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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采摘奇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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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芹,时间不早了,该出门了,要不又晚了。”雪芹的妈妈站在院子里,看了一眼天边泛起的鱼肚白,焦急地冲着屋里喊了一声,可是屋里却没有一点回应,雪芹的妈妈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干草,推开门走了进去,“雪芹,等妈腿上的伤好了,妈就不会让你一个这么早去了。”

雪芹已经坐了起来,只是还没有清醒过来,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两眼无神地盯着前面,听到妈妈的声音,她茫然地转过头,机械地冲着妈妈点了一下头,嘴里喃喃着,“明白,妈,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困。”雪芹说着,下了床,拿清水朝脸上拍了几下,大脑这才清醒过来。

雪芹,出生在调味世家,从出生便嗅着调料的味道长大,有了味觉以后,她就开始品尝调料直到现在,从会走路的时候开始,她爷爷每次进山采摘野生调味料的时候,都会带着她一起去,采到丁香时,爷爷就会摘一片叶子,对雪芹说:“芹儿啊,你看清楚了,这种叶子就是丁香的叶子,将来你自己采摘的时候,千万不能弄错了。”

爷爷说着,将丁香采摘下来,扔到了背上的竹篓里,雪芹当时很少,她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记住,只是认真地点着头,直到后来,她成为一名调味格物师后,年幼的这些经历,反倒帮了她不少的忙。

雪芹将妈妈收拾好的竹篓背上,回头看着妈妈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雪芹笑着说,“妈,不用担心,我从小就在山里长大的,这点苦算什么嘛,您放心吧,过几天我就回来,对了,妈,需要的调料,您都给我写好了吗?”雪芹说着,回头在竹篓里翻了一下,看到一张纸,她拿出来看了起来。

“丁香没了,茴香也没了,还有大料,野葱……”雪芹抬头看了一眼妈妈,问:“妈,怎么野蒜头吃的这么快啊,是不是附近的武装队的人又来咱们家了。”

“他们也不容易,为了咱们这一带的安全,没少出过力。”妈妈解释道:“就算他们不来,我也会时常给他们后厨那边送些过去,总之,你这次进山,记得多带点找点野蒜头回来就是了。”

“行,我知道了。”雪芹有些不高兴地说着,“您呀,就差把您女儿也送到武装队里面去了,这才能表达您对他们的感激之情。”

雪芹一面嘟哝着,一面走了出去。

她走到大山脚下的时候,太阳刚好爬了起来,若非她是一个女孩子,妈妈一定会凌晨把她喊醒,让她进山的,当年爷爷和爸爸就是这样,不过轮到她的时候,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爷爷不放心,特意叮嘱妈妈,不能让她晚上进山。

雪芹一面想着,一面向山里走去。此时,太阳刚刚升起,草上的露珠还没落下,把她的裤子和鞋子都给打湿了,雪芹呼吸着山里的新鲜空气,心情渐渐地好了起来,她一面哼着歌,一面用一根棍子将前面的杂草分开。

雪芹走到深山的时候,太阳也走到了正中间,雪芹找了一块儿干爽的地方坐了下来,拿出妈妈给她准备的干粮,一块面饼,雪芹放在鼻子下面嗅了一下,不自觉地撇了撇嘴,从怀里拿出一根食指长的银色筷子,她拧了一下上面的盖子,启动了玄机,瞬间手中的筷子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银色调味瓶,雪芹抿着嘴,将里面的粉末洒在饼子上,她又拧了一下上面的盖子,调味瓶变成了筷子,她收了起来,拿着饼闻了闻,满意地咬了一口。

雪芹也没有太大的能耐,她就是能改变食物的味道,甚至可以让不能吃的东西,也变得很美味,不知是不是她经常吃自己调过味的食物,把自己的嘴巴养叼了,她现在已经享受不了妈妈做的美食了,不管妈妈做的多美味,她都需要亲自调味之后,才能进食。

雪芹吃饱了,背着竹篓继续向前走,一直走到一个山洞前,太阳也到了西边,雪芹趁着太阳还没下山,将竹篓放到洞里,在附近捡了好多的干柴,放到洞里后,她先生起一堆火,便坐在火堆边,静等着太阳落山。

天很快便黑了,雪芹一个人有点害怕,她将妈妈给她准备好的被子拿了出来,披在身上,不停地往火堆里扔干枝,每次来深山采调料的时候,最让她发愁的就是晚上了,如果有妈妈陪着还好,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妈妈腿上的老寒病发作,没有办法来陪她,只能她自己来了。

