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王姐！”
再次见到程琪雪，程启扬自是满心欢喜，想也不想的就要往她身上扑去，然而才刚跑出去两步，他便停下了动作。
他站在原地，仔细看了自己姐姐好半天，皱着眉问道：“王姐，你脸怎的这般红？可是病了？”
听到这话，女子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她稍稍偏过头，淡淡地说道：“无碍，只是有些热罢了。”
热？
程启扬怔了怔。
便是他这个入势境界的武夫，在常年风雪的疆地也时常会被冻成狗，程琪雪竟会觉着热？
莫不是他的王姐才是真正的武道奇才？
“回来了就好。”
程琪雪不动声色地将话题揭过，她抬眼看向程启扬，余光却不自觉地望向屋内的某人，“你们是如何从完颜博手上脱身的？没受什么伤吧？”
“伤倒是受了些，不过这些日子里都已养的差不多了。”
程启扬答道：“至于脱身，那完全是靠着…”
说到这里，他话头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当时的情况确是危机，最后还是靠表兄相助我等才堪堪脱险。”
郭羽将话茬接过，他大大咧咧的在屋内寻了椅子坐下，旋即侧头看向程琪雪，“王女殿下。”
“嗯，郭将军。”女子微微垂下眸子，“有话请讲。”
“不知殿下来到这东芜城中已有几日？”
“三日。”
“可曾见过右贤王？”
“不曾。”
郭羽又问道：“那呼衍言呢？”
“见过。”
程琪雪端起桌上那杯已是凉透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小口，“这屋子便是他安排给我们的。见到我们之后，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教我们先暂且住下。不过…”
她蹙起眉，“呼衍言还好，城中其他人的态度似乎…不太妙。”
郭羽点了点头。
光看进城时的架势便不难猜到，东芜对于程琪雪与程启扬的态度并不是很好。
如此看来，接下来的麻烦事怕是少不了。
郭羽又问道：“殿下可有说过此行的来意？”
“没有。”
女子答道：“不过呼衍言作为王叔的首席智囊，总也能猜到一二。”
郭羽没有接话，心下默默思索起来。
正如先前城口处那个乌珪所说，左贤王程枭涯手握十万大军，兵锋威不可挡。这等情况下，城中人想倒向左贤王也是再正常不过。
对于他们而言，最差的情况便莫过于东芜的主事之人把他们当做投靠程枭涯的投名状交出。
但那个呼衍言的态度却是值得玩味儿，在程琪雪率先进入东芜后，他既未立即把她拿下，也没有对其表忠心，只是好吃好喝好住的招待着，多余的话根本不说。
如此想来，这位智囊大人怕是也在战与降之间犹豫着。
“眼下这东芜城俱是由呼衍言管理…那他与右贤王的关系如何？”
郭羽只当黄清是这北疆之地的万事通，直接侧头看向她，“有没有可能他已将王明华害了，而右贤王的昏迷至今全是他的手笔？”
黄清摇了摇头，“王明华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从他以平民之身做到北疆右贤王之位便可看出一二。呼衍言既然能被他如此信任，即便不说能鞠躬尽瘁，也绝不会是个有反骨的。”
“嗯…”
郭羽应了一声，又问道：”那王明华与程…已故的疆王关系好到什么程度？确定他醒过来后不会为了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而反水？”
“不会。”
这次回答他的却是程琪雪，“王叔与父王年轻时算是过命的交情。若非身不由己，想必早在程枭涯起事之时，王叔便会尽提城中军马前去平叛。”
听到这话，男子不由得放心不少。
若真是如此，那事情便好办得多，只消说服能呼衍言，他们便可将东芜城中两万蛮兵收为己用。
至于如何说服这件事，郭羽半点也不担心，毕竟他们这边有黄清这张王牌。
只要她能治好王明华，那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咚咚。”
敲门声忽地响起，还不等郭羽他们回话，门外之人已是有了动静。
“两位殿下，还有郭将军，呼衍大人有请。”
……
郭羽几人来到贤王府的正堂时，场中已是坐满了人。
大堂内约摸着有三四十个人，分为两波，各自坐在左右的椅子上，且右多左少。看他们的打扮，应全都是在这东芜城中能说得上两句话的人物，想来最次也是个千夫长。先前在城口见过的乌珪与贺兰威同样在列，只不过一个在右，一个在左。
