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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瑟兮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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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时起,穆氏便带着穆谨在御茗苑“旧址”等候。

  以季秋的小气劲,在旧址上至多盖一层房子,想要原来的气势恢宏定是不能了,这些上次她离家的时候季秋已和她说明。眼下,真去求鲁公下令也不合时宜,所以她只能妥协,她与穆谨先商量好,看这块地做什么合适,那块地能不能再与工匠说说,扩建一二。

  辰时三刻,苏妈妈带着追音与杳音来到这里。

  苏妈妈看着神色古怪的母女俩,自顾介绍自己道:“老婆子是琴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姓苏,负责这督造之事,两位姑娘是代表大小姐来协助我办事的,夫人这厢有礼了。”

  “琴夫人”?穆氏没听说过啊,应该是包了这个工程的老板,这年头,女人抛头露面出来做生意的,也不少见,尤其是大家后院里的生意。穆氏并不过问,眼下正事要紧,道:“本夫人刚才和女儿已经商量过了,苏妈妈照我说的建就好,这里……”

  穆氏刚指着某处想要交代怎么建,就被苏妈妈打断道:“夫人恐怕会错意了,为您新建的处所不在此处,请随我来。”苏妈妈伸出手为她引路,见她有所迟疑,又道:“工匠们都在那里等候了,早些开工早日完工,夫人你说是不?”

  “哦,对了,季秋小姐已让人整理了之前在这里遗留下的贵重物品,等会会差人送到夫人手上。”苏妈妈事无巨细道。

  穆氏点了点头,看到这下人还算恭敬,她所担心的事也替她解决了,于是就随她去了。

  苏妈妈与两个音把穆氏母女领到了一条道上,这条道不窄,足有三分长。这里是穆氏两个女儿蓊郁斋与芃茂轩两处院落的过道,穆氏不解,正欲发问,就听苏妈妈招呼两个工匠道:“开始吧。”

  下一刻,两个工匠的行为简直让穆氏母女看傻了,工匠一左一右,分别在两所院落的围墙上砸了两个大洞。

  苏妈妈上前一步解释道:“平常有头有脸的百姓家是一亩三分地,此处过道三分,两处院落各划五分,加起来给夫人一人盖一处院落,这已是违制了。”

  穆氏气不打一出来,刚想指着鼻子骂这婆子,又被苏妈妈的话盖过去:“两位小姐现在已是民女,两所院落原本要收回,琴夫人开恩,向老爷请示过,给夫人各五分,就此作罢。”

  穆氏的脸色越发阴沉,直至再也憋不住,苏妈妈再开口道:“还是琴夫人想得周到,这样夫人母女仨住的也近,方便走动。”

  穆氏按住她的手正欲打断,苏妈妈还说:“等夫人这院落造好,要不要改个名,御茗苑好像不大合适,要是现下有了想法就和老生说,老生也好早日去制新的牌匾。”

  穆氏气得一跺脚:“反了反了,给我叫季秋了,贱丫头,敢把她母亲往泥里踩。”穆氏如今瘦了很多,音色也没有原来那么浑厚。

  这么一说,两个音就不答应了,追音先让杳音稍安勿躁,她上前一步:“夫人还请慎言,平民妄议贵族是重罪,论起来是要下大狱的。再者,以后这府内一应琐事都交由琴夫人打理。”

  “琴夫人?”穆谨若有所思地问。

  “对,琴夫人是谁,什么琴夫人想得周到,这府里事交给她管?府上新聘的女管家?”穆氏也回过神来,找到了话题的重点。

  苏妈妈解释道:“琴夫人乃今日老爷新聘的侧夫人。”

  “呵呵,季意如还会想着女人?我都以为他要出家了。说到底就一个妾,一个妾还能上天去?我是大夫人。”穆氏掐着腰强调自己的地位。

  然后又啐道:“一个妾能管家,那本夫人算什么?”

  追音上前,道:“夫人请慎言,就在今日,琴夫人得到洛云赐予‘正卿府侧夫人’的侧夫人封号,她如今是这府里仅次于大小姐身份的女人,而夫人您,是一届民妇。”

  穆氏激动地往后退了几步,穆谨接住了她,她问:“我不在这府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穆谨也是一脸疑惑,摇摇头:“女儿也不知道。”她此刻也是迷糊的。

  穆氏气得青筋暴起,指着苏妈妈与两个音道:“你们等着,本夫人这就去王宫请旨,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

  苏妈妈抱歉道:“等不了了夫人,工匠们很忙的,您不建的话我就吩咐他们走了,他们还要日夜赶工,修葺‘瑟兮坞’。”

  “瑟兮坞”又是啥?穆氏与穆谨仿佛都不是与她们生活在一个地的人,不等她们问,苏妈妈解释道:“瑟兮坞是为侧夫人起的院落,就在御茗苑的原址,老爷考虑的真周到啊,这样一来,侧夫人与老爷的院落也近,方便照料。”

  穆氏简直肺都要炸了,苏妈妈又补充道:“你们手脚麻利点,弄完赶紧去修建瑟兮坞,要不然侧夫人得天天住老爷那,不合规矩。”

  ……

  “啊。”穆氏失仪地大喊,像疯了一样抱着头大喊,喊了很久。

  杳音上前道:“不如,奴婢帮夫人拆墙吧,奴婢力气大。”

  穆谨此刻顾不上穆氏,连忙拦住杳音,她可是“专业”拆家的主,绝对不能让她动她的院子,特别是她的温泉,刚好在附近,可经不起折腾。

  远处,由轿撵抬着一位身着华服的贵妇人,她下轿由面容姣好的丫头搀扶着,而后结果侍女给她递过来的香扇。

  她边打着扇子边走到了已撒泼坐在地上的穆氏,她左右斜侧着头,大量着穆氏,还是道了句:“夫人且起来吧,这来来往往多少人,也不好看。”

  穆氏直愣愣等着琴夫人,在地上阵阵冷笑,指着她道:“湘琴啊,原来是你这贱蹄子。”

  琴夫人侧过身对苏妈妈说:“我说什么来着,如今我与夫人的身份很是尴尬,不宜相见。我初来乍到,并不想以身份压人,恐怕夫人也不会理解我的心。以后有关夫人什么事,你尽替我办了吧,回来向我禀报就行了。”

  “是,夫人。”苏妈妈应道。

  琴夫人再走到两个音面前,并不敢接她们行的大礼,因为她深知这两个丫头是陛下派给季秋的。她客气说:“代我向大小姐问好,转告她她为我设计的‘瑟兮坞’甚好,我很满意。”

  “苏妈妈,这里该怎么建就怎么建,不用知会旁人,这是老爷说的。”

  随后,琴夫人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轿撵,打着香扇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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