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八十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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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夜

祁景一愣,看向江隐,就听他说:“白净让你来的?”

那男人咬牙道:“不.....是我自己想要会会你。”

祁景四下望了望,果然看到地上倒着个小炉子似的东西,和江隐的万鬼炉很像。他踢了一脚,那小炉子骨碌碌滚到了江隐脚边:“他应该就是用这个装婆怪的。”

江隐一脚踩上去,那看似坚固的小炉子竟然喀拉拉碎了一地,他把那男人提起来:“带我去见白净。”

那男人僵着身子不动,祁景狗仗人势的踹了他一脚:“走!”

男人很屈辱的看了他们一眼,一声不吭的被推着走了。

江隐忽然说:“等一下。”

他们停了下来,江隐对着后院示意了下:“祁景,你把他送回去。”

祁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让我送沈悦回去?”

江隐:“把他留在这里,我们一走,那两个鬼童立刻就能把他吃进肚子里。”

祁景看去,果然见那两个鬼童正看着后院的方向,满是血的小嘴呼哧呼哧的,好像两只急待开饭的狗。

祁景莫名有些心虚,他咳了声,问:“万鬼炉你带了吗?”

江隐一指那个黑包,祁景翻了翻,真的翻出来一个三脚小炉,他把那炉子放在地上敲了敲,对那两个鬼童说:“进来。”

两个鬼童对视一眼,虽然面有不甘,还是齐齐跪了下去,冲祁景深深一拜,磕了个响头,风一样的钻进了万鬼炉里。

炉身哐啷哐啷的响,祁景赶紧把盖子盖上,万鬼炉好一会才平静下去。

祁景冷着脸站起来,把炉子捧在手上:“这样总可以了吧。”

那男人忽然嗤道:“没想到齐流木的传人也会玩这些歪门邪道。”

祁景看了他一眼:“真是乌鸦笑猪黑,你自己还不是用的禁术。”

那男人说:“这不是什么禁术,是我们余家的家传绝学,只不过世人愚钝,不知道罢了。”他又不屑的看向江隐,从鼻孔里出气,“....小偷。”

祁景心下一动,难道江隐的这招是从余家那里学的?

江隐没理他,而是让祁景在后院四处布了个简单的阵法,他那一下不重,沈悦不多时就会醒来,自己下山去,只会觉得做了一场太真实的梦。

男人被他们反绑了双手,推着走出了鬼屋,江隐持弓在后面戒备着,祁景悄声问他:“你怎么知道白五爷一定就在山里?”

江隐说:“我了解白净的行事风格,这些人相当于他的门客,他控制欲很强,除非有他的命令,就算自由活动也是在他周边。”

祁景沉默了一下,问:“你也是他的门客吗?”

出乎他意料的,江隐竟然正面回答了这个问题:“曾经是。”

那男人冷笑道:“可他一点都不知感恩,五爷对他那么好,他还不是说走就走,白眼狼一个。”

祁景特不满意他的态度,眉头一皱又给了他一脚:“又他妈有你事儿了。”

看看这傻、逼把江隐打的....他用余光瞥了一眼那张脸,江隐刚才挨了一拳,半边脸都肿的青紫,身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伤呢。他心里只顾为江隐不平,完全没去在意那男人肿成猪头的一张脸。

男人眼神凶狠愤怒的瞪着他,两条被绑着的手臂肌肉凸起,青筋暴露。

江隐忽然说:“你是余家老四?”

男人一扬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大声道:“是又怎样?”

江隐若有所思:“我听说过你,当年我还在余家的时候你哥说起过....你不是要去念书吗,怎么又回来了?”

余老四微晒:“关你什么事?别乱套近乎!”

祁景都被他弄笑了,拳头喀拉喀拉捏了两下,还没来得及动手,江隐就一指山下:“到了。”

祁景探身瞅去,就见山脚下赫然矗立着一座占地面积很大的房子,完全的欧式建筑风格,灯火通明,在黑夜中极为打眼,楼底下一溜漆黑锃亮的车,楼顶波光粼粼的,居然还有个泳池。完全就是个有钱人的度假别墅。

“这白五爷还挺会享受。”祁景说。

江隐却摇头:“这不是他的风格,白净一定住的很不称心。”

就在这时,前方的树丛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们警觉的看过去,就见和这荒凉的大山格格不入的两个西装男走了出来,冲着江隐一鞠躬:“五爷让我们请您过去。”

祁景惊疑不定,江隐没露出什么情绪来,微一沉吟,居然把余老四推了过去,说:“前面带路。”

余老四被松了绑,揉了揉手腕,仿佛感到耻辱似的,大步往前走去,不一会就没影了。

两个西装男也没拦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往前面走去。

他们俩在后面跟着,祁景低声道:“你怎么把他放了?”

