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我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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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她怎么样了?您不是说睡一觉便好吗?这都过去一天了,怎么还不醒?!”南玥抓着大夫的胳膊,一个劲儿的问。

大夫看了眼床上昏睡的人,摇头,“鄙人也不知啊,这位夫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按理说睡一觉也该醒了”

“什么叫按理?什么叫也该啊?”南玥急得不得了。

大夫也着急,他从昨晚来了之后,就被扣住没让走,床上的人不醒,他也是头疼万分。

南玥见他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就是气,还好意思自诩为本城最好的大夫!

泄气的甩开他的手,走到床边看着一脸苍白的女人,又是叹息。

拓跋御坐在床沿,眉目深沉,刻着冷隽,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的人。

而姬莲夜等人亦是在门口等了一夜。

差不多又睡了半日。

床上的人才幽幽睁开了双眼。

拓跋御最先看到,凤目一喜,紧张的握住她的手,“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

南玥坐在桌边打盹,听见他的声音,也一个机灵醒了过来,飞快走了过去。

而靠在门沿上的姬莲夜闻言只是淡淡抬了抬眼皮,看着她,没动作。

“阿之,你可醒了,吓死我了!”南玥紧张的嗔怪。

大夫也是大喜,忙上前给她把了把,见脉象舒缓,有些虚弱,但并无大碍,只要安心休息二日便好,遂笑了笑,朝拓跋御道,“这位夫人已无大碍,她身子有孕,不能饿着,可煮些滋补的流食吃下。”

拓跋御点头,“下去吧!”

大夫自是乐意的,忙应着退了下去。

“我去找店家熬些乌鸡咸粥来。”南玥说了声,便看了眼沈之乔走了出去。

沈之乔看着南玥的身影消失,反手握住了拓跋御的手,有些苍白的唇缓缓开阖,“拓跋御”

“嗯。”拓跋御轻应,目光温情。

沈之乔眼眶微红,微微闭了闭眼,不想说话了。

拓跋御叹息一声,揉了揉她微微有些蓬乱的发丝,“齐暮竹只是受了重伤,昨晚在大夫的整治下,已无大碍,只不过未来半年可能都需要在床上调养。”

沈之乔眼皮下眼珠儿微微一转,打开眼,轻轻盯着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问。

拓跋御垂下眼睫,握住她的手有些紧,“至于赫连景枫”

沈之乔心收紧,直直盯着他,“他,他怎么样了?”

拓跋御抿紧唇,目光隐晦。

沈之乔却觉得浑身冰凉,即便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也无法将她的身心温暖。

可她还是抱着最后的希望看着他,嗓音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低哑,“他,他还活着吧,是不是?”

拓跋御并不想在她刚醒来的时候就告诉她这些,可是他若此时不告诉她,她日后知晓,她心里对他定是有芥蒂的。

浓眉轻轻一皱,下了决心,他盯着她,缓缓道,“他在隔壁房间,去看看他吧!”

晚了,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沈之乔呼吸一摒,狐疑的盯着他。

他竟然会让她去见赫连景枫?!

拓跋御苦笑,扶她坐起来,替她套好外衫和鞋子,直接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沈之乔因为他的动作,心微微一凉,一双眼睛大而晶亮的看着他。

拓跋御没有看她,大跨步往外走。

途径姬莲夜时,沈之乔拉了拉他的衣袖,眼睛转向姬莲夜。

拓跋御眉一皱,停了下来璋。

沈之乔看着姬莲夜,没说话,水润的眼睛里却写满了担心和疑惑。

姬莲夜眼神儿轻闪,神色躲避,最后抿了唇,扭头走了。

沈之乔心里漠然一痛,紧紧揪住拓跋御的衣服,呼吸急切而紊乱。

拓跋御心疼她,双臂收紧,深吸口气,抱着她停在了赫连景枫的门前,推开门,走进去将她放坐在了床前的凳子上。

而后看了眼唇色青白,呼吸孱弱的赫连景枫,自动转身走了出去,头一次大度的给他二人留一点空间。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本想掩上房门,但是怕某人情绪激动,索性便任由大门开着,自己则站在了门口的一侧。

沈之乔在看见床上毫无生机的男人时,脑中某一根神经儿便一直绷着,胸腔内某个地方涩涩发疼,眼眶酸胀。

她闭上眼,大大深呼吸了几口之后,才伸手握住他搭在腹下的手,嗓音轻柔,低低唤他,“阿景。”

哪知一出口便泄露了满腔情绪,声音里止不住的颤抖和哽咽让沈之乔猛地低下了头,眼泪悬挂在眼帘,她微微张着嘴,努力靠深呼吸压抑着。

突而,手背一只略微粗糙冰凉的大手紧紧拽住。

眼泪便忽地掉了下来,她忙用手狠狠擦了擦,牵了牵嘴角,抬头看他。

他眼神儿依旧幽深如无底的黑瞳,可是这双深瞳里此刻却钳满了深情和一丝丝他刻意压制的虚弱。

他就那么看着她,一眨不眨,像是怕少看了一眼就再也看不到了。

沈之乔伪装出来的笑再次崩盘,她垂下头,双肩轻抽着,可又矛盾的不想被他看见,别开了头。

“别哭”声音低哑缓慢,每一个字都吐得费力。

沈之乔摇头,抿住唇狠狠吸了吸鼻子,转过头故意没看他也红了目的双眼,咧嘴朝他笑,“我没哭!”

“逞强!”无奈而宠溺的语气,从他斑白的唇瓣吐出,染上了一丝灰色的薄埃。

沈之乔匆匆低下头,好半天都没抬起来。

赫连景枫眼中的红血汹涌,贪婪的盯着她,哑哑的道,“知儿,说说话,我想听你说话。”

沈之乔用指甲掐着手心,用力地,深深地,她再次抬起头,脸上洋溢着美好的笑容,嗓音清甜,“我刚嫁给你的头半年,我其实很怕你。”

赫连景枫嘴角也微微扬了扬,“我知道,所以晚上我主动睡地板,这一睡,就睡了半年。”

是啊,那时候她却不喜欢他,只是为了找个避难所,所以就答应嫁给了他。

只不过,她说她怕他,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和权威,而是她没有做好接受他的准备。

所以洞房那晚,她很小心眼的在床中间放了一床被子,又学电视里的,在被子中间放了一杯清水,不许他跨过来,而且,为了以防万一,她在枕头下还放了一把刀。

那把刀也是个笑话,是厨房里厨子切菜的大刀!

哪知晚上他送走宾客之后,进屋只是淡淡看了眼被她摆弄得有些滑稽的婚床,而后便抱了被子扑在地上睡了,一句话没说!

沈之乔眼中有泪,唇上却笑着,回想那些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成婚头两个月,你话都不爱跟我讲,只是偶尔盯着我看,虽然夜夜我们睡在一个房间,可说过的话却五根手指都数得过来”她看着他,赧颜笑,“可是偏偏你就那么偶尔盯着我看,我便喜欢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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