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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抓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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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调羹吃着稀饭,听妈妈训斥着我,心里咯噔一下。
爷爷一夜没回来?那昨天夜里突然开灯骂我的是谁!
我妈见我不说话了,便也没说什么,拿着扫把去扫地了。
我越想越心慌,难道我自己是在梦游吗!
“言右!今天河边堆了一堆沙子,我们去玩吧!”
我转头一看,原来是张飞飞跑来了。他跟我同村,住在村东头,家里包了一片鱼塘,以养鱼卖鱼发家。
之前有一次,我们因为贪玩,在鱼塘里倒了一瓶农药,结果被他父母抓个正着。张飞飞被打得一阵哭爹喊娘,而我也被我爸刷了几个嘴巴子......
后来他父母严厉禁止我们靠近他家鱼塘,不过因为我们就喜欢在水边玩,所以毫不费力地又找到了一处别的根据地,经常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我妈在扫地,也听见了张飞飞的到来,也说了句去吧,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稀饭吃了一半,我立马扔下调羹,跟着他跑了出去。
毕竟那时候也小,只要有的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所以昨天夜里的事也早就被我抛到九霄云外......
我们一路蹦蹦跳跳地跑到了河边,这条河在村子的东南面,附近没有人家,河边堆了一堆黄沙。我们也不管是谁家放在这的,管它三七二十一直接脱了鞋子就跑到沙子上玩。
正当我们玩得兴起的时候,张飞飞突然惊叫了一下,声音颤抖地说:“言...言右...有,有人...抓我的脚......”
我低头一看,他的脚已经踩进了沙子里,整个身子都在发抖。难道沙子里有人?
我赶紧说扒开来看看是什么东西,张飞飞却吓得动都不敢动,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看到他的反应,我的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但还是由于好奇心的驱使,小心翼翼地开始扒他脚下的沙子。
由于他踩得比较深,黄沙几乎淹没了他的膝盖,所以我直接将手臂插了下去进行摸索。
就在这时,我摸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张飞飞“啊”得一声尖叫!吓得我一屁股瘫在沙子上,我俩惊恐地四目相对,豆大的汗珠子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哎!”
就在这时,我听到很一阵很清晰的叹气声,好像就来自于张飞飞的脚下。
“妈呀!”管不了三七二十一,我爬起来调头就跑!
张飞飞被吓得大声哭喊着,也拼命挣脱了脚下的东西拔腿就跑,很快就追了上来。
我们两人一路狂飙,跑回了我家。当时天已经暗了下来,我刚跑进门,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由于我当时被吓坏了,再加上这一跤直接摔到了鼻子,恐惧加上疼痛直接让我哭了出来。张飞飞看到我哭了,一时间没了主张,只能愣在原地看着我。
“怎么了怎么了?”我爸听到我的哭声,赶紧跑出来一看,就把我从地上给扶了起来。
这时爷爷也从他房间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个老太太,就是那个帮我做狗牙吊坠的神婆。
神婆看了看我们,顿时脸就挂了下来。在我爷爷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爷爷就吩咐我爸把张飞飞送回家,然后带着我进了他的房间。
一进房间,神婆就把门给关上了。爷爷看着我问:“你跟那张家的小崽子到哪疯去了?”于是我就一五一十地把和张飞飞在河边的经历全说了出来。
爷爷听得直皱眉头,转头问老太太:“翠英妹子,你看这...”
老太太直接摆了摆手说:“无妨,右右身上戴了凶狗牙,脏东西不敢主动靠近他。只是张家那小子看着一脸鬼气,不过暂时不要紧,要紧的是......”
爷爷赶忙问道:“是什么?”
“你们家门口有脏东西,只是大门挂了我的朱砂铜钱,那东西不敢进来。刚才右右在门口摔得那一跤,就是被那东西抓了脚!”
神婆满脸严肃的看向爷爷说,“这脏东西还是你给带回来的!”
“啥?我给带回来的!”爷爷吃了一惊,不敢相信地看着神婆。
“你忘了你昨天夜里的遭遇了?”老太太眉头一挑,又看向我说,“右右,你把右边裤腿卷起来看看。”
刚才摔跤的时候,我也知道是右脚好像绊了个什么东西,于是我照着老太太的话,卷起了右边的裤腿。
爷爷也看着我,在我卷起裤腿的瞬间,满脸惊恐。我也被眼前看到的东西吓着了,眼睛瞪得老大。
此时在我右脚脚踝靠上的位置,赫然一道黑手印,五指分明!
