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挂念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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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清宸再度僵住。她,对自己的心意?有什么心意?一次次离开他,躲着他,避着他的心意吗?他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向皇甫清宇。皇甫清宇却只是耸了耸肩,一手揽住夕颜,似笑非笑的说起了耳边话。

那一厢,南宫御的府门终于打开了,南宫御伴着子彦走了出来。

夕颜一见子彦就变了脸色,见子彦要走,便追上去跟他说起话来。

皇甫清宸这才走向南宫御,脸色仍旧是阴沉,开口便道:“踏雪在哪里?”

南宫御似是微微讶然的模样,看着他:“你问我?”

皇甫清宸咬咬牙:“那沈墨痕在哪里?”

南宫御却笑了起来:“不知道。”

“南宫御!”皇甫清宸冷眸逼视着他,“你不要以为有七哥给你撑腰,我就不敢动你!”

南宫御仍旧是笑着:“九爷,您这样漫无目的的找踏雪,于她的心意来说,是一种侮辱。”

他竟然也说踏雪对自己的心意?皇甫清宸彻底震惊在原地。她连儿子都不要,就从他身边逃走,还说什么心意?

皇甫清宇在这时候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淡淡道:“这么久没回来,容妃娘娘可挂念着你呢。”

“七哥。”皇甫清宸喃喃的唤他,“你看得出,她对我的什么心意吗?”

皇甫清宇笑着看着他,微微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了然:“当局者迷,也实在是怨不得你。”

眼中仍旧是一片茫然,皇甫清宸缓缓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看看南宫御,又看看皇甫清宇,终于缓缓推开了他,举步维艰的走向自己的马,翻身骑上去,转身离开了。

回到府中,成悦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他,一见他的马回来,小小的身子立刻跳了起来,看着他。

皇甫清宸将马勒住,挺直了身子在马上坐了许久,也不知过了多久,目光终于逐渐转为明亮,偏了头看向成悦,展颜一笑:“儿子,上马!”

成悦将手递给他,被他拉了一把,便坐到了他的身前:“去哪里?”

“去看你的祖母。”皇甫清宸缓缓打马前行。

“那娘呢?”成悦仰起头看着他。

皇甫清宸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笑意,目光幽深却又清亮:“不知道,等吧。”

已经长久未曾见到皇甫清宸的容妃,自他在殿门口出现的那一霎那,便已经泣不成声,扑上前来抱住了他,只是哭。

皇甫清宸心中也是有愧,沉声道:“儿子不肖,让母妃担忧了。”

容妃哭了许久才缓缓收拾了眼泪,往皇甫清宸身上打了一下:“你个没良心的臭小子,你心里要是还有我这个娘,也不至于走这么久——”

余下的话音戛然而止,容妃的视线停留在皇甫清宸身后的成悦身上,先是一怔,随后竟然爆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这是?”

皇甫清宸伸手将成悦牵了上来,道:“母妃,这是成悦,皇甫成悦,你的孙子。”

容妃大喜之下,一把将小成悦抱进怀中,竟然克制不住的再一次哭了起来,直到成悦微微皱着小脸唤了一声祖母,她才又倏地破涕为笑,忙不迭的答应了:“哎哎,成悦乖,成悦真乖。”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容妃又唤人取好吃好玩的给成悦,过了许久才想起来什么,转头看向皇甫清宸:“踏雪呢?你找到她了?”

皇甫清宸眸色暗淡下来,摇了摇头。

容妃见状,也唯有轻叹一声:“你为她做的也够多了,如今,就算了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她若注定要和你做夫妻,迟早也是会回来的。况且如今你们俩也有了成悦……”说起成悦,容妃心情忽又好了起来,转过头去跟孙子逗笑起来。

皇甫清宸只是看着,许久之后,淡淡垂下了眼眸。

小成悦向来冷冷淡淡的性子,遇到了容妃,倒仿似收敛了许多,时时的朝着这位祖母笑。这样一来容妃对他更是爱不释手,非要将他留在宫中住一段时间,好陪着自己。皇甫清宸也不阻止,陪着二人用过晚膳之后,便出宫回了府。

回到王府中,一跨进大门,他竟然习惯性的就往维安楼的方向走去。

许立天在他身后急得只跺脚,挣扎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九爷?”

却已经迟了,那已经被付诸一炬的维安楼废墟已经出现在两人面前,许立天心头惨叫了一声,不想皇甫清宸却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许久,突然转身往从前踏雪住过的那个小院子走去。

推门而入,满室蛛尘。

连跟在他身后的许立天都被呛得咳嗽起来,皇甫清宸却依旧面色如常,伸手接过许立天手中的火折子,点亮了桌上的烛台,方才对他道:“你出去。”

许立天心头虽然迟疑,却还不是不从不从,走出了房间。

屋子长久没有人进,桌上凳上都是厚厚的灰尘,皇甫清宸却毫不在意,寻了张凳子坐下来,闻着空气中传来的腐坏气息,脑中却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她对你的心意,她对你的心意,她对你的心意!