江隐说:“估计这一座山里都是白净的人,他要对付我们两个不费吹灰之力,余老四在不在我们手里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祁景有点紧张,紧张之余还有兴奋,他看着江隐波澜不惊的侧脸,有种奇妙的预感,他好像终于能触碰到一点这人神秘的面纱了。

黑夜落下漆黑的帷幕,富丽堂皇的别墅静静矗立在匍匐的山体下,花式铁栏大门对着他们大开,一阵风吹过,竟给人一种鬼影重重,后脊背发凉的感觉。

祁景没在怕的,他跟着两个西装男进了屋门,宽敞的大厅悬挂着快从天花板垂到地面的吊灯,水晶大的能晃瞎人的眼睛,他眯了眯眼,就见面前竖着排开一溜复制粘贴一样西装男,站姿笔挺,那仪态一看就是职业军人退下来的。

在这列队伍的尽头站着几个布衣布裤的人,眼神鹰隼一般犀利,精气神儿很足,很明显的练家子。他们身后的沙发上坐着个穿长袍大褂的男人,三十岁上下,面容素净,一双精光内敛的凤眼,慢慢的抽着个长烟斗。

而余老四,就跪在他脚边,挺高大的一个汉子,卑微的仿佛要蜷缩成一团。

那一瞬间祁景都以为自己回到了民国时代,这气氛,这装扮,能直接上演一出大宅门。

因为那边气场太足,谁也没开口说话,那男人抽了口烟吐出来,浓雾弥漫,终于叫了声:“阿泽。”

江隐回道:“五爷。”

白净叹道:“难为你还肯叫我一声五爷。”

江隐不语。

白净放下了烟斗:“说说吧,最近过的怎么样?带小孩带的挺开心的?”

祁景反应了一会,才明白那“小孩”指的是他,脸色立刻就不太好看了。

这个白净给他的感觉很不舒服,也许是因为他浑身由内而外散发的“我很强”的气势,让人心生抗拒,江隐虽然也强的可怕,却总是刻意收敛低调,更何况,他总是善意的。

江隐说:“他是齐流木的传人,我以为我用心带他,你会很高兴。”

他的话好像在试探什么,白净却不接,微嗤道:“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而已。齐流木是否有转世还没有定数,谁知道他只是不是随口一说。人呐,再厉害也是肉体凡胎,怎么能那么容易就控制转世轮回呢。”

他这才正眼看向祁景:“不过,这小子废了李魇的一条胳膊,我还是挺惊讶的。”

祁景若有所觉的望去,就见那几个布衣布裤的人身后绕出一个面目阴柔清秀的人,脸上仍旧冒着细细的红血丝,那是长期易容的后遗症。

他盯着祁景的眼神仇恨阴狠,一条胳膊软软的垂在袖中,正是在他们身上栽了个大跟头的李魇。

李魇阴森森道:“我们又见面了。”

祁景笑了一下,眼神意有所指的在他裆部一晃:“我还以为你不敢再见我了。”

李魇一窒,咬牙道:“你小子别太嚣张!”

祁景昂着头站在那里,满脸轻蔑的看着他。李魇被他那眼神看的又气又怕,那天夜里,祁景就是这么看着他的。

他想起这小子下手有多狠,又想起自己为这事受了多少鸟气,恨不得立时扑上去,生吃他的骨头喝他的血。

江隐微微挪了一步,挡住了祁景,很明显的维护姿态。

白净轻轻的笑了声:“初生牛犊不怕虎,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他这句话一出来,李魇虽然气的满面涨红,快要爆体而亡,却半点也不敢再动了。

白净说:“阿泽,我们来谈谈正事。”

他眼睛微眯:“你手里有多少画像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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