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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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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睡中的沈铭德忽然感到面部传来的一阵刺痛,好像蚊虫的叮咬。他随意地驱赶蚊虫,换了个姿势再次沉沉睡去。那些蚊虫似乎没有放弃,依然围绕着自己旋转飞翔。叮咬仿佛变本加厉,刺痛更加密集,还伴随着头部的震动。沈铭德缓缓醒来,喉咙中带着干涩,鼻腔中充斥着烟臭味还有电子产品发出的焦糊味。他不耐烦地挥手向吵醒自己的“元凶”抽去,却“啪”的一声与另一个物体碰撞。那物体柔软,厚实,带着一些温度,好像是一只手。沈铭德慢慢睁开双眼,带着睡意的朦胧,他看见裸露水泥原色的顶棚上悬挂着黑色金属框架式的吊顶。好像这就是时下最流行的“工业风格”的装修设计吧。自己所在的空间并不大,甚至可以用“拥挤”来形容。一张单人沙发被沈铭德压在身下,前面的电脑做上放着一台二十几寸的大屏幕显示器,四周被一圈橙色的围墙隔离成一个四四方方的狭小空间。一个身穿制服的人挤在仅能让一人进出的过道里,俯身盯着沈铭德。似乎他就是那只手的主人。另一个穿制服的堵在小隔间的入口处。沈铭德有种自己像一只被豢养在笼子里的动物般的错觉,再加上那股被这两名保安吵醒的不悦。他猛然坐起身来,一口干掉了放在桌上的半瓶矿泉水。然后使劲揉了揉眼睛,双手按摩几下面部。他感觉面部干痒,整张脸皮都快被自己搓掉了。

沈铭德终于缓过神来,他从脚到头打量了一番身边站着的制服男人。这是一名犹如铁塔一般的壮汉,在合身的制服包裹下显得肩宽背阔。由于灯光从这人的背后照来,又被制服的帽檐遮挡,让这人的面部有些模糊。然而此人却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威严和压迫感。沈铭德按住自己发胀的太阳穴,从那身独特的制服,他认出这个人应该是一名警察。一瞬间,所有的记忆犹如潮水一般涌进脑海。昨夜,医院里发生的惨剧和自己的遭遇让他心有余悸。逃离医院之后,他漫步目的地在大街上独自闲逛。他不敢回家,希望能够找一个人多的地方休息一下。于是,他就在这家网咖的包厢里度过了昨夜剩下的时间。

那警察开口说话了,大概意思是沈铭德与昨晚中心医院的谋杀案有关,请他到警局协助调查。他的心中有些抗拒,但是在疲劳与两名警察的震慑下,他放弃了抵抗,跟随他们上了警车。外面的环境依然雨雾缭绕,湿热难耐。望着漆黑的大楼轮廓和撑伞而行的路人,沈铭德感觉警车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他目前要面对的是一些非常实际的问题。一会儿到了警局,他该对警察说些什么呢?

警车飞快地驶过一条条街道,还不等沈铭德考虑好自己的措辞就已经载着他来到警局门口。他被带到一个小房间里等候,估计这里就是审讯室吧。沈铭德从来没有进过审讯室,这个房间似乎和影视作品中所描述的不大一样。房间内没有过多的摆设,也找不到传说中的那面只有从外面才可以看到室内的单反射玻璃镜。冰冷的桌子旁边摆放着四把冰冷的椅子,似乎室内的空调开得很足,让沈铭德瑟瑟发抖。一位警察走进审讯室,沈铭德不由得正了正身子,在面向门的方向坐好。而然这名警察并没有手持一堆文件,或打算坐下的意思。他只是端着一杯水,快步走近沈铭德。就在放下水杯的瞬间,他咬后槽牙,嘴唇微动地吐出一句话:“一个字都别说。有人救你。”之后,他又快步离开了审讯室。