突然,他站起身来,狂乱的在屋中寻找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可是反反复复的想着那句话,他必须要找一些痕迹来告诉自己,那是真的,那不是做梦。

“哗啦”一声,他拉开了梳妆台边的那个抽屉,抽屉内的朱钗头饰顿时掉落一地,然而在那些金玉之中,却有一包被丝绢包起来的东西,显得与众不同。

皇甫清宸缓缓低身,将那包东西拾了起来,缓缓打开,心头霎时间狠狠一滞!

是那串青玉项链!绢子里面包着的,是他亲手一颗颗打磨出来的青玉珠子,却多数都已经被摔得不成样子了,唯余两三颗,还是从前的模样,完好无损。

他还记得自己当初摔这链子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气,只怕满屋子都摔的碎片乱飞,可是,她竟然将这些碎掉的珠子都一一拾了起来,收在这里?

他禁不住一阵恍惚,这样的举动,究竟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南宫御?

回过神来,他快速走到桌边,将那些珠子都放到桌面上,然后开始动手,一颗颗的想要将那些珠子拼起来。

很难,因为碎片实在是太多。若是换了从前,他决计不会有这样的耐心做这种事,可是今夜,他的心不知为何,竟异常沉静。

而他,根本不会知道,踏雪曾经做过的,跟他一模一样的傻事。

一直到第二日下午,他才终于勉强拼好了大部分的珠子,却还是有两颗,怎么都拼不全。想来当时,是没有找齐碎屑的。

彻夜未眠,又劳心劳力,他惶然的坐在那里,眼中泛着红丝,脸色也微微发青。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再度将那些珠子收回了绢子里,整个都放进自己的袖中,起身走出了这个房间。

刚刚沐浴完,换了身衣衫,正待要进宫去见容妃和成悦,十二却突然闯进了他的房间,喘着大气道:“九哥,有九嫂的消息了,她在北漠和西越边境上的一个小镇上出现过,你现在就派人过去看看吧!”

皇甫清宸放在门上的手微微一僵,随后,用力捏紧了门框,力气竟然大到将手指都微微陷入了那木头之中。

十二看得心惊胆颤,又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九哥?”

末了,皇甫清宸才缓缓松开手,沉声道:“不必了,这一次,我让她自己选。她若是我的,那么迟早会回来的,不是吗?”

十二只觉得这话耳熟,还是出神,皇甫清宸忽然已经搭上了他的肩,笑了起来:“见过我儿子没有?走,带你一同去见见他,也给他引见一下你这个十二叔。”

三个月后,某日,怡亲王府门口,突然停了一辆马车,马车上走下来一个女子,冰雪一般的容颜,静静打量着面前的这座府邸。

门房上的人一见到她,立刻便大惊失色,忙不迭的唤来了许立天。许立天匆匆出府门口来,脸上重重一抽,差点喜极而泣:“王妃,您总算是回来了。”

踏雪看着他,只是淡淡一笑。

“来人呐,快进宫去给九爷报信!”许立天回过神来,忙的大声呼喊,一时间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失态,有些尴尬的笑笑,“王妃快进府吧,这一路上怕是辛苦了,先进去休息片刻。”

踏雪点了点头,随着他踏上王府前的石阶,然而刚刚走了两步,便忽然听闻一阵急促的马蹄上传来,不由得停住脚步,转头看去,便只见马上那人,神色看起来煞是凝重,紧抿了薄唇,几乎是直冲过来。

踏雪缓缓收回了步子,站在原地看着他飞快的驰近。

皇甫清宸并不是得到许立天的通传才回来的,而是他早就已经派去四方城门守着的人给他传了信,他这才不顾一切的丢下中枢院中的一众大臣,飞快的奔回王府来。

远远地,他便已经看到了,那白色的身影,是她,真的是她!

他心中的狂喜顿时湮没了一切,待到马匹驶到跟前,翻身下马之后,几乎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她面前。

她站在两级台阶上面,他在下,两人的眼睛堪堪在一个层面上,相视。

许立天见状,忙不迭的打发走了在场的人,自己也躲了起来。

踏雪仍旧是淡淡的模样,皇甫清宸心中的狂喜,却已经逐渐被别的情感所替代。他深深吸了口气,眸色愈见幽暗,方才哑着嗓子道:“为什么回来?”