爷爷瞪着大眼望着神婆,神婆却是一副淡然的表情说:“其实这也没什么难办的,等会你去盛一碗倒头饭,插上三支香,让右右端到门口摆在地上。
等香烧到一半的时候,再抓一把大米和一把茶叶洒在门口,如果香烧完了就代表那东西已经走了,要是香突然灭了,那就有麻烦了。”
我也壮着胆子紧张地问道:“会有什么麻烦?”
神婆瞪了我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神婆凶狠的样子瞬间把我给吓到了,只好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我们从爷爷的房间出来,发现我妈已经做好了饭,我爸也在帮忙摆着碗筷。
看到我们出来了就对爷爷说:“刚才我送张有国他儿子回家,谁知道一回去就开始发烧了,也不知道怎么了。”
随即又看向我说:“你们下午上哪野去了,怎么弄得人家都发烧了,你没事吧。”然后走了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确认没发烧才作罢。
神婆说先不管别的事,解决眼前的吧。然后走到桌前盛了两碗饭,两碗饭碗口对碗口做了一碗倒头饭。
爸妈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他们丝毫不知道这老太太搞什么鬼,只好向爷爷投去询问的眼神。
爷爷似乎也不想解释,只说了一句你们俩站旁边看着就好,然后走到香案边取了三支香。
因为那时候我们那的农村,家家户户都有香案。有的供奉去世的长辈,有的供奉菩萨,所以也时常备着香烛。
爷爷把三支香插在倒头饭里,点燃之后就把饭交给我,让我摆在门口。
因为当时我已经知道了门口有脏东西,所以端着饭的手也一直在发抖。但是爷爷和神婆都在后面看着我,让我无论如何都要端出去。
爷爷平时对我是最严厉的,所以我就算怕鬼,也更怕他。
我战战兢兢地把饭摆在门口的地上之后,转过身拔腿就往回跑。一直跑到了妈妈跟前才刹住脚。
这时,神婆突然一把把我拽了过去,从她背的布口袋里掏了一把大米和一把茶叶让我两只手攥着,等到香烧一半的时候撒出去。
爷爷凶,这神婆更凶啊!所以我只能是硬着头皮接过大米和茶叶,不过这里面好像还掺杂了少量的红色粉末。
这时候爸妈开始有点担心了,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是不是家里招了东西。爷爷则不耐烦地让他们闭嘴,然后紧张地盯着香。
也许是爸妈都知道这方面的禁忌,而神婆在这方面也有些本事,所以也没有再问。
大概过了三分钟左右,神婆突然朝我喝道:“快去撒!”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艰难地移动着步子慢慢朝门口走去。
就在我刚一步一步移到门口的时候,猛地一下,把两只手里的茶叶和大米洒了出去,刚想往回跑,就觉得脚下又被绊了一下。
这是第二次,和第一次被绊的感觉一模一样!
我吓得惨叫一声,摔倒在了地上,右脚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攥得紧紧的,吓得我嚎啕大哭。
神婆咒骂了一句:“该死的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
随后,迅速地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红色的粉末,冲了过来往我身后猛地洒了出去,右脚这才感觉轻松了很多。
神婆说门口那东西应该已经跑了,暂时不会有事了。
爷爷和爸妈也吓了一跳,纷纷向我跑来,一把抱起我,焦急地问爷爷到底出了什么事。
“哎!”爷爷叹了声气说,“都怪我不好,这东西是我招回来的。”于是就把昨天夜里的遭遇给说了出来。
原来爷爷昨天夜里,从刘瘸子家告辞之后就准备往回走。当时虽然他已经醒了酒,但脑袋还是有点晕沉沉的,一边走着一边哼着黄梅戏。
村里有条小溪,从村后的山上流下来的,途经村子,一直流向村外的河里。
因为白天这里是村里的主干道,村民下田地做农活或者是出村,这里都是必经之路,所以就在小溪上搭了一座桥。
爷爷在走上桥的时候,由于脚下一滑跌了个屁股蹲儿,摔得不轻。就在他捂着屁股哼哼唧唧的时候,一个人把他给扶了起来,还说了一句:老人家,大晚上的一个人小心点。
爷爷以为是村里的赵小川,因为赵小川平时人特别好,喜欢帮助别人,在村里的人缘不错,经常被村长在开村会的时候表扬。
爷爷站起来之后就回了一句:“谢谢你啊川!”
那人回了一句:“不用客气,应该的。”
可就当爷爷回过头的时候瞬间就傻眼了,背后空空如也,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爷爷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撞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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