堂中正上方的主位空悬，位子的左手边正坐着一名相貌和善的中年男子，他身形颇为瘦小，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在满堂健壮大汉中可谓鹤立鸡群。
见郭羽等人进来，周遭议论声顿起，各色的目光也都投在几人身上。
“呼衍言，见过王女殿下，王子殿下。”
在一众嘈杂声中，那中年男子站起身来，朝着程琪雪与程启扬微微行礼。他一出声堂中诸人当即安静下来。
“免礼。”
呼衍言抬起头，笑道：“四位且先坐。”
听到这个坐字，程琪雪秀眉一蹙。
堂内人数虽是不少，但因着地方够大，眼下仍是剩着不少空位子，坐下他们四个可谓绰绰有余。只是，这怎么坐又是大有说道。
以她与程启扬的身份，貌似坐在哪里都不太合适。
“愣着作甚？”
正当程琪雪纠结之际，郭羽的声音已在她耳畔响起。女子下意识地侧过头，便见他伸手朝前一指。
“没听见呼衍大人请你过去坐吗？快去吧。”
男子的举动引得在场之人一片哗然，程琪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也不由得为之一愣。
他所指的，竟然是大殿中那无人落座的主位！
“……”
女子的目光稍稍犹豫，旋即便坚定下来，她昂首挺胸，阔步上前，在一片议论声中于主位坐下。
见到程琪雪的动作，旁侧始终站着的呼衍言眼神微动。
“我们也坐吧。”
郭羽的目光在场中扫过一圈，最终在左侧空着的一大堆位子中挑了一个。黄清想也没想地就挨着他坐下，而程启扬则纠结半天，最终也是在郭羽旁边落座。
待众人全部坐下后，呼衍言这才坐回位子。
“不知王女殿下近来住的可还习惯？”
呼衍言对着程琪雪笑道：“这几日忙于城中事务，有所怠慢，望殿下莫要责怪。”
“习惯，无碍。”
他点了点头，又侧头看向下方的程启扬与郭羽两人，“先前不知王子殿下与郭将军到来，未曾远迎，望两位恕罪。”
“小事小事。”
程启扬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郭羽则是朝着中年男子一拱手，“呼衍大人，客套话便暂且免了吧。有的时候前戏太多也不是好事，不若我们直奔正题？”
“放肆！”
“大胆！”
还不等呼衍言说话，场中已是接连响起呵斥之声，以乌珪为首的不少人站起身来，用手指向郭羽，言辞颇为激烈。
“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与呼衍大人如此说话？”
“兀那宋国的小矬子，待在燕州也就罢了，竟还敢跑到我们东芜耀武扬威，大爷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黄口小儿，快回家里吃你娘的奶去吧！”
“宋狗滚出东芜，滚出疆地！”
这些人是越骂越厉害，越说越起劲。郭羽挑了挑眉，侧头看向上方的呼衍言，对方则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一点要制止的意思也没有。
男子见状，轻叹了一口气，随即施施然从位子上站起。
“诸位且住。”
他运起气机，声音登时将周遭的骂声盖住，那群骂得正欢的人俱是一怔，下意识止住自己的声音。
“我原以为，尔等身为疆地老臣，来到大堂之上，必有高论。不想，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郭羽又是叹息一声，他面泛沉痛之色，朝着乌珪等人略一拱手，朗声道：“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待体内气机运转至巅峰后，轻轻笑了笑。
“看你们说的这都是些什么狗几把玩意儿，不会说话就去特么练练，少在这里恶心人，整得老子还以为自己耳朵里被塞了屎。”
“看尼玛看，说的就是你们，再看信不信老子给你娘一榔头，让你娘的生活增添一抹鲜艳的色彩。”
“还几把看，不会说话还不会听话？那你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们老娘当年真是白几把生你们，拉坨屎出来都比你们强！别几把看了，赶紧尼玛把自己剁吧剁吧塞回你娘肚子里让她重新生一次吧，回炉重造说不定还能有救。”
“一个个狗几把不是，没看过几本书，字都不认识几个，就好意思在我面前狺狺狂吠，你们也配？配几把！狗叫得都比你们骂的厉害！人不如狗的东西，赶紧都是吃屎去吧！一群废物篮子傻卵脑瘫狗烂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