踏雪眼中的错愕飞快的一眼而过,顿了许久也没有说话。

皇甫清宸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双腕,让她的脸逼近自己,再度开口:“我问你,为什么回来?”

踏雪如同结了冰的眸光,却缓缓的明亮起来,仿佛被阳光照射过后,冰雪融化一般,潋滟。她终于开了口,低声道:“为了成悦。”

皇甫清宸脸上一抽,强自克制了:“还有呢?”

她唇角微微一勾,接下来那几个字,传入他耳中,竟然仿如天籁——

“还有,你。”

皇甫清宸的内心,霎时间天翻地覆,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中,扣住她的脸:“我是谁?”

她依旧与他相视,没有避开他的眼神,道:“阿九。”

这一回,换作是踏雪的世界天翻地覆——她还没回过神来,便已经突然被皇甫清宸打横抱起,大步往府中走去。

半个时辰之后,踏雪已经在他怀中,被吻得气喘吁吁,趁他放开自己的空当,深深的吸气。

他还要再来,踏雪忙不迭的偏过头去:“阿九,不要了——”

“不要?”他掰过她的脸,邪肆一笑,轻轻咬了咬她嫣红的唇,“还早得很呢。你离开的这些时间里,少了我的,我要通通拿回来。”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一撕。踏雪身上原本就只剩了一件单衣,再被他一撕,便已经是不着寸缕,咬着唇躺在他怀中,眸中不可自制的闪过一丝羞怯,虽然只是很快的一瞬间,但皇甫清宸已经看得分明,竟朗声大笑起来。

他的手缓缓的试探着她的身子,踏雪的神思也不由自主的微微迷离起来,却还是不忘旁的:“悦儿呢?”

他一恼,手上力气一重,踏雪顿时倒吸了口气,将一声差点脱口而出的呻/吟咽回了腹中。

他开始用自己去磨蹭她的身体,一面吻着她,一面沉声道:“悦儿,在母妃那里,你大可放心——”

感觉着他缓缓将自己推了进来,踏雪忍不住闷哼一声,毕竟长久未曾有过床第之欢,虽然已经动了情,却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皇甫清宸却在这时低下头来,含住她的耳垂,一边低声道:“还记得,那次在客栈吗?”

踏雪的脸唰的变红了,咬了牙不说话。上回在客栈那次,便是到如今想起来都还觉得荒唐,让人面红耳赤,可是她竟然真的从了他……

皇甫清宸低低的笑了起来:“没关系,今天我们不那样,以后,倒有的是机会——”

语罢,他察觉到她的羞涩,抓紧时机一举进入了她的身体。

踏雪终于忍不住唤出声来,眸色清亮,神思却迷离:“阿九……”

他就爱听她这般的唤他,每每此时,便总是克制不住自己,便如同现在——他扣住她的肩膀,无论如何就是不肯放她往上缩,逼着她用尽全力,接纳自己所有的宠爱。

踏雪本是又痛又快活,慢慢的,竟也感觉不到痛了,缓缓的攀住他的肩胛,难挨的呻/吟出声……

最后的时刻,她已经丢了几次身子,迷乱得一塌糊涂,听着他在自己耳边喘着粗气问“再给我生个儿子”,竟然只晓得点头,“嗯嗯”的答应了两声之后,再次被他最后的冲击逼得失去了知觉。

不料第二日自他怀中醒来,却只见到自己满身的淤青与红痕,天晓得他昨天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踏雪只觉得全身都疼,蹙着眉头看了看仍旧熟睡着的他,刚刚动了动,他却突然就睁开眼睛来,一开口便是:“去哪里?”

踏雪哪里是要去哪里,只不过想动一动身子,却见他那样紧张的神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无奈道:“你松开一点,我疼。”

皇甫清宸这才满意一笑,紧揽着她的手臂微微松开了一点点,又道:“哪里疼,我给你揉揉。”

踏雪红着脸啐了他一口,却又被他扶着脸,吻得日月无光。

皇甫清宸说什么都不肯放她下床,哪怕用膳喝水都要抱着她一起,如此倒真像两人连体了一般,离不开。

即便是什么都不做,他只是看着她躺在自己怀中,手抚着她的青丝,也觉得满意。却还是不够,想了想,又掰住她的脸:“再说一次,你为什么回来?”

踏雪几乎要被他这个问题折磨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愿意再回答。

从早晨起来到下午,她已经记不清他究竟问了自己多少遍了,前几次她还耐着性子回答,后面索性都当没听见。但他却不依不饶,非要逼得她回答不可。

“你你你!”踏雪性子向来沉静,鲜少有这种被逼到陌路的境况,也唯有他才有这个本事。

“那在客栈的时候,为什么不辞而别?”他眼眸中蓦地浮起一丝恼意,“说,把儿子和我丢下,一走就是这么久,为什么?”