雪芹就那么坐着,身上暖暖地,不知不觉睡觉了。

半夜的时候,外面忽然闪过一道闪电,“轰隆”一声,一个巨雷把雪芹吵醒,雪芹不敢睁眼看向洞外,她拉紧被子,转过身,对着洞壁继续睡觉。

天亮了,外面放晴了,雪芹坐了起来,发了半天的呆,想着,大雨过后,树林里肯定有很多的蘑菇,先不管那些调料了,先采点蘑菇再说吧,顺便给妈妈也带一些回去,让她尝尝。

雪芹想着,匆匆起了床,背起竹篓走出了山洞,她径直向树林里走去,看到隆起的树叶,她就跑过去,用手把树叶分开,便能找到躲藏在下面的蘑菇,雪芹欣喜不已,将蘑菇扔到了竹篓里,她继续往前走。

偶尔遇到了丁香,就采摘一些,找到蘑菇的时候,也找到野蒜头,也都挖了起来,因妈妈的叮嘱,雪芹这次可是把挖蒜头看成了头等的大事了,她沿路走,沿路找,沿路挖,回到山洞的时候,竹篓里的东西还真是不少,雪芹美滋滋地想着,想出一个小铁锅,架在火堆上面。

雪芹将妈妈拿的肉干放到锅里,又加了一些蘑菇,轻轻地拿勺着来回搅拌着,她时不时地伸过头,嗅一下,虽说蘑菇是新鲜的,可是嗅着总感觉没有那么鲜,雪芹也不急,感觉蘑菇也熟了,便拿出了那根银色筷子。

就在雪芹准备启动玄机时,她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洞口的树枝动了一下,随后听到一个虚弱地说话声,“好香,给我一点,好吗?”

雪芹吓了一跳,她坐在那里不敢动,目光紧紧地盯着洞口的树枝,这时,她看到从树枝里面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抓了一下,便落到了地上,雪芹惊叫一声,向后退了两步,大声质问着:“谁?谁在那里?赶紧,给我出来。”说话间,雪芹下意识地将筷子握在手里准备自卫。

雪芹看了看自己的筷子,又觉得这个东西暂时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她忙冲着外面大喊,“我可告诉你,你再不滚开,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我可是格物师,我会喷火的,一会儿烧死你。”

雪芹将自己能想到的,感觉能自保的话都说了一遍,却发现那只手不动了,也再没有说话的声音,可是那只手还在,说明那个人还在那里,雪芹奇怪地想,会不会死了?雪芹好奇地站了起来,贴着洞壁,向那只手挪了过去。

雪芹走到距离那只手一米开外地距离,停下了脚步,她伸长脖子,朝树那边看了过去,只看到一件军绿色的上衣,其余什么都看不到,雪芹轻喊了一声,“喂,你怎么了?”军绿色的上衣没有动,雪芹大着胆子,又向走了几步,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用力扎了一下那只手,军绿色的上衣,依旧没有动。

雪芹更不敢动了,若是他动一下,至少她还敢和他对峙,现在他一动不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雪芹自问着,犹豫着不敢向前,她拿着那根木棍,再次用力扎了一下那只手,那只手没有反应,军绿色的上衣也没有反应,“不会真的死了吧。”

雪芹想着,大着胆子走了过去,她终于看清对方的脸,长得还算英俊,脸部线条比较硬,雪芹想着,看了看手中的木棍,朝对方脸上狠狠地扎了一下,对方依旧没有反应,这下雪芹胆子大了一些,伸手放到对方的鼻子下面,探了一下,她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死,要不然我就要吓死了。”

雪芹说着,用力将那个人从树枝上拉了出来,他的衣服是湿的,把雪芹的手也弄湿了,雪芹将他翻过身,打量着他,从他身上的衣服可以判断,他应该是附近某个武装队的人,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一个人在这里,淋了一夜的雨,还晕了过去,雪芹想着,向四周看了一眼,确定周围确实没有别人了,她这才把他拉进了洞里。

雪芹把他放到火堆边,又往火里扔了几根树枝,坐在他旁边,看得出了神,把锅里的汤也忘了,直到听到“滋滋”地声音时,雪芹这才想起来,忙跳了起来,大叫道:“哎呀,我的汤。”她跑了过去,用勺子搅拌了两下,还好没有糊了。