不久,一名年长的警官和年轻的警官对沈铭德做了盘问。老警官说话显得非常和蔼。他首先排除了沈铭德的杀人嫌疑,因为从当晚医院的监控上来看,他并没有杀人的时间。老警官将沈铭德当做案件的目击者。在询问的过程中,他一次都没有提到“嫌疑犯”,“嫌疑人”,甚至是“嫌疑”这些词汇。老警官最向从沈铭德那里知道的是“案发当晚他都看到了什么”。

沈铭德没有回答老警官的提问,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杯中的水。

老警官似乎没有不悦的表情,他随即换了一个话题:“当晚,与你在一起的那个同伴是谁?他为什么要销毁被害者被杀时的监控录像?”

沈铭德依然保持沉默。知道是因为他认为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对自己有利,还是他真的相信会有人来救自己。

坐在旁边的那位年轻的警官忽然火冒三丈地厉声说到:“虽然没把你定位凶杀嫌疑人,但是你逃脱不了雇凶杀人的嫌疑!老实回答问题,或许能帮你减轻嫌疑!”

沈铭德有些坚持不住了。他真想大吼一声“自己什么都没干!自己也是受害者!”并请求警方的保护。正在这时,房门被打开了,两名警官被叫了出去。半晌之后,沈铭德被另一位警察带出了审讯室。警察轻声告诉他:“你得救了。你做得很好。”

他就是这样,稀里糊涂地在警察的帮助下办好手续,然后被带离了警局。警察将沈铭德交给了一位早已经等在门口的中年男子。这个男子身着白衬衫和西裤,大热的天还坚持地打着领带。他是一位写字楼里上班的白领形象的人,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白领男将沈铭德引领上了一台豪华轿车。从车牌上,沈铭德认出这是陈勇毅公司的汽车。车上除自己之外还有四个人。分别是司机,副驾驶席上的白领男,还有把沈铭德夹在中间的两名保镖。这辆车在城市中七拐八拐地行驶,没有人跟他说话或做什么解释。沈铭德觉得陈勇毅是不是戳穿了他的谎言,要找他清算。不过他又感觉不像。警局门口和这几条街上的监控录像都已经拍摄到了沈铭德上了陈勇毅公司的车。陈勇毅应该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作恶。

轿车驶进了一个工地内。可以看见工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干活。他们众人在一栋基本完工的大楼前下了车。白领男领着沈铭德走进了大楼的一层。这是一个非常空旷的空间,随处可见展露在外的钢筋,管道,还有裸露的水泥墙体,立柱,以及楼梯。湿热的气流从没有安装的门窗的空洞里飘入,又在这个巨大的空间被冷却。在水泥立柱之间,一个年轻男人背对着沈铭德方向。白领男示意沈铭德去见那个人之后,自己便离开了大楼,与其他人一起回到车里等候。

那个男人似乎听到了沈铭德的脚步声音,转过身来。这个男人带着金丝边框的眼镜,嘴角上挂着亲切的微笑。沈铭德一眼就认出他是陈怀志。但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从陈怀志那副眼镜的后面射来一道狡诈的目光。

“沈大哥您受惊了吧。我这边耽误了一点时间,来晚了。警方没难为您吧?”陈怀志紧走几步迎上沈铭德,非常客气地询问道。同时,还给沈铭德递上一个小瓶装的矿泉水。

沈铭德并没客气,一口气喝掉了一半瓶装水。

“沈大哥部是高伯文的人吧?”陈怀志的这个问题差点让沈铭德将喝下去的水一口喷出来。

看来陈勇毅方面已经知道自己的角色了。他们知道自己不是高伯文的“领路人”。又为什么今天把自己带出警局呢?难道是害怕我将所有的事情透露给警方嘛?沈铭德心中琢磨着,但依然一头雾水。他暗自决定,在高清状况以前,先给他一个含糊的回答。于是,沈铭德说到:“怎么可能?”

这个答案应该够含糊了吧?人们可以通过各种角度去猜想。一方面,陈怀志可以将这句话理解为“我怎么可能是给高伯文做事的人?我可是跟你们一伙的”。当然,还可以被理解为“我怎么可能就不是高伯文的人呢?”