踏雪缓缓移开了眼眸,低叹了一声。

皇甫清宸急了:“说,不说你最近这段时间就别想见到儿子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的威胁听起来有些好笑,踏雪莞尔,终于道:“我早该知道,你根本看不到我放在掌柜那里的那封信。”

“信?”皇甫清宸错愕了。她原来,是留书出走?

“我嫂嫂生了重病,哥哥又不肯降北漠,要带她去医病。我必须要回哥哥身边一趟,所以才走得那样匆忙。”踏雪只是大概将事情说了一下,想来他也是不想知道细节的。

皇甫清宸这时方才知道原是自己大意,才错失了这许久,却还是不甘心:“那你就匆忙到等我醒来的时间都没有?非要趁着我睡着的时候走?”

踏雪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等你醒来,我还走得了吗?”

皇甫清宸这时方才终于展颜笑了起来,俊美非凡:“当然走不了。”

踏雪翻了身背对着他,仍旧是叹息:“我原以为此次一别,经了岁月,你终究会沉稳一些,却不想还是……毫无长进。”

她分明是在批驳他,然而那一字一句落在皇甫清宸耳中,他竟然只觉得满心欢喜!她从来没有这样子跟他说过话,说这样贴心的话,说出她心里的话。他凑上前去,抱住了她:“继续说。”

踏雪却沉默了。

皇甫清宸以为她生了气,嫌弃自己,顿时慌了神:“是,我是没什么长进,遇到你这个又冷又倔的性子,我怎么长进?我也是没办法……”

他胡言乱语的解释着,却看不见踏雪的神情,顿时更加慌乱了。

踏雪终于听不下去,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道:“不是的,我只是在想,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

“什么事?”

踏雪又顿了许久,眼看他的眸色又转为焦急,方才强迫自己开了口:“其实,之前那个孩子,不是我不想要。”

皇甫清宸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到这个,心中本来一沉,却听她的语气,仿佛另有隐情,一颗心顿时又吊得老高:“可是呢?”

踏雪抿了抿唇,终于将事情的大概说了出来。

皇甫清宸听得咬紧了牙根:“那个老厌物!若不是她已经死了,我必定将你所受之苦十倍奉还于她!”他心中翻腾不已,想到她竟然曾经是个哑巴,想到她那些不得已的苦衷,想到自己曾经对她的怨恨和欺侮,忽然就连自己也恨了起来,倏地坐起身,披衣就要下床。

踏雪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口,苦笑了一声,道:“你看,我就是怕见到这样的情形。要么你不信,要么你信了,却开始新的怨恨。”

皇甫清宸僵在床榻边,许久之后,终于转过身,再度将她揽进了怀中:“是我不好,踏雪,都怪我。”

他蓦地记起当日,她来到如意馆接他的时候,他竟然推了她一把,让她跌倒在地!而算起日子来,那时候她腹中已经有了成悦!霎时间,他只觉得自己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后怕不已——他竟然差点,亲手害死自己的骨肉。

踏雪轻轻笑了一声:“不,你很好。我不喜欢纠结于过往,过去了,也就算了。况且那些过去,谁对谁错又如何说得清?我知你待我好,极好,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如你待我这般好。”

皇甫清宸大大的动容,竟差点落下泪来。

原来她都知道,她通通都知道,而且她在意,她和他一样在意!他心中一时间大动,紧紧抱着她说不出话来。

末了,踏雪方才低声道:“可是,我还有一件事情不确定。”

“是什么?”他忙的道,“你说就是。”

“我不确定,如果我叫你不要再记恨公子,跟公子和解,你心头会不会又产生那些稀奇古怪的顾虑来?”

皇甫清宸沉默。她说起南宫御的那一刻,他就直觉的厌恶起来,心头竟然还真的闪过一丝怀疑。但是最终,铺天盖地的西越还是盖过了那一丝丝微不足道的怀疑,他沉吟了片刻:“我……尽量试试。”

踏雪也知道这一时半刻要让他放下过去的执念不太现实,因此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缓缓反手抱住了他:“阿九。”

“嗯?”

顿了顿,她却终于没有说出来,只是微微笑道:“带我进宫去看成悦吧。”

皇甫清宸却突然抬起头,与自己的儿子争风吃醋起来:“那这么久以来,你想他比较多还是想我比较多?”

踏雪再度无奈的低叹了一声——这个永远也长不大的男人!她想了想,还是想先安抚着他,所以伸出手来,轻轻在他胸口点了一下,意思是,你。

不料,这却是大大失算的一个做法!皇甫清宸霎时间再度狂喜起来,径直将她按倒在了床铺之上:“既如此,我应该要对得起你的挂念,不是吗?”

