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我哪儿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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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乔仍旧不说话,目光一点一点沉寂,直到看不出一丝情绪。

她这样子,温昕岚便当她是默认了。

冷笑两声,“我就知道。”眯了眯眼,“不过,现在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由不得你了!”

她霍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阴着脸走向她。

沈之乔直直看着她,也不躲。

温昕岚探指勾着她的脸,“你今天是不是擦了什么东西?”

“……”沈之乔拧眉。

温昕岚笑,“早间我看见你和你的丫鬟出去了,见你走得急,想来是有什么急事,所以便决定去你殿里等着,刚好看到桌子上有一只小瓶子,所以,刚好的,我带了点好东西,就……”她无辜的挑眉,“就放进了那瓶子里。”

沈之乔眉头拧得更紧了。

温昕岚阴森森的笑,指尖扔在她脸上刮着,“不过别担心,你不会死。明天一早起来,你的脸就会变成另一张脸,一张,御看了就直倒胃口的脸,这样的你,还怎么去参加纳后大典……”

握住她的肩头,绕到她身后,“你不要怪我,我也是没办法,谁让你不答应配合我,所以,我只有另想他法……到时候,你的脸毁了,莫说御不嫌弃你,还是愿意接受你,可是,若我再告诉他你和连勍的事,你说,他会不会直接杀了你这个恶心的女人?而且,我后来发现,这个方法似乎更管用,即没有了什么让我挠心的纳后大典,又能除了你,一举两得呢!”

她这次冒险来她魂兰殿,也是为了确定她脸上涂了那些东西。

沈之乔眉心一跳,往后看了她一眼,丝毫不为她的话惊悚,而是转头再次看向门口,像是在等着什么。

温昕岚没有看到她想要的情形,眉心皱了皱,心头不解,她现在不是应该惊慌失措,惧怕惶恐吗?#@$&

怎么该死的这么平静!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用力掷开,两扇耳猛地砸在墙侧,发出澎燃的刺耳响声。

也同时震碎了两个女人的心。

沈之乔看着出现在门口一脸阴沉骇怒的男人,双手颤抖的从桌上移了下去,深深扣在大腿上,眼眶红得仿似下一刻便会流出红血来。

心房比任何一次都清晰的感觉到震动和颤痛,她脸色惨白,呼吸却被她极力压得细细的,后背上的汗一滴一滴沿着背骨往下落。%&(&

温昕岚直接吓得往后退了数步,重重撞到了上方的椅座上,双眼惊恐,牙齿打颤。

黑色的怒意,如迅猛的飙风飞速袭涌房间内的每一个角度。

他炫黑的双瞳是沉沉的怒意,他青黑的俊脸是扭曲的愤恨,他削薄的唇瓣是绷得直直的冷刃,一身红褐色的冶丽长袍被从他身后袭来的风吹散,展开成诡谲的形状,他如墨的发丝,在他脸颊肆意翻卷怒潮。

他浑身上下,每一根儿线条都是冰冷骇然的,张狂着嗜杀的无情。

几乎一阵风的,他有力的拇指和食指便如两只冷冰冰的铁钳扣住温昕岚的脖子,将她死死压在椅座上,他没有说话,应该是,满腔的恨意让他说不出话来。

唯一的念头,他要杀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不,杀了她太便宜她了。

扣住她咽喉的指越收越紧,温昕岚大张着嘴儿,眼睛瞪得鼓鼓的,她想说话,可是惊恐和喉咙上的阻隔让她说不出来,只能本能的伸手抓着他的手。

而站在门口的拓跋瑞等人,只是冷冷的看着,即便是楼兰君,此刻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劝阻他。

沈之乔没有去看身后发生了什么。

眼泪如雨下,淋漓在她苍白的小脸上。

她死咬着牙龈,腿上的衣物几乎被她揪烂了。

好一会儿,她突地笑了,那笑却充满了悲伤和凄凉。

她终于做到了,在他面前,将事实说了出来。

她……终于做到了!

……

冷清清的屋子里,沈之乔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蜷缩在榻上。

而与她只有一层薄纱阻隔的拓跋御就站在她的床前。

两人没有谁先开口说话,沉默的时候,却仿佛更容易摧毁人心。

时间像一条绵长的溪流,一点一点流逝,以为直到溪水流干,都不会有人率先动作。

纱帐在这时却被一双大手撑开,接着身子落入一抹温暖的怀抱。

沈之乔眼泪汹涌,抽噎了起来,整个人蜷在他怀里,双手揪住他的衣裳,有些用力,好似怕他突然将她丢开一样。

拓跋御喉咙发堵,凤目是骇人的血红色,长臂紧紧搂着她,薄唇在她发顶不住的轻吻着。

他不敢想象,这些日子以来,她是承受了多大的苦痛挺过来的。

他一边恨她不早些与他讲,一边又心疼她的隐忍。

而怀里女人无助又可怜的抽噎声,像是一把重锤敲着他的心,生疼生疼的。

他更紧的搂着她,吻她的耳鬓,小心翼翼捧着她满是泪水的脸,吻她的额头,鼻尖儿,眼睫,最后缓缓靠近她红润的唇。

沈之乔却像是一个撒泼的孩子,猛地推开他,警惕的将自己藏到了床尾,摇着头红着眼道,“拓跋御,你走好不好?你走……”

拓跋御胃里绞痛,拽紧拳头抵在床上,凤眸深深闭了闭,声线故意放缓,温声道,“你在这儿,我能去哪儿……之之,我哪儿都不去,就在你身边。”

心脏像是被一把大斧子锯动,撕裂般的疼着。

沈之乔却是生生止住了满怀的悲痛,她死咬着唇,抽噎得胸前都疼了。

他能不能不对她这般好?

他可以嫌弃她,可以……不要她的,她都被人……

他是皇帝,无需忍受这样的屈辱。

沈之乔想着,一下睁开了眼,从手腕上飞快取下那只相思手链和翡翠玉镯,往前,握住他的手,将东西塞到他手里,她大口喘着气,眼眶泛红,隐忍着泪,坚定道,“拓跋御,这些都还给你,你以后,以后一定能找到一个身心干净又相爱的女子,而后,你再把这些交给她,你们好好儿在一起,我……”

“沈之乔!”拓跋御赤红着眼盯着眼,俊颜隐隐抽搐着,嗓音如生了锈的重铁,裹着粗沉的怒意,“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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