陈怀志笑道:“那高老头二请沈大哥来做‘领路人’真是打错了算盘。”

沈铭德听完这句话,心情放松了许多。看来陈勇毅方面还是认为自己是个“领路人”。同时,他们又非常庆幸这位“领路人”是站在他们一边的。

“‘领路人’什么的根本就是高伯文的一个骗局。”陈怀志厉声呵斥到。

然而,一听这句话,沈铭德浑身都戒备了起来。他们什么都知道了。是呀,想一想就能明白,陈勇毅直接接触过“老溜”这个人。陈怀志曾经是高山杏的前男朋友。他们怎么可能部知道呢?

“哎呀,沈大哥,您别这么紧张。我可没有责备您的意思。”陈怀志带点嬉皮笑脸地说到。

“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了,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想要什么?”沈铭德一边说,一边向自己的身后退去。同时,他计划着伺机逃跑的路线。

“沈大哥呀,沈大哥。请您放松些。我绝对没有要害你的想法。”陈怀志说着,便将双手举到与头平行的位置,张开手掌,向沈铭德示意自己两手空空。然后,他接着说到:“我的人现在都在楼外的车里等候。距离我们得有百米的距离。我们俩的周围是个一览无余的空间,肯定没有埋伏人的地方。这栋楼的门窗都没有安装。所以不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一旦发生什么事,您大可以跑出去。向我身后那扇门跑,顺路就能跑到正在施工的二期建筑那里。那里都是工人,任何人都能帮你报警。沈大哥,我绝对不打算伤害你……”

“那你打算怎样?”沈铭德保持着警惕地问到。

陈怀志放下了高举的双手,在沈铭德面前三,四米的距离里来回踱着步,说到:“谈谈。沈大哥,我一向非常尊敬您。有商业头脑,又有能力,而且有情有义。我知道,您的手下,兼好兄弟,周腾飞失踪……”

沈铭德立刻问到:“萧静告诉你的?”

陈怀志笑着答道:“我跟她不熟。她会对我讲实话嘛?好在,我在警局里有几位朋友。向他们了解下情况,大概就知道了。我知道您为了寻找周腾飞,正在调查那个湖的事。最后,果然调查到了高伯文的头上。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放弃调查?”沈铭德凝眉问到。

陈怀志非常恭敬地转过身,面向沈铭德,接着说到:“所以我才想帮助你们。所以庆典那晚我才让你们和我父亲一起进入了现场。”

沈铭德的情绪稍有缓和,问到:“那么,你父亲。陈总他是怎么想的?”

陈怀志对于这个问题神秘地一笑而过。他温和地与沈铭德对视。这种毫无杀意的友善眼神却让沈铭德脊背发凉。不知道为什么,这位长相白净帅气的年轻人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种邪气,还有与他那二十几岁年龄不相仿的高深莫测。

陈怀志清了清嗓子,说到:“我想得到一些信息。沈大哥,让我们来交换一下信息吧。我没想到您的调查进度会这么快。庆典当天夜里,您就潜入了戏校。您在戏校里都看到什么了呢?”

沈铭德的面前还是迷雾重重。陈怀志对戏校这么好奇,难道他关心的是水缸里的活尸?还是高山杏的图画?然而,沈铭德目前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安危。虽然陈怀志一直伪装得温和驯良。但他还是满脸不悦地质问道:“你跟踪我?那些装神弄鬼的都是你的人?是你的人把我们所在戏校里的?”

陈怀志摆手说到:“沈大哥您误会啦。我说过我是想帮助你的。只是,在帮助你的同时,我期待能得到一些高伯文那边的情报。这就是我的目的。”

沈铭德心平气和地说:“好。你刚才说我们是‘交换信息’。那么你能提供给我什么样的信息呢?你能帮我找到周腾飞吗?”