踏雪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后悔不迭的闭上了眼睛。

夕颜早在昨儿便已经听说踏雪今日会进宫来给容妃请安,故而起了个大早,也想着去容妃那边看看。

这几个月来,小成悦有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住在宫里的,夕颜倒是喜欢极了那个孩子,看着他稚嫩的小脸故意板起来对着旁边的人,便忍不住想笑。但喜欢归喜欢,她却总是注意着不让良辰跟那孩子一起玩,因为她虽然不想良辰长大养成像皇甫清宇那般深不可测的性子,却也不想良辰如同成悦一样,小小年纪装深沉。

有一回她跟皇甫清宇讨论过这个问题,说起孩子以后像谁好,其实夕颜心头最理想的人选是南宫御——若然孩子能生成他那样的性子,倒也没什么让人忧心的。她一时疏忽在皇甫清宇的诱导下说了出来,却登时引得他大怒,很是一番折腾下来下来,直到夕颜求饶,方才得以解脱。

远远地,她就看见成悦一个人坐在容妃宫前的台阶上。成悦见了她,虽然依旧是板着小脸,但还是规规矩矩的行礼:“成悦给皇伯娘请安。”

夕颜走过去便不顾规矩的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笑道:“成悦,你在这里做什么?”

成悦叹了口气,道:“听说娘亲会来,我在等她。”

夕颜一听他说话便忍不住吃吃的笑,刚欲再开口,突然间成悦已经站起身来,朝着远处大喊了一声:“娘亲!”

夕颜顺着他挥手的方向看过去,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那款款而来,一袭白衣的,可不正是阔别已久的踏雪么?

踏雪给容妃请了安,容妃仿佛还有些心有余悸,唤她起身之后,不由得叹了口气,看向她:“这一回,不走了吧?”

踏雪闻言,神色微微有些尴尬,却还是道:“是,母妃。”

容妃虽还是将信将疑,但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回来了就好,以后你跟老九好生过日子,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了。这些年我看着老九,可真是心疼,他长这么大,几时遭过这样的罪?你是个通透的孩子,就算他不懂事,你多担待着点儿,我们的话他听不进去,可是你的话他是一定会听的。”

踏雪愈发的显得尴尬,低头应了一声。

夕颜在旁边吃着茶点,边听边看,只觉得好笑。

容妃见踏雪乖巧,也见她略略有些不好意思,便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话题,看着成悦,话锋一转,又道:“好在你们已经有了一个成悦,都是当爹娘的人了,也不该让我再多说什么。只是你们成婚也已经这么些年,又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也该抓紧时间再生一个孩子了。我知道老九心疼你,前些日子我一直让他再纳两个侧妃他也不听,府中还剩的那几个这么些年也没有丝毫消息,我看我要抱孙子的希望也唯有寄托到你身上了,你可万万不要辜负我。”

踏雪窘迫得无言以对,旁边的夕颜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却将容妃的目光引到了她身上。

容妃一看向她,夕颜便直觉不好,果然,容妃一开口便道:“皇后啊,你跟皇帝虽然也有了两个孩子,但是你也知道,这两个孩子都是在你们大婚之前有的,我们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你怎么防得住别人怎么说?况且,皇帝他还是一国之君,子嗣绝不能太过单薄。我也知道你们还年轻,可能太贪图那些乐子,可是也要有个度啊。”

几句话下来,夕颜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特别是因着容妃最后那一句,几乎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皇甫清宇说过,这一两年内不想要孩子,一来是心疼她,二来,可能确实是有那方面的原因,虽然他不曾明说,可是夕颜也感觉得分明。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事今天竟然被容妃摆上台面来说,她只觉得羞,一抬眼看着成悦乌黑的眼珠看着自己,心中忍不住哀叹。还好这孩子如今还不懂事,若这些话被他听了去,那教她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

踏雪的嘴角忽也忍不住微微一勾,与夕颜相视一眼,却又同时飞快的转开去。

两个人陪着容妃说了大半日的话,其实多数时候都是容妃在说,踏雪偶尔回一两句,夕颜间或的赔笑两声。好不容易容妃终于露出疲态,道:“好了,今儿我也乏了,你们也各自早点回去休息吧。”

夕颜顿时如蒙大赦,待到容妃回了内寝,忙不迭的拉了踏雪便跑出宫殿门,长长的舒了口气,道:“踏雪,你要是再晚两年回来,估计今天容太妃能拉着我们说到半夜。”

踏雪抿嘴微微笑道:“这次是我和阿九不对,母妃她年纪大了,是该有个人在身边,时常陪着她说话。”

“我啊我啊!”一边的小成悦不满自己被忽略的状况,忙不迭的邀功,“我每天陪祖母说话。”

