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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神魔两界恩怨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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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踩着七彩祥云的刹车,将高度刚好降至众妖魅的头顶。

  佛光像一朵朵散开的莲花,照耀着黑罗刹和她身边的魔族精英。

  佛光普渡世间的苦难,照亮迷失的心智,它本是没有伤害的。倘若你顺意接受它,便会令你心情愉悦,醍醐灌顶。

  但倘若陷入迷途者,面对佛光时,却仍然一意孤行,以杂念拒之,以欲壑阻之,以阴谋毁之,则佛光便会显示它无情的惩戒作用,让你感到难受、痛苦,甚至是生不如死。罪大恶极者,便会在佛光中自取灭亡。

  此时,藏身在冰川、悬崖、河流、岩洞、深林、地坑里的数万妖魅,被我的佛光一映,纷纷现形,再无藏身之处。

  凡是被感化和启迪了的妖魅,果断抛弃了它们内心的各种妖念。

  做妖,也要做一只好妖。

  它们便似得到重生一般,不愿再听黑罗刹的唆使,纷纷离开了日月神山,弃暗投明去了。

  而那些顽固不化的妖魅们,顷刻间便被佛光所超度,形魂不存。

  黑罗刹拔出临渊剑,怒声道:“凡是临阵逃脱者,斩!”

  她的剑朝着前面数千正在逃离的妖魅一指,一道黑色剑瀑朝它们背后袭来。

  我冷笑一声,半边日月宝镜对着黑罗刹的剑瀑一照,那道威力无穷的剑瀑竟然被日月宝镜吸入镜内。

  黑罗刹哼道:“绿度母,你欺人太甚!竟然用我们魔族的宝镜来对付我!”

  将双腿在赤猇的肚子上一夹,那头魔兽冲我发出一阵咆哮,双眼里喷出绿色光芒。

  黑罗刹骑着赤猇,瞬间冲到了我面前,与此同时,临渊剑将她她平生引以为傲的绝学“魔天九剑”所有招式都使了出来。

  临渊宝剑,不愧于是黑暗世界的第一魔剑,配以黑罗刹凌厉无比,变幻无穷的“魔天九剑”,剑瀑的能量,足以劈星斩月。

  几天前在罗布拉梭,我曾领教过她的剑法。但当时她欺我法能不够,且只是想生擒我,并没有拿出她的真本领。

  但此刻,黑罗刹见我已复活,自然不敢大意,而是倾尽了她所有的法能,企图将我一击而中。

  与此同时,她的坐骑赤猇张开血盆大嘴,对着我喷出一股绿色魔烟!

  这股魔焰和它主人的剑瀑,配合得相得益彰,从前后左右封死了我所有的出口。

  青卢紧张得蒙上眼睛,不敢再看!

  连老道士的心跳也急速起来!

  看起来,我在一魔一兽的联袂攻击中,绝逃不出那黑色和绿色交织的死亡之光了。

  黑罗刹的左右护法和十大修罗战神们,几乎就要欢呼出来!

  但他们的欢呼声刚在嘴边,便硬生生地吞回到了喉咙里。

  因为他们看到绿度母娘娘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便有一丝劲风吹来,将黑罗刹“魔天九剑”铸成的黑色瀑矩撕了一道缺口!

  我便笑吟吟地,从这道缺口中飘了出来。

  黑罗刹怒声道:“好!好!好!想不到一千年以后,你的法能仍然这么可怕!”

  她猛拍着赤猇的头,大叫:“冲上去,我们再去领教绿度母的神能!”

  赤猇仰天长啸,咆哮声直入云霄。

  这一次,它嘴里喷出的魔焰,更为强烈,瞬间将我吞没。

  与此同时,黑罗刹从它背上弹起,居高临下,临渊宝剑在空中旋了一圈,立即似有无数道剑影,借着赤猇魔焰的掩护,从各个方向袭击过来。

  这次一魔一兽,使出的是虚实结合的战术,赤猇的进攻只是掩护,分散我的注意力。

  黑罗刹紧随其后的攻击才是最致命的!