陈怀志说到:“我没那个本事。人,还得您自己去找。不过,我可以给您提供一些方便。‘老溜’还活着。”

这个消息真是让沈铭德瞪大了眼睛。他冷静了一下,问到:“我怎么相信你?”

陈怀志不慌不忙地说:“得了‘长生’的人怎么能够这么容易就死呢?他就在永宁康复之家。”说着,陈怀志从自己口袋里拎出一把钥匙。他继续说到:“说说您看到的,然后我把钥匙给你,并告诉你怎么能见到老溜。而且,你在戏校里看到的东西,你自己未必理解。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分析出其中的奥妙。”

沈铭德说到:“那么,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能派人跟踪我去戏校,为什么你就不派你的人进戏校去看看呢?你怎么知道戏校里有东西?”

陈怀志依然面带笑容地说到:“首先,我必须要澄清,我没有跟踪过您。我之所有知道了您那夜潜入戏校的消息,那是因为后来高伯文打来了电话。他在电话中谴责我父亲没有管理好自己的人。这个电话是我接的,因为公司中的这类事物都是由我来处理。所以我知道了您的行踪。好吧,请您说说里面的情况吧。”

沈铭德听了这个解释后,姑且先相信了陈怀志。他便讲到:“我看到一大堆孩子们的图画。”他停顿了一下,只见陈怀志仅仅是淡然地点了点头,并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于是,沈铭德接着说到:“我看见高山杏的画。画上有两个老人,估计是赵王两家的老爷子。还有你父亲和楚瑶。要有一位可能是赵家的二儿子。他们在举行一个仪式,你知道这幅画的含义吗?”

陈怀志似乎放空了双眼,望着沈铭德背后的远方,以沉重的语气说到:“赵王两家的老爷子和我的父亲一直对山杏很好。楚瑶曾经是她的老师,教她舞蹈。赵家的二哥给山杏用木头雕刻出各种小动物作为礼物送给她。所以山杏对他们印象深刻。”

看着陈怀志一脸怀念的表情,沈铭德质问到:“那你还把她留在湖边的村子里。你为什么不接她出来?她曾经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陈怀志微笑着说:“沈大哥果然也调查了我。的确是我把山杏送进那个村子里的。但我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我想保护她。”

沈铭德将信将疑地问:“什么意思?”

陈怀志讲诉到:“我相信通过沈大哥,您自己的调查已经知道山杏的角色了。对于每一个获得’长生’的人来说,他们几乎每天都会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那些东西如噩梦一般折磨他们。后来,戏班教给他们一种叫做‘镇’的仪式。总而言之,是可以镇压邪祟,镇压幽灵,镇压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的仪式。这仪式效果很好,久而久之就变成了‘长生者’们的一种信仰。同时,‘长生者’与戏班也有个每年要向‘山弥罗’献祭,以表示忠诚的约定。逐渐的,这个叫做‘镇’的仪式和向‘山弥罗’献祭的仪式就放在一起同时举行了。‘长生者’相信,在仪式上的‘祭品’是一种容器。‘祭品’可以镇压并且吸纳那些不干净的邪祟。当这容器吸收了‘长生者’们可见的邪祟,装满以后,他们就杀死‘祭品’。这样做为的是可以在短时间内封印住容器中的邪祟,并在‘祭品’身体僵硬之前,把她送到湖边,交给‘山弥罗’处置。高山杏在第一次献祭后活着回到了戏校,紧接着第二次,第三次献祭都是如此。‘长生者’就把他当成了可以反复使用的容器。你知道我看着她每一年都要被杀死一次是种多么痛苦的感觉?为了帮山杏结束这种折磨,我就把她送进了湖边的古村里。”

沈铭德质问到:“那你有没有顾及高山杏的感受?被囚禁在那里,她同意吗?还有,你怎么能保证高伯文或其他人不能把她带出村子?”