踏雪低身将儿子抱进了怀中:“成悦乖。”

成悦登时就笑了起来。

夕颜看得心中微微一叹,踏雪,果然是跟从前不一样了,看来,这皇甫清宸也并非那般一无是处。她这样想着,一抬头便见着皇甫清宸朝这边走来,眼眸一转,便当先走了上去,挡在皇甫清宸身前。

皇甫清宸看看她身后的踏雪,又看看微微挑着眉站在面前的她,脸色终于渐渐垮下来,微微低了身:“给七嫂请安。”

夕颜立刻忍不住大笑起来,忙不迭的点头:“九弟不必多礼。”

皇甫清宸脸色灰败,瞥了她一眼,心中还是禁不住一哼,这才走向踏雪和儿子。

夕颜却是心情大好,转身与踏雪挥别,自己寻皇甫清宇去了。

皇甫清宇近段时间愈发忙了起来,夕颜常常一整日都见不到他。等到他来瞧她的时候,又往往都是半夜过后,夕颜睡得迷迷糊糊,顺势往他怀中一偎便又睡了过去,等第二日醒来时他都又不在了,常常连话都没办法好好说上两句。

在这种情形下,夕颜的日子不免显得无趣起来,每日除了带两个孩子,便经常都是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又不能去打扰他,苦闷不堪。

这一日,夕颜在御花园中偶然遇到十一,还以为皇甫清宇已经忙完了,立刻喜得上去跟他打招呼。

十一似乎也知道她的心思,说了两句话之后,便道:“七嫂,七哥近来很忙,今天只怕又是不得好眠了。”

夕颜心中嘀咕了一句“他很忙那你在这里做什么”,然而下一瞬,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十一,你带我出宫去吧,我在这宫里都快闷坏了。”

十一一怔:“七嫂,这……不太好吧?”

夕颜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你怕什么呀,就是带我去你府上走走也成啊,我还没去过你府上呢。”她一面说,一面就帮十一拿定了主意,道:“我去换身衣裳就来,你等我。”

结果她果真就回去换了一套小太监的衣服,匆匆再跑来找十一。

十一看起来有些哭笑不得,夕颜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这种事情我有经验得很。”

两个人年纪相若,十一的素来不是拘泥的人,便带着她,顺顺当当的出了宫。

一出了宫,夕颜便顿如飞出笼子的鸟儿,只差振臂高呼了。来到大街之上便弃了马车,边走边逛,好在十一的府邸离皇宫也并不远,这样走过去倒也不费什么时间,因此十一也下了马来,走在她身后。

他近来心情沉郁,倒是许久没有人在身边这样笑过了,一时间他的心境也不由得轻松起来。

夕颜虽已为人母,但想来是被皇甫清宇呵护得太好,近来愈发显出孩子心性来,拿着一串简陋的糖葫芦也能吃得津津有味,还转头过来问十一吃不吃。

十一一怔,微笑着摆了摆手。

夕颜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跟你七哥一个德性。”

十一又怔了怔,刚要问她跟七哥一个德性是怎样的德性,身后却突然传来女子冷俏的声音:“皇甫清容!”

夕颜和十一同时回头看去,眼前站着的娇俏女子,可不就是十一家的那位王妃么?

十一的脸色在那一瞬间便沉了下来,转过眼不看她。

薛灵曦却一步走到他面前:“你所谓的忙,就是在这大街上陪一个小太监吃东西?”她一边说,一边转头去看那太监打扮的人,却突然一怔,看了半晌,才蓦地回过神来:“你——”

夕颜朝她笑了笑,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她:“你吃吗?”

不料,她却在下一瞬就脸色大变,狠狠瞪了十一一眼,突然转身就跑了。

夕颜错愕的站在原地,看着她跑远的身影,又看看自己手中的糖葫芦,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见十一也收回目光,方才道:“你媳妇怎么了?”

“七嫂别理她。”十一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眼中仿佛还闪过一丝烦躁,又道,“七嫂不是说要去我府上看看么?走吧。”

去他府里的路上,夕颜才略略悟到了什么:“十一,你……近来还有去看独舞吗?”

十一沉默的点了点头。

夕颜微微叹了口气,想起自己曾经已经劝过他,若再多说,只怕也没什么好处,便转了话锋道:“以后不要太常去了啊,你得多抽点时间帮你七哥,回头他要是累坏了,我可来找你的麻烦!”

