然后转身离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经被那封书信所吸引,子絮而动离开几乎无人察觉,当然除了一人。

这个总是胸有成竹镇定自若风轻云淡的唐斌,在子絮转身离去的时候,目光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方才子絮栖身的灌木丛。

……………………

行宫内一片混乱,行宫外也无法安宁,虽说大多的人在得不到行宫内的消息后已经离去,但更多大人物的眼睛,却是聚了过来。

子絮离去之后,便就回了公主府,她目睹了一切,无需在派人去打探,但为了不让其他人怀疑自己昨夜的动向,她还是让人去了行宫一趟。

不出意外,这人带回来了一个所有人觉得劲爆而子絮却是了然无味的消息。

昨夜刺客行刺多木烈被唐斌击杀,于刺客身上,搜出了一封指令书信,现在可知,下令刺客多木烈的人姓苏或者是姓名中有一个苏字。

刺客出任务,岂会在身上带着可窥探到他身份的东西,子絮是死士出身,深知这一点。而今夜在那此刻身上出现的书信,要么就是这刺客是新手上路傻帽,要么就是要人刻意为之。

谁能刻意为之?子絮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消息的迅速传开,全在子絮的意料之中。

而她更好奇的是,这个姓名中有一个苏字的人,该如何应对。

不管这是有人刻意嫁祸还是真的有一个姓名带苏字的人为之,这封书信必然会成为强有力的证据。

就算是有人刻意嫁祸,那姓名带苏字的人在被找到后,也必须得担上这个罪名,因为,死无对证,这封书信,就是铁证。

子絮想到,在自己未被发现之时唐斌说的一句话,他说他要在大靖留几日。

现在,倒是一个留下来的好机会。

不出所料,当夜,多木烈便就带着几个勇士进了宫,听说皇上在看过那封书信后龙颜大怒下令严查。之所以是听说,是因为多木烈也没有见到皇上,皇上染病,在这种时辰,岂是可以见人的。这封信的信息量还是太少,在大靖内找一个姓名带苏字的人,数不胜数。

上次多木烈在安州遇刺,皇上也就是这副神情下了同样的命令,但到最后,安州的刺客案,还是一宗悬案。

这种案子,会最难查的。

但,这次又有不同。

多木烈一直深信,没有唐斌解决不了的难题。

而这次,唐斌同样展现了他的神奇能力。

“皇上,听闻朝中的苏太尉,可是对可汗极是无礼的。就是在昨日,我还听到了他在一家酒楼之中中伤可汗。”

皇上一听唐斌这是咬准了苏术林,便也就没有多说直接命人去请了苏术林。

穿戴整齐的苏术林被宫里的轿子接进了宫,所有人的视线,顿时也就有了目标。

苏术林是何人,先皇的小舅子,也就是现任皇上的舅舅,虽说此人行事一向有规有矩,但这次这趟浑水,他是趟定了。

苏术林当然也听到了京城里现在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这个时候皇上让他进宫,他自然知道是为何,他想,自己平时在朝堂上也没得罪什么人,现在为何却是有人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宣旨的安公公与苏术林有些交情,见他相问,便就如实说了唐斌怀疑他的事情。

苏术林一听,鼻子差点没气歪,唐斌所说的自己昨日在酒楼中伤多木烈一事,也不过是他见大靖落败心情郁郁在酒楼多喝了两杯失言,现在却是被唐斌拿来说事,他岂会甘心。若是此事是自己做的,那也就认了,但此时与自己无关,凭什么就要自己顶这黑锅?

苏术林在朝堂里是有名的一根筋,但他是皇上的舅舅,而且还是小舅舅,与皇上的年纪也大了几岁,两人可说是从小一同玩到大的,这交情在那摆着,苏术林的地位自然不可能因谁弹劾三言两语就受到了影响。

众人都说,丞相习进安是皇上的左膀,大将军聂秀是皇上的右臂,而太尉苏术林,就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

苏术林的滑头是有名的,以前与皇上从小玩到大不说,就说苏术林总能将皇上逗乐的功夫,就让无数人对之趋之若鹜不敢怠慢,而这苏术林,也依仗着皇上对他的心爱与身份,每每行事都是惹得朝中大臣敢怒不敢言,所以现在他进宫,若说是有人在中陷害,也不是没有可能。

苏术林的嚣张跋扈虽比不上赵家,但也算是京城一害,但皇上心喜,从旁人根本没办法将苏术林折损。

所以,今日的事情,对一些人某些人所言,可说是大快人心。

虽说这种大快是对手加诸。

苏术林的轿子,在风雨之中摇摇晃晃的落在了宫门外。

苏术林的贴身小厮很是恭敬的半低着腰一手撑着伞一手把轿帘撩开。

苏术林看了一眼灯火飘摇的皇宫轻咳了一声下了轿子。在一旁跟随的安公公赶忙跟了上去。

皇上今日染病,谁都不知道他的病情,但现在皇上却是召见了苏术林,这不由得让人心中熠熠,皇上的病情,无疑替苏术林转移了大多的目光。

毕竟这是大靖,这是京城,皇上的一喜一怒,都是最重要的。

雨势很大,苏术林一身暗红色的官府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大半,看了看肩头的雨水后,他不由怒喝一声:“瞎眼了,看着点。”

撑着伞的小厮慌忙唯唯诺诺的回道:“是,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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