雪芹又添了一些水进去,等到水再次被烧开后,她拿出了银色的筷子,拧了一下上面的盖子,启动玄机后,待筷子变成了调味小瓶时,将里面的粉末倒了一些进去,雪芹再拧了一下盖子,调味瓶又恢复成了筷子,她收了起来,用勺子搅拌了一下汤,凑过去闻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说:“嗯,好香啊,天底下,再也找不到这样的美味了。”

雪芹说着,把勺子送到自己嘴里,却在这时,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拽着自己的裤腿,雪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感觉自己的头发都站了起来,她吞了一口唾沫,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腿,看到一只手正紧紧地拉着,似乎想要把她拉倒,还好对方似乎用不上劲儿,雪芹顺着这只手看了过去,原来是那个男人的手。

雪芹看到那个男人虚弱地睁了一下眼睛,嘴里喃喃着,“让,我,喝,一,口,我,饿!”那个人说完,他的手掉在了地上,雪芹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心想,这人怎么一惊一乍的呢?想喝你就直说嘛,干嘛突然醒来,突然又晕了过去,幸好我心脏好,要不然,被你折腾这么几次,心脏病都犯了。

雪芹想着,回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勺子,想想自己还没尝呢,刚想往自己嘴里送,又听到那个人喃喃着,“饿。”

雪芹彻底失败了,她叹了一口气,说:“行,您饿,您是老大,来,喝吧。”说着,雪芹拿着勺子送到了他的嘴边,谁知道,这个时候,男人又不睁眼了,也不喊饿了。

雪芹的手愣在那里半晌,愣是不知道该怎么给他喝了,雪芹轻轻地推了一下他,问:“喂,你不是饿吗?来,喝啊,我这不是都送到你嘴边了,你倒是张嘴呀,喂。”雪芹又用力推了一下,谁知道他一动不动,雪芹看看汤,又看看他,无奈地说:“不是吧,你喊了半天饿,到最后一口不喝,害得我半天没尝这汤是啥味儿,你到底是啥意思嘛。”

雪芹也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能醒,她又不敢离开,怕自己走开,这个人醒了,没办法吃到东西,又饿晕过去,雪芹坐在他旁边,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朦胧中,她感觉到有一只手抓着自己的手,雪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到那个人正看着自己,雪芹愣了一下,笑着问:“你,醒了,你不是要喝汤吗?来,喝吧。”雪芹说着,伸手去拿碗,谁知道这时候,那个人一把抓住雪芹,将她按在洞壁上,冷声喝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雪芹愣了一下,对方太用力了,弄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雪芹有些恼火,用力踢了他一下,没好气地扯着嗓子说:“我还想问你呢?我们家世代采调味料的时候,都住在这个山洞,你是谁?怎么跑到我家的地盘了?我告诉你,你快点放开我,要不然我可发功了。”

对方愣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被雪芹给踢到了一边,捂着肋骨,说:“原来你是采调料的,不早说,对了,你不是说有汤吗?赶紧给我拿点。”他顾不上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去和雪芹拿碗。

雪芹长这么大,还被人这么欺负过,她轻哼一声,将碗里的汤倒进了锅里,说:“不给,好心救你一命,你到来质问我,现在还想喝汤,门儿都没有,既然已经醒了,赶紧离开这里。”

对方愣了一下,咬着牙,半天吐出三个字,“对不起,让我喝点,我真的饿了。”

雪芹怒气未消,本不愿意妥协,可是看到他的样子,她实在狠不下心来,只好将汤锅都推到了他面前,说:“喝吧,有点烫啊。”

雪芹的话未说完,对方拿起锅,也不管烫不烫,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不一会儿,半锅汤喝得干干净净,他似乎依旧没有喝够,将锅端起来,将里面的余汁,一点一点地滴进了嘴里,又用舌头去舔锅。

雪芹看傻了,她拿出一张饼,说:“那个,你倒是慢点啊,这里还有饼,你再吃点。”

那个人听了,一把抢过饼,不到一分钟,饼已经下了肚,他似乎吃饱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靠在洞壁大口地喘着气,休息了片刻,方才转过脸,看着她说:“谢谢,我叫高逸,是山野武装队的一名队长,在这一带巡逻时,遇到突袭,与兄弟们失联后,被对方一直追击到了这里,饿了好几天,昨晚又淋了一场雨,身体抗不住了,晕了过去,幸亏遇到了你,要不然,我可能会死在这里。”

高逸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洞顶,眼神有些复杂,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噢。”雪芹说完,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她看了看外面的天气,黑云又朝着这边压了过来,说:“那个,外面好像又要下雨了,你若是现在不离开,恐怕得和我在这里待到明天了。”

高逸虽然吃饱了,可是他知道,以他现在的体力,根本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况且他已经迷路了,只是面对一个女孩子,他不好意思说出实情,他也朝外面看了一眼,说:“没关系,反正体力不支,就算现在出去,也跑不出去,若是落入对方的手里,我也活不成了,倒不如在这里待着,你不会介意吧。”

雪芹没有说话,心里却想,就算介意了,你会走吗?