十一低低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说话间便已经到了他府中,十一将夕颜邀了进去,甫一进门,却只见前方跪了一大片丫鬟小厮,见夕颜跨进门,竟齐声道:“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

夕颜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遇到如此大的阵仗,茫然的偏过头去看十一,十一脸色一沉,指了就近的一个丫鬟,道:“你陪皇后娘娘在府中四处走走,好生服侍着。”说完,他又对夕颜道:“七嫂,我去去就来。”

话音刚落,人已经随风而去。夕颜明白过来什么之后,顿时乐不可支,只觉得十一家这位王妃,还真是个有趣之人。

十一的府邸并不见得多恢宏豪华,花园之中也没什么乐子,唯一有特色的便是花园中那个大大的活水湖,倒让夕颜想起了从前英王府里的时候。

站在湖边,她心中所想,便是当初再度回到他身边之后,骗他自己跳湖那一回。他明明是不识水性的,可是竟然真的往里面跳,还去找她!那时候,他心里该有多难过?

夕颜心头一时感慨万千,就在湖边坐了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十一也没有再过来,天色也暗了下来,夕颜却浑然不觉。

又过了许久,身后蓦地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原本还在回想之中的夕颜竟蓦地回过神来,转头看去。

皇甫清宇就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位置,脸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只是没有笑,相较于平日的模样,很是有些吓人。

夕颜却立刻就展颜笑了起来,朝他伸出手去:“七郎——”

夕颜身上依旧是一身太监的妆扮,因为在地上坐得久了,皱皱的,帽子不知什么时候也歪了,看上去很是有些滑稽。眼见他还是那副模样,她心中倒愈发没了底气,小心翼翼的走近他两步,拉住他的袖口,又低低唤了一声:“皇甫清宇。”

皇甫清宇看了她一眼,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罩在她身上,又为她把头上的帽子扶正了,方才淡淡道:“走吧。”

这样离得近了,夕颜才看见他眼底淡淡的青色,分明是累极了,又想起刚刚在脑中回想的那些,心中一时大动,伸出手去就抱住了他:“我想你了,可是你总是那么忙,我在宫中呆着又无聊,所以才请十一带我出来走走,你若是生气,我以后不出来就是了。”

皇甫清宇没有动,许久之后,才疑似低叹了一声。

夕颜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他,却见他正定定的看着自己,漆黑如墨的眼眸在微暗的天色之中,显得熠熠生辉。夕颜蓦地笑出声来,仿佛是自己故意做出这件事终于成功引得了他的注意一般,虽然本意并非如此,可是这结果却让她欣喜。

皇甫清宇这才将手放到她腰际,揽了她:“回宫吧。”

夕颜笑过了,跟着他往府门口走去,走到中途便遇到了匆匆而来的十一。

十一见到皇甫清宇,似是微微一怔,方才道:“七哥,你来了。”

皇甫清宇淡淡应了一声,又看着他道:“你回吧。”

十一沉默下来,没有再说什么。

夕颜立刻敏锐的察觉到他们之间有什么,却识趣的没有在这个时候问,待到出了府门口,上了马车,眼见皇甫清宇脸上还是没有丝毫的笑意,便绕着弯子问他:“你今天的事情都忙完了吗?”

皇甫清宇应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夕颜缓缓伸出手去,在他的眼下抚着,又道:“你既然这么忙,为什么十一却这么闲?平常不是他最能帮你手吗?”

皇甫清宇却倏地睁开眼,看着她,许久之后,方才道:“十一近来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夕颜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

皇甫清宇却又闭上了眼睛,似乎根本没有打算回答她。

夕颜被他这样的态度激得恼了,重重一跺脚,自己坐到了马车的另一端,离得他远远的。

心头不是不委屈的。成日里都见不到他,不过出来走走,却只得到他这样的脸色。方才想笑的心境此刻完全消失了,甚至还隐隐有着想哭的冲动。

又过了许久,皇甫清宇才终于睁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才终于坐到她身边,轻轻掰过她的脸,微微笑了起来:“生气?”

夕颜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别碰我。”

“唔,那好吧。”他竟然真的答应,坐回了之前的位置,继续闭目养神。

夕颜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瞪着眼睛看了他半晌,终究还是忍无可忍,上前跨坐到他身上,伸出手来掐住他的脖子:“你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睁开眼来看着她,目光幽深。

夕颜继续用力掐着他:“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为什么给我摆脸色?”心中到底是不舒服,底气也不那么足,声音也逐渐弱了下去:“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她终究还是记得他曾经说过后悔喜欢她的话,虽然当时的情形并非那样简单,可是如今想来,心中却还是不免胆寒,眼见着他还是不说话,夕颜只觉得自己身子都凉了,忍不住就想逃离他身上。

就在她要起身的那一瞬,皇甫清宇却突然按住了她,紧紧将她拥进怀中,低头吻住了她。

夕颜先是一怔,随后便回应着他,也不知是急切还是气愤,力气之大,竟然将他的唇都咬破了。

皇甫清宇微微哼了一声,松开她,抬手往唇上抚了一把,手指上立刻便染了血。夕颜坐在他身上,眼眸之中仍旧有着明显的愤懑,看着他唇上破的那个地方,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皇甫清宇一把捧住了她的脸:“这个样子,是想让我明早上朝被那些大臣笑话,嗯?”