  但让黑罗刹颇为惊讶的是,她的无数剑影,却被我身上一股强大的反作用弹了回去!

  黑罗刹执剑的左手一阵发麻,临渊宝剑竟被这股反弹力震飞。

  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愕、不解和屈辱。

  这时,灵鹫魔女高喊一声:“我们一起上,取了绿度母的性命!”

  她果真是黑罗刹最倚重的一员猛将,每次战斗,都要身先士卒。

  玉面罗刹和十个修罗战神,自然不敢怠慢,瞬间将我围住。

  一想到千年前魔都决战时,神界对魔族的那场惨绝人寰的灭族屠杀,我内心便充满了深深的愧疚。

  因此,现在我实在不想伤害他们,哪怕是误伤掉他们一根头发,也会感到愧疚。

  神界和魔族的梁子,从盘古开天辟地前的洪荒时代便开始了。在盘古开天之前的洪荒纪时,混沌的宇宙只有神魔两界,神界统治着天庭,魔族统治着魔域。神魔两界隔着一道混沌的天屏。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数十万年以来相安无事。

  到了上古时代,出了一个叫盘古的淘气大神。在神界无所事事,便突发奇想,想知道神界之外的世界去看看。但那道混沌天屏限制了盘古的想象力和行动。于是盘古在一个晚上,竟用他的神能偷偷地将天屏给劈开了一道裂缝!

  盘古这次恶作剧似的破坏活动,让整个宇宙陷入一片混乱。那些在魔界居住太久的妖魅们,突然看见神界蓝天白云,风景如画,甚是向往,纷纷闯入神界观光旅游。同样,神界那些过足了锦衣玉食的大神们,看到魔域的神秘、奇特,便激发起了强烈的冒险精神,争先恐后地跑到魔界的地盘探险寻找刺激。

  这下可好,神魔互窜,摩擦不断。而这些小摩擦经常就会演变成大规模的军事冲突。

  还有一种情况,也让神魔两界无法接受。那便是一些神界的大神们,竟然和魔界的妖魅擦出爱情的火花,不断有神魔私奔的事件发生。

  如此一来,整个神魔的规则全都荒废了。终于,在大约十万年前,神界和魔界爆发了第一次大规模的战争。这场混战,让双方损失惨重。最后,双方不得不回到了谈判桌上。

  双方都同意停战,但是神魔秩序如何重建,却成为一个令人棘手的大问题。

  有人提议将被盘古破坏的混沌天屏重新修复,但那实在是一项过于庞大的工程,就算倾尽神魔两界的所有财力和物力,都不可能完成。于是,这个提议率先被否。

  有人又提议,干脆在神魔两界原来的混沌交界处设一个双边的开放区,作为神魔两界可以共同活动的缓冲区。这样便能满足不安分的神魔们“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理想了。

  但这个提议又被否定了,因为神魔两界都担心这个开放区会带来自由主义的思想作风和一系列的双边关系管理问题。

  最后,一个叫女娲的美女大神,提出了一个令神魔两界脑洞大开的历史性方案,干脆造一个新物种出来,将那片混沌的缓冲区赐予他们,作为他们的家园,世代生存繁衍。

  如此一来,神魔两界便可以重新被这个新世界隔开,宇宙的新秩序就可以重建了。

  女娲的议案被全员通过!但接下来争执又开始了,究竟该由谁来制造这种新物种呢?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因为神魔都各自打着小算盘,都想争取到这个专利,将新物种创造得像自己的样子。

  双方剑拔弩张,眼见谈判就要破裂。最后女娲又提议抓阄决定。

  不管由谁来制造新物种,都要融合天神和妖魅的模样。

  抓阄的结果现在大家自然都知道了,神界取得了这个新物种的生产权。

  于是,便有了后来的女娲造人。

  为了避免担养虎为患,防止这个叫着“人类”的新物种成为威胁神魔两界的新势力,他们没有赋予人类像他们那样神通广大的法能好不死之身,而是给人类制造了生老病死、六道轮回的繁衍规则。