外面的雨下了一晚上,不过因为有高逸在身边,雪芹这一晚上睡得倒好,天亮时,雪芹睁开眼睛,看到外面还在下雨,心里犯了愁,山里的雨很特别,若是晚上下,天亮时晴了,那还好,若是从晚上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那这场雨怕是没那么快停了,雪芹看看竹篓里,除了野蒜头和一些丁香之外,妈妈写的清单上的其它调料她还没有去找呢,这下子惨了。

雨一连下了好几天,雪芹和高逸被困在山洞中,每天二人饿了,雪芹便会煮一些肉干和蘑菇汤,再加上雪芹利用玄机,将汤变得更鲜美,高逸每每吃得忘乎所以,还不停地赞美着,“喂,真香,真好吃。”

雪芹听得心里也高兴,可是时间久了,她带的饼、肉干和采的蘑菇都吃完了,雪芹犯能地看着高逸,问:“现在怎么办?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了,再这么下雨,我连调料都没办法采了。”

“没关系,我现在就出去打些野味回来吃,你等着。”高逸说着,就要走,却被雪芹拦住,她担心地看了一眼外面,说:“算了,万一碰到那些人,你就惨了。”

雪芹说着,看了一眼四周,看到地上的杂草时,她灵光一闪,说:“还好有这些干草,你等一下,马上就会有美味的东西。”

高逸不明白雪芹要干什么,他看到雪芹将地上的干草捡了起来,扔到了锅里,急了,问:“你要干嘛?这能煮吗?”

“放心吧,一会儿就有美味的青草汤了。”雪芹说着,等锅里的水煮沸后,她拿出了那根银色的筷子,拧了一下上面的盖子,瞬间筷子变成了调味瓶,雪芹将里面的粉末洒进了锅里,用勺子轻轻地搅拌着,不一会儿,一股香味便飘了出来。

高逸贪婪地吸着,说:“嗯,真香啊。”

却在这时,高逸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同时有一个声音飘了进来,“老大,那边有一个洞,里面好像有火光,我想,香味应该是从里面飘出来的,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去。”

高逸顾不上其他,拉起雪芹往外跑,雪芹整个人蒙了,跑了两步,她一下子意识到,可能是追杀高逸的人,她忙说:“等一下,我的竹篓。”说着,雪芹返回去,拿起竹篓一面背在背上,一面跟着高逸向外跑。

二人刚跑出来,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喊,“高逸?高逸在那里,赶紧给我追。”

雪芹和高逸这下慌了,二人慌不择路,竟然跑错了方向,雪芹朝东跑去,她知道从这里可以避开那些人,还能跑出深山,可高逸不知道,他没有注意到雪芹,朝相反的方向跑去,雪芹回头,大喊着:“高逸,你去哪里,这边啊。”

高逸这才折身回去,拉着雪芹杂草丛跑去,后面的人紧紧地追着,雨点打在雪芹的脸上,压在她的睫毛上,弄得她都看不清前面的路了,可她依旧知道应该往哪边跑。

高逸跑了半天,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追来,一下子拉住了雪芹,指了指前面,问:“你确定还要往前跑吗?你看看前面,都是一人高的杂草,我们不知道杂草后面是什么,很危险的。”

雪芹大声说着:“放心吧,你跟我走就是了。”

雪芹刚说完,听到身后有人大喊一声,“在那里,赶紧追,不要让他跑了。”

雪芹顾不上回头去看,拉着高逸一直向前跑去,二人钻过杂草丛,穿过一片树林,跑到了外面,雪芹上下不接下气,实在跑不动了,她一下子坐在地上,说:“不用跑了,那些人,追不上来了,坐,坐下,休息一下。”

高逸依旧不放心地向后看了一眼,半天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他这才放松了警惕,坐在雪芹身边,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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