“是。”夕颜恨恨道。

他低低叹了口气,状似无奈道:“罢了,笑就笑罢,谁叫家有悍妇。”

夕颜立刻瞪大了眼睛,大叫起来:“你敢说我是悍妇?”她气得又伸手去掐他,却被他轻而易举的化解了,随后扣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捧起了她的脸,低头在她唇上微微一碰。

夕颜张口就又要咬他,他却极快的闪开了,轻笑着:“还来?”

夕颜哼了一声,却突然敏感的察觉到他……身体起了变化。她顿时红了脸,也是被他调教得太好的缘故,身子顿时就软了半边,却还是想着之前的不快,咬着牙冷眸看着他。

他拉低了她的身子,低笑出声:“刚才,不是说想我了?”

夕颜红着脸:“现在不想了。”

“那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皇甫清宇低叹了一声,便松开了她的手,任她去。

夕颜自然是又急又气,想来想去,却还是没有从他身上下去,只是用力的打着他,也不知打了多少下,他也不还手。夕颜用光了力气,终于无力的靠在他怀中:“你说,你跟十一到底怎么了?”

他们几个兄弟之间,感情一向最好,即便是当初皇甫清宸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她,皇甫清宇面对他时也没有出现过今日面对十一的疏离,夕颜实在是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让他和十一之间竟然淡漠成这个样子。

皇甫清宇却如同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无论如何就是不回答。

夕颜气得一下子从他身上跳了起来,马车却突然晃动了一下,夕颜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到车厢内,皇甫清宇立刻伸出手去拉住她的手,自己迅速闪身垫在了她的身下,两个人一起重重摔在马车内,好在夕颜只是摔在他怀中,并没有觉得疼。

原来是已经到了皇宫,皇甫清宇拥着她坐起身来,夕颜恨恨瞪了他一眼,推开他,跳下马车。

回到寝宫之中,夕颜仍旧是不理他,他沐浴过来,她还是坐在那里生闷气。

皇甫清宇不由得笑了笑,上前拥住她:“这是做什么?难得今日事情少,你就这样对我?”

夕颜冷哼了一声:“你今天不说清楚,别想碰我。”

“唔,那我先睡了?”他低笑一声,果然就松开了夕颜,径自躺到了床榻上。

夕颜的威胁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她自是不甘心,恨恨的去沐浴。回来之后,她打定主意要套出他的话,便换了种方法,主动偎上了他的胸膛:“七郎……”

皇甫清宇并没有装睡多久,便睁开眼来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挑起眉:“嗯?”

夕颜风情万种的一笑,手指缓缓摩挲过被她要破的唇:“痛不痛?”

皇甫清宇顺势就含住了她的手指:“痛。”

夕颜轻轻的笑了起来,抽出自己的手指:“那……我给你吹吹?”

皇甫清宇不再说话,只等着她。

夕颜顿了顿,低头吻住了他,轻轻在他被自己咬破的位置吮着,时轻时重,简直是——天大的诱/惑。

皇甫清宇捧起她的脸,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邪魅一笑:“这么乖?看来我不说不行了?”

夕颜立刻勾住了他的脖子:“说啊,十一到底怎么招你了?”

皇甫清宇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她的脸,低叹一声,道:“十一什么都好,就是过不了情这一关。”

夕颜恍惚明白了什么:“你是说独舞还是他的王妃?”

“都是。”他低声道,“他近来愈发的心不在焉,所以我才让他回去休息,想清楚再回到朝中。”

“你不该逼他的。”夕颜心中微微有些沉重,“你说他过不了情关,你,皇甫清宸,十二,哪一个过得了?尤其是皇甫清宸,你看他为踏雪都快疯了,你也不曾说过他什么,何苦要这样对十一?”

“我这不就是在给他时间吗?十一是我寄予厚望的人,所以,才更不想看他……继续这样混乱下去。”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忽然越来越低,仿佛不欲再说。

夕颜重重在他肩上捶了一下:“那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我?”

皇甫清宇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若是告诉了你,你又会自作聪明去帮他,结果肯定是越帮越忙。”

夕颜抬起脚来就要踹他:“你说谁自作聪明?”

皇甫清宇轻笑着钳制住了她的双手双脚,吻了下去。

夕颜挣扎了两下,没有挣扎开,也就逐渐软了下来,顺从的贴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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