  于是,便有了人类转世的轮回之处:冥界。

  就这样,宇宙终于建立了由两极之争过渡到了三极互存的新秩序。人类,作为“女娲之子”、“天神之后”,亦在极为恶劣的混沌世界里,从零开始,与贫穷、灾难和病痛顽强地抗争,终于一代接一代地繁衍下来。而人类的智慧和力量,也是一个时代比一个时代更美好。

  只不过,虽然有了人类这个缓冲区,神界和魔界的明争暗斗,却在一直持续。

  尤其是魔族的妖魅们,对神界当初争取到制造人类的权力一直耿耿于怀。因为女娲造人的时候,违背了双方的约定,竟将所有的人类都按照神界天神的样子来制造的。

  幸好,女娲娘娘的审美情趣非常高尚。试想一下,如果她当初在制造人类时非常古板地采纳了会议精神,早出的人一半神样,一半魔样,该是多么的丑陋和难看!

  没准,人类虽然长了天神一样的五官,学会直立行走,但亦可能像魔族的那些奇兽,浑身毛发,拖着长长的尾巴。

  所以,人类一直对天神非常敬重,在世间修建各种神庙,将天神们当着造物主和庇护神虔诚地供奉起来。

  而他们对魔族,却充满了一种本能的恐惧。

  这让魔族的妖魅们很是不爽。于是他们不顾当初与神界签署的友好协定,频频做出伤害人类的事情。

  天神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他们倒不是真的关心人类的处境,而是觉得他们的尊严被打脸了。

  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魔族肆无忌惮地欺凌人类,不就是对神界隔空打脸吗?

  终于,到了一万年前,人类领地几乎被魔界全部占领,黑暗世界第一次统治了人类。整个大地妖魅横行,天灾不断,人类民不聊生。

  他们成为了魔族的奴隶,被妖魅们任意压迫、残害。

  神界的天神们,忍无可忍,决定派一个叫轩辕的天神第一猛将,率众神讨伐黑暗世界。

  而此时,继承魔族魔王位置的,正是黑罗刹的外公,现在还被囚禁在萨玛朗雪山脚下的舍林魔王的岳父蚩尤。

  这位蚩尤魔王,长着八只脚,三头六臂,铜头铁额,刀枪不入。他善于使用刀、斧、戈作战,不吃不休,勇猛无比。

  轩辕与蚩尤大战了九天九夜,终于将蚩尤的首级斩杀于盐湖。神界乘胜追击,将魔族的残余势力驱逐到了塘沽拉高原的苦寒之地。

  黑暗世界对人类的统治,终于结束了。但魔族并不甘心失败,一心先要复辟黑暗世界的荣光。

  蚩尤死后,舍林魔王继承了魔族的王位,将新的都城建造到了紧邻黑暗之渊的攰里盆地。

  在魔族妖魅们的心里,舍林魔王同样是一位和蚩尤一样杰出的魔王。为了复辟黑暗世界,舍林魔王拟定了长远的复兴魔族的计划。将魔族倚居的塘沽拉高原划分成了十大部落,赐予他帐下的十位修罗战神去管理。这十位修罗战神,分别是:蚀日、阙天、诛神、劫离、蚩羚、裘始、鹤青、伏冼、夜魔和飝厾。

  十大修罗战神,都为魔族立下过永世不灭的功劳。他们在成为部落首领,得到了辽阔的封地,对舍林魔王更是感恩涕零,励精图治,让魔族的元气迅速地得到了提升。

  不仅如此,舍林魔王一直将自己浸淫在黑暗之渊,修行了一千多年,接受地心之火和极寒冰冻的打磨,将魔功修行到了一种至高无形的境界。

  神界自然对魔族的动向了如指掌。他们视舍林魔王为神界的心腹之患。在舍林魔王将银蛛魔女赶出攰里之后不久,神界派了一支特战小分队,突袭魔宫,将蚩尤的女儿,舍林魔王的老婆蚩桑公主抓走。并给舍林留下一张小纸条,让他单枪匹马到萨玛朗雪山救人。