陈怀志接着说到:“没有人能把她带出来。因为山杏现在已经变成了‘怨灵’状态。为了让她进入这种状态,我不能征求她的同意,必须要让她觉得是我欺骗了她,背叛了她。不过,我可以帮助她恢复成正常人的状态。您一定听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老话。但是目前还不是时候。”

沈铭德气愤地卷起衣袖,将那个丑陋的抓痕递到陈怀志面前,说到:“那这个!这个是怎么回事?这抓痕就是高山杏留下的,她想杀我!还有,你说的‘领路人’是骗局,怎么回事?”

陈怀志还是保持着他那种半温不火的态度,说到:“沈大哥请先别激动,听我说。抓痕可能真是山杏留下的,但是要杀你的绝对不是山杏,而是湖边村里的村民。他们为了保守湖的秘密,防止外人与自己村里人亲密接触,他们会杀掉被标记的人。‘领路人’都是由外人来担任。当湖边村的人需要出来时,就需要‘领路人’将他们带出来。‘领路人’完成职责后就会被杀掉。除非被标记的人能看到湖,并献祭,这样就成了‘山弥罗’的信徒。在他们看来,就成了自己人。好啦,我都说了这么多了。是不是已经表达了我的诚意?请沈大哥说说你那边看到的吧。”

沈铭德将自己手中那小瓶矿泉水一口灌进肚子里,然后把自己找到密室,又在密室里看到水缸与活尸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听到这些见闻的陈怀志也陷入了沉思状,他在沈铭德面前踱来踱去,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着瓶中的水。瞧他的样子正在凝思苦想。

过了半晌,沈铭德才试探地问到:“你怎么看?”

陈怀志忽然做出了一种恍然大悟似的神情,提高了些许声调说到:“证据!那就是该死的证据呀!”

沈铭德说到:“我也考虑过把那些东西作为证据交给警方,可是那些水缸已经被搬走,藏到别的地方去了……”

陈怀志兴奋地抢着说到:“被藏起来也没用。只要那些东西存在,就可以找到。高伯文绝对不敢销毁那些活尸。而且,你把那些东西交给警方毫无意义。”陈怀志见沈铭德一头雾水,便接着讲到:“那水缸中浸泡的活尸就是证据。警方不会相信。但对于我们,那就是高伯文谋杀信徒的罪证!”

“你知道戏校里发生的那场火灾?”陈怀志见沈铭德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便继续说到:“我猜测那一定不是一场事故,而是谋杀。我们不知道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几具活尸知道。只需要找到他们,将他们带回湖边复活,他们就有机会向湖边村的村民们指控高伯文与高仲臣谋害信徒的恶行。高伯文绝对不敢销毁那些活尸!他只能将他们藏起来。我就猜到戏校的废墟里一定藏着某些东西,但没想到是这么重要的东西!”

见沈铭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陈怀志兴致勃勃地将那一枚钥匙交到沈铭德的手中。然后,他极为认真地对沈铭德说到:“沈大哥,你要小心那些杀手,尽快找到那个湖。如果要在湖中成功献祭,我们必须要控制住高伯文。因为目前的献祭仪式还是由他来主持。您就放心地去找湖吧。其它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沈铭德觉得有点感动,然而他还是警惕性地问到:“你为什么要帮我?”

陈怀志笑了,答道:“我与高伯文是合作关系,不方便去打探消息。湖和‘山弥罗’的秘密有很多。我需要一位像您这样的‘第三方’来帮我获得信息。只有控制住高伯文,山杏才会安全。我才能把他接回来。到时候,我们大家就都安全了。只要有高伯文在,我们的命就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你了解这种受制于人的感受吗?很快,当您消除了那个标记,获得‘长生’以后。沈大哥,您也会有这种感受。”

“那么,接下来,沈大哥?我是开车把您送回去,还是……”陈怀志亲切地问到。

沈铭德没等陈怀志说完,就摆了摆手,向陈怀志示意自己不想与他同行。正当陈怀志转身离开,沈铭德就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高呼问到:“这钥匙用在哪里?”

在宽阔空间的回声中,沈铭德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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