  舍林魔王心高气傲,果然独闯萨玛朗雪山,却中了神界的埋伏。

  一场生死之战,舍林魔王终究寡不敌众,负伤被擒。蚩桑公主也在这场战斗中魂断雪山。

  舍林魔王的女儿黑罗刹前来救父亲,也一起被擒。

  神界将舍林和黑罗刹囚禁在萨玛朗雪山的地层深处,并做了铜墙铁壁的防护措施,料定这对父女插翅难逃了。

  正当神界策划着趁魔族群魔无首,一举攻陷攰里,永远消灭魔族时,那位被囚禁的魔族小公主黑罗刹,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从萨玛朗雪山底下的地牢里逃了出来。

  她临危受命,成为了魔族新一代的领导者,仍奉被囚禁的父亲为王,以公主的身份带领魔族对抗神界。

  她率领十大修罗战神,在攰里魔都城外五十里设伏,打得来犯的神兵丢盔弃甲。

  神界剿灭魔族的计划受挫,一时间忌惮黑罗刹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

  但黑罗刹却开始施展她的才华,扩张她的野心。后来,她用自己的身体控制了塘沽拉高原的六条神脉,将塘沽拉高原所有的妖魅,全部收服,归于魔族所用,魔族的实力顿时大增。

  尔后的事情,前面已有交代。塘沽拉王国来了一位和亲的公主,成了黑罗刹一生的对手。

  她通过自己精湛的佛法修行,找到了被黑罗刹控制的六条神脉,并在王城西郊建造了一座镇魔王宫,逼迫黑罗刹放弃了对六条神脉的控制。

  不仅如此,在这位王后去世后化身为绿度母时,她又率众神在一千年前与黑罗刹在魔都展开了一场近万年以来神魔两界最大规模的战役。

  魔族在这场决战中再次大败,几乎被灭族。

  以上这段简史,分别收录于神界的《三界变迁大典》及魔族的《黑暗世界通史》两部史记之中。当然,因为立场不同,神界和魔族收录的事实和观点,都会有较大的差异。

  而神魔两界的恩怨史,又过了一千年,继续在我和黑罗刹身上延续着。

  难道数万年日月星辰变化带来的洗礼,仍不能化解神魔两族的恩怨吗?

  难道大智大慧的佛法,亦不能停止神魔两族的相互杀戮?

  这不是当初神魔两界的造物主所愿,不是大多数的天神和妖魅所愿,同样不是受神魔之争牵连,频频陷入苦难中的人类所愿。

  自然,也非我绿度母娘娘所愿。

  所以,当魔族的左右护法和十大修罗战神围攻我时,我只能避实就虚,不愿伤害他们分毫。

  尽管他们仍是神界的心腹之患,但他们又是黑罗刹好不容易为魔族培养的中流砥柱,是保持魔族十大部落安定繁荣的重要力量。

  何况,他们的先祖亦是间接因我而死,亦间接因我被灭门。

  他们只不过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然而,正因为心怀仇恨,他们对我的攻击,每招每式都是狠毒之极。

  我在他们共同织成的法能矩阵中,寻找着缝隙,并在这些缝隙中不停闪躲。

  青卢看着我只防御不进攻,急得直跺脚,大声喊道:“小姐姐,你干嘛不还手啊?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

  老道士捋着山羊胡须,笑道:“小屁孩放心啦,黑罗刹的这十几个属下,奈何不了那丫头的。现在丫头有宝镜护体,要是她一出手,宝镜的力量便会瞬间将这十几个魔族精英化为尘埃!”

  “那正好啊,一股脑将这些妖魅全收了!”

  老道士叹息道:“你个小屁孩,亏你千年前还是绿度母娘娘佛房里的灯芯。你陪主人修行那么多年,却不懂你家主人的慈悲之心。”

  “师父,谁说我不懂啊?我知道小姐姐心底善良,不忍杀生,我只不过是担心她而已嘛。”

  黑罗刹见下属们无论如何围攻,都奈何不了我,气急败坏地骂道:“废物,统统都是废物!你们全都退下!”

  这些魔族精英们,只好收起兵器,